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珠簾晃, 鬢影香。

花鈿斜紅彎月眉，華綾綢緞競爭豔。

隔著一道珠簾，數人或站或坐琴奏樂, 伶人吊嗓，清唱一首小曲。

蕭蘭聽了一會, 沒怎麽聽懂小曲講的是什麽, 跪坐在席上, 面前是一張深食案, 上面擺滿了吃食, 旁邊坐著的就是的兒。

眷位置分左右，和兒在左，對面就是陸將軍的正房大婦和的兩個兒媳，陸五郎的正妻和的兒媳, 以及陸七郎的正妻, 是大人就有六位。

陸家大婦大兒媳二兒媳旁各有一個著華麗的小姑娘。

陸家五郎大婦的兒媳旁邊有個虎頭虎腦的小郎君。

陸七郎的正妻是個容貌婉約的年輕婦人, 好像是他的續弦, 蕭蘭仔細回想著崔婆婆在馬車裏和說過的話，勉強對上了這些人，這些人都是陸家的主要人，所以蕭蘭打起神，仔細記住們的相貌份。

正妻們個個都化著濃妝，點著花鈿面靨, 著華貴, 笑容得, 就連三個小人都規規矩矩的跪坐在各自娘親邊, 看起來有禮的很。

蕭蘭注意到相貌可卻偏偏板著一張包子臉故作小大人的, 就是陸將軍的大兒媳二兒, 大名陸蕓，太小了，也不過五歲模樣，還有個可的名，阿茶。

小娃被養的白白的，再加上臉上的嬰兒，簡直可極了。

奴仆上完菜後依次退下。

陸將軍正妻笑道：“蕭夫人，陸府是武將世家，做的菜品沒有什麽講究，您暫且嘗一下。”

蕭蘭笑道：“謝謝您的招待。”

“還是快快用飯吧。”陸五夫人掩笑道：“再禮讓下去，飯食都要涼了。”

“蕭夫人，您先請。”陸大夫人道。

蕭蘭又推辭了一番，而後陸大夫人先用筷，見蕭夫人吃的秀氣文雅，對菜品也很滿意的樣子，心裏松了些。

陸大夫人觀察這位蕭夫人見說話溫，毫無淩人之勢，對待們態度也好的，節度使大人如今對正是寵的時候，慎之好像也對觀不錯，陸大夫人心有些複雜，幽州主母之位終究還是沒有落陸家。

又看向蕭夫人側的蕭小娘子，容貌清麗姣好，如一朵出水芙蓉，正是含苞待放的上好年華，至也十五歲了，蕭夫人坐在蕭小娘子邊，只覺是剛三十出頭的婦人，也不知是怎麽保養的？

難道那七白皂的用如此之大？陸大夫人想起府裏采購的新一批皂，再看看蕭夫人雪白生輝的皮，決定晚上多洗浴幾次，羅氏皂行好像還推出了一款新的玫瑰花皂，或許也可再購上一批……

在場的年輕兒媳則是注意到蕭夫人和蕭小娘子的妝容，二八白如瓷，只在上抹了桃紅，鮮的宛若一支桃花，雖穿著男式圓領服，也不能掩蓋的。

蕭夫人則是黛青遠山眉，春水盈眸，形飽滿，豔驚人。

母二人皆未描斜紅，點面靨，連額間花鈿也無，不暗自猜測長安妝是不是又換了，們雖說嫁進了武將家，但也從家族那邊知道長安現在清談盛行，名士各有各的放浪不羈之，許是蕭夫人母二人也清談之風影響，覺得天然去雕飾更好一些？

蕭晴雪看了一眼媽媽，媽媽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對面的幾位大婦也是，吃著飯，發現那個阿茶的小家夥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著。

蕭晴雪見大人們都在低頭用餐，就快速的扮了一個鬼臉給。

五歲小家夥呆愣愣的著。

蕭晴雪還以為被嚇到了，沒想到下一秒小家夥就咯咯笑了起來，小孩子清脆的笑聲響徹了宴廳，蕭晴雪心虛的低下頭。

“阿茶！”大兒媳放下箸，低頭看著自己的二兒，似有慍怒。

“小孩子活潑一點很可。”蕭蘭看到自己兒幹的事了，打了個圓場，連忙道：“言娘勿怪了。”

陸大夫人順著蕭夫人的話道：“阿茶開心笑就笑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那麽多的規矩。”

言娘本就不斥，只是做個樣子罷了，聽到這話，笑道：“阿姑說的是，言娘教。”

阿茶明顯是個膽大寵的，聲氣道：“阿茶喜歡蕭娘子，飯後可以找蕭娘子玩嗎？”

陸大夫人看向蕭夫人。

蕭蘭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阿茶高興的多吃了一小碗飯。

飯後，蕭晴雪後跟了三個小尾，除了阿茶還有阿月，和次奴的小小郎君，走了幾步，讓三個小朋友手牽著手，自己則牽著阿茶。

“謝謝蕭娘子。”

蕭晴雪見像小大人似的道謝，忍不住笑了起來：“走，我帶你們去畫畫。”

阿茶眨著大眼睛問道：“畫什麽？”

“畫你們呀，把你們三個畫的漂漂亮亮的。”

“謝謝蕭娘子。”

“蕭娘子，等會我們可以撲蝴蝶嗎？”

“我想玩大刀。”

……

孩子的笑聲遠遠傳來，客宴廳氣氛更融洽了。

陸大夫人笑道：“沒想到蕭小娘子對待小孩那麽有耐心，我家這幾個頑猴一天天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蕭蘭笑道：“小孩子哪有不調皮的，我觀阿茶，阿月和次奴他們禮數極好，都是極乖巧的好孩子，不像大夫人您說的那麽頑劣。”

陸家的幾位大婦全部笑了起來。

“等玩悉了之後，蕭夫人您就知道他們平日多頑皮了。”

忽有竹管弦音傳來。

是男客宴廳方向，隔著一道拱門花園，不時傳出陸老將軍的笑音。

蕭蘭和陸府的幾個大婦又閑聊了會，才在婢的帶領下回到花閣。

崔婆婆笑著迎上來，給蕭夫人端了杯茶。

蕭蘭接過來，讓崔婆婆也坐下，而後自己喝了一口茶，長長的舒了口氣。

“夫人累了？”崔婆婆問道：“要不要休息一會？”

“等回樓船休息吧。”蕭蘭道。

大約下午三點多，二人終于可以回去了，蕭晴雪見周宗主護送媽媽上了樓船，拿上自己的弓箭跟在周慎之後，蹬蹬的追上他，後還跟著周十六郎和拓跋木以及周家的部曲們。

“夫人在擔心什麽呢？”周緒中午喝了些酒，此刻醉意微醺，他抱著蕭夫人，親了一下的耳尖，滿意的看到蕭夫人薄瑩白的耳朵迅速泛紅。

蕭蘭輕輕了一下。

“有慎之在，蕭小娘子不會任何傷害的，他們只是去陸家的鹿苑打獵，又不是去戰場殺敵的，後面還跟著那麽多人保護，夫人不必憂心。”周緒安道。

蕭蘭心中明白，聽到周宗主寬的話，嗯了一聲。

“要是我上戰場，夫人也會為我擔憂嗎？”周緒問道。

蕭蘭轉頭看著他。

周緒低頭吻了一下蕭夫人，再次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蕭蘭只覺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臉頰都熏紅了，輕聲道：“當然會。”

周緒笑了起來，糙的大拇指著蕭夫人的紅，讓它豔更紅，像的櫻桃一般：“下月底我要帶拓跋阿骨和一些部曲去打回燚城。”

蕭蘭怔了一下，一直知道外面在打仗，但是在幽州地界久了，就覺戰爭離自己很遠，現在聽周宗主這麽一說，有點反應不過來，這麽快？

“到時，我不僅要把老國王一家吊在城門上，我還要把勾結朝廷吃裏外的那幾家都殺了，將他們的人頭掛在將軍臺上。”

蕭蘭聽到周宗主的自言自語，他的緒很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尋常的事，只不過眼睛裏一但沒了笑意，那張堅毅剛正的臉莫名顯得鷙漠然。

蕭蘭猶豫了一會輕輕的抱住他，然後就覺到自己又坐在了他的上，男人圈著的腰，胡茬刮蹭著的臉。

蕭蘭向後躲了一下，周宗主大手按住的後頸不讓，蕭蘭抿了抿，知道周宗主的控制又犯了。

周緒將人放穩在人榻上。

人榻上的婦人仰躺，因為張不安連呼吸都了，從周緒這個角度看去，細腰如柳，繡曳墜。

周緒看了一會，酒一起湧上心頭夾雜著戰前的極端。

他以前喜歡鮮，但他現在發現鮮和蕭夫人更好。

待等到周宗主放開，蕭蘭覺自己渾都是紅痕，將外披在自己上，想穿上然後再洗個澡。

周緒不讓。

蕭蘭臉通紅，披著外的手了，終于說出了早先就想好的話：“你去打仗要小心一點。”

周緒悶笑了一聲，拉過蕭夫人的手就親了親：“我知道。”。

蕭蘭對于古代戰爭一竅不通，自覺也幫不了周宗主，心底便有些愧疚：“我給你繡個平安符，你記得隨帶著。”

周緒著蕭夫人猶帶春的臉，笑道：“好啊。”

蕭蘭見他應了，本就不善言辭的也沒話了，小聲道：“我們起來吧。”

周緒將人抱到懷裏躺下，親了親蕭夫人的臉：“再讓我親香一會。”

周緒胡鬧一通，直把蕭夫人弄得香汗淋漓，細籲籲。

他凝視著眼眸迷蒙的蕭夫人，低聲道：“我還未與夫人歡，可舍不得死。”

況且他也沒打算把蕭夫人留在閬歌，到時他自是要帶著的，不管在哪，他們都要在一起。

蕭夫人不知道，其實的選擇一直都的可憐。

周緒理了理蕭夫人淩的發，溫聲道。

“我為夫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