次日,天剛破曉,軍營中便響起了整齊的號角聲。
傅云卿在帳外點兵,甲胄撞的脆響與士兵們的呼喝聲織在一起,匯一銳不可當的氣勢,只待一聲令下便要奔赴燕都。
臨出大帳前,蕭南晏將茵兒摟在懷里,小家伙似乎察覺到父親要離開些時日,小手攥著他的襟不放,咿咿呀呀地哼唧著。
他低頭在兒的臉頰上親了又親,眸中的溫幾乎要溢出來,半晌,才不舍地抬頭看向夕。
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站在帳邊靜靜看著,晨落在的發梢,鍍上一層和的金邊。
蕭南晏心中掠過一悵然,幽幽問道:
“,沒有什麼和本王說的嗎?”
夕垂眸著他懷中的茵兒,長長的睫遮住了眼底的緒,始終沒有開口。
蕭南晏輕嘆一聲,上前一步擁住的腰,不顧微微的僵,在的上印下一個輕的吻:
“照顧好兒,也照顧好自己,等本王回來。”
夕輕輕點頭,未曾言語。
蕭南晏將茵兒小心地遞回懷里,最后深深看了們母一眼,轉大步走出大帳。
帳外,傅云卿、寒梟早已一戎裝等候在那里。
見他出來,傅云卿嗤笑:
“有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樣,瞧你這不舍的德!”
蕭南晏哼了一聲:”彼此。”
隨即,向不遠整裝待發的大軍,翻上馬,淡淡吐出兩字:
“出發。”
……
震耳聾的馬蹄聲驟然響起,大軍一條黑的長龍,沿著道緩緩向北移。
蕭南晏騎馬走在最前方,行出不過數十步,他鬼使神差地勒住馬,回去。
但見中軍大帳,一道素白的影忽然閃過,只余下晃的簾角。
他的心中,忽然一暖,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淺笑。
他的,終究還是擔憂他的。
想到這里,他不再猶豫,猛地一夾馬腹,朗聲下令:
“加速前進!”
駿馬長嘶一聲,載著他朝著燕都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要盡快平定那里的局,掃清所有障礙,早日將們母接回王府,再不錯過茵兒長的每一刻,也再不放開夕的手。
后的大軍隨其后,揚起的煙塵滾滾向前,仿佛要將前路的霾盡數驅散。
……
蕭南晏的大軍早已走遠,揚起的煙塵也漸漸散了。
夕抱著茵兒從帳簾后探出子,著大軍離去的方向怔了怔,剛要轉回帳,后忽然響起蔓蘿戲謔的笑聲:
“怎麼,這就舍不得他走了?方才是誰掀著簾子看了那麼久?”
夕子微僵,轉過嗔道:“蔓蘿,你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
話音剛落,目定定地落在蔓蘿懷里——
的懷中,竟多了個白胖小子,此刻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懷里的茵兒,角的口水都流到了襟上。
夕頓時滿眼驚喜,聲音都輕快了幾分:
“呀,是樾兒?你何時把他接過來的?”
蔓蘿笑著在兒子的胖臉上了,下手稍重了些,小楚樾咧了咧。
不過,他的注意力全在漂亮的茵兒上,只顧著傻笑,竟沒有哭。
夕已有半年多沒見過小楚樾,此刻瞧著他虎頭虎腦的模樣,胖胖的臉蛋紅撲撲的,實在可得,不由得心頭一,急忙上前幾步,出纖手想去小楚樾的臉頰。
“樾兒真是長得太漂亮,太可啦。”
誰知,的手還沒到,懷中的茵兒像是察覺到娘親對別人示好,小胳膊一揚,“啪”的一聲,竟一掌呼在了楚樾臉上。
夕嚇了一跳,連忙后退兩步,低頭輕斥:
“茵兒,不許對樾兒哥哥這般無禮。”
更意外的是,小楚樾挨了打非但沒哭,反而咯咯笑了起來,手還想去抓茵兒的小手。
蔓蘿看著看著,忽地撲哧一笑,在兒子臉上又擰了一把:
“你這個小蟲,跟你老子一個德。見到未來媳婦就這副憨相,挨了打還樂!”
夕輕啐一口:“你怎麼總是這般沒個正經,哪有當娘的這麼編排自己兒子的。”
蔓蘿嘿嘿一笑,抱著楚樾跟上前:
“我就相中你家茵兒了。雖說我們樾兒的老丈人不咋地,不過丈母娘好啊,這親事了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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