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冬雪等親眼看見王妃回來, 才將頭轉正,發現主母手上拿著一個瓷瓶:“這是什麽?”
“藥,我拿的。”瓔娘在外堂的時候留了個心眼, 等魏國公走後,立刻把藥瓶收了起來, 用剪刀將冬雪肩膀的紗布剪開, 帕簡單給了肩膀窟窿的跡, 往下倒時, 輕聲道:“我用過這藥, 很管用,就是很疼,冬雪你忍著點。”
冬雪沒說話,聞到了一特殊的藥香氣, 隨後便是鑽骨般的疼痛, 冷汗直冒, 著微褐濃香的末, 再聯想到上藥時劇烈的痛,覺這藥有點像傳聞中的麒麟竭。
“乖,忍著點,疼過之後傷口就會好很多。”瓔娘了冬雪頭上的汗,隨後又將另一邊肩膀的傷口理了一下,隨後就是左小肚。
“我, 王妃, 我自己來吧。”冬雪掙紮著起, 看著王妃蹲在腳踏, 卷起的腳, 親力親為的伺候著, 心裏又急又慌,王妃怎麽能伺候呢?
“別,馬上就好了。”瓔娘瞪了一眼不老實的冬雪,仔仔細細的將小肚上的傷口包紮好,又用溫水了的子,最後找到一把團扇,坐在冬雪床邊,給扇風。
冬雪臉漲紅,不知是被王妃溫笑意看的,還是天氣太熱導致的。
著王妃,發現是真的開心,眉眼舒快。
“有沒有覺好一點。”瓔娘了冬雪的額頭,發現已經不熱了,心裏終于放心了,這兩日,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冬雪沒捱過去,現在冬雪能救回來,真是太好不過的事了。
“好多了,謝謝王妃。”冬雪也不出一個笑容,見四下無人,便用極小的聲音道:“何進也在城裏,您被囚東都的事,何進已讓魚心和一個大盜門客送出去了。”
算算時日,差不多半月了,很快,主公那邊就會收到消息,而也是算過時間做好準備才在金風玉樓刺殺令的。
“主公他們很快會來救您的。”冬雪堅定道。
絕境中的期待總能振人心,瓔娘也不例外,太想兒和周宗主他們了,但還是有一點擔心:“何進在哪呢?”
冬雪笑道:“在他以前的好友陶景那裏。”
瓔娘怔了一下,覺得世事好真奇妙。
抿笑道:“我也認識存真大師。”又後問了一句:“真的安全嗎?”
“安全的。”冬雪道,在刺殺前幾天,何進就已經住進了存真大師的陶宅,當初何進要去的時候,著實讓冬雪為他了一把冷汗,這相當于在史大都督的眼皮底下了,可何進說,有時候最危險的住反而是最安全的。
“我剛來的時候聽陶景說您曾經失明了,還不記得任何事了。”冬雪抓王妃的手。
瓔娘見張自己,笑道:“現在已經好了,別擔心。”
冬雪看著王妃一如往昔的溫模樣,只覺得心悶悶的疼,若小娘子和主公知道,又該多心痛。
“您怎麽流落到了?”冬雪道。
瓔娘給冬雪輕輕扇風,慢慢說起來事經過。
冬雪聽著王妃平淡話述,不知不覺哽咽道:“對不起。”
“這又不是你的錯,怎還哭了。”瓔娘平日見冬雪從來都是一張俏臉冷冰冰的,現如今哭的像花貓似的,又心疼又好笑:“再說都已經過去了。”
“晴雪怎麽樣了?”瓔娘沒發現自己在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抖。
當從冬雪口中得知,兒一個人深夜執意要跑到被水沖的七零八落的蕭宅四找,找不到後趁著衆人不注意又跑到了街上去,就坐著小船一個個翻看水上的浮,徹夜徘徊在失蹤的地方時候,瓔娘覺到眼眶裏的熱意洶湧而出,撇過頭,嗓音輕:“怎麽那麽傻。”
記得兒小時候膽子很小,一打雷就往的懷裏鑽,大了之後也沒長進多,到了這邊,看見那些腥,總要做好幾回噩夢,還要喝些安神的藥才能睡好。
怎麽,怎麽有膽子去翻看泡在水裏的浮的啊?
蕭蘭覺自己心都要碎了。
“小娘子現在很勇敢。”冬雪道:“現在主公上哪都帶著,主公他因為十六郎沒有保護好您,把十六郎踢出了江淮,讓他回家去了。”
“主公還派了很多人來找您,他還發布了懸賞令,以及對荀家的通緝令。”冬雪耿耿于懷:“餘家也是可恨之人。”
若不是餘家,王妃哪能淪落至此,故意欺瞞,還搶了王妃財,他們利用王妃的銀錢在過上了好日子,卻本沒有用心照料王妃,反而心思不正,得王妃只能住鬼寺。
冬雪一點也不能原諒餘家的所作所為,尤其是得知他們一家最後還得了個位,更是憤恨不平。
蕭蘭努力止住淚意:“我有次在魏國公那,聽說朝廷棄義,徐州被奪了。”
冬雪出一個笑容:“現在不止徐州是我們的,連金陵也是。”說起了金陵之戰,蕭蘭了解到了小王爺兵敗自刎的時候,後續又得知了兒勸周宗主解殺降令。
一樁樁,一件件,讓蕭蘭的心都提了起來,又有些恍惚,沒在邊的時候,兒似乎真的長了不。
在冬雪話中,的寶貝兒極金陵民衆戴,聰慧果決,勇氣過人,和在邊撒癡纏的兒好像是兩個人。
蕭蘭了眼角的淚。
“朝廷下了招安令,派齊侍郎去金陵招安,現在齊侍郎就在。”冬雪聲音更輕了,近乎耳語:“我有幾次經過都亭驛的時候見過他,他邊有朝廷的護衛隊。”
蕭蘭被鎖在宮好長時間,從無人和說過外面的事,一點獲得信息渠道也沒有,乍聽見齊侍郎的時候,過一會才想起是以前出使過幽州的齊南華。
冬雪提到他,蕭蘭一下就想到了冬雪想幹什麽。
搖了搖頭:“出不去的,就算搭上那些人也出不去的,反而會給齊侍郎帶來麻煩,增加危險。”
是魏國公的地方,做任何事都很危險,還是不連累他們了。
“你不是說了嗎?王爺會來救我們的,不要急,你安心養傷,不要想其他的了。”蕭蘭安冬雪。
冬雪目放在夫人脖頸的淤青上,那一看就是被人大力掐脖所致,咬牙問道:“魏國公經常傷您嗎?”
蕭蘭順著冬雪的目,了脖子:“還好,其實我也沒怎麽吃虧。”
冬雪聽完王妃利用斫鲙刀和瓷碎片割傷魏國公的事,本安心不了。
這也是冬雪急迫的原因。
魏國公不是一個好相與之人。
“你才剛醒,要多多休息,我在一旁陪你。”蕭蘭道,冬雪慢慢閉上了眼睛,這次傷的很重,唯有等傷好了之後,才能保護王妃。
蕭蘭看顧了一會冬雪後,便被婢請回了西苑的華宮,離去的時候,把那十分好用的藥留在了冬雪枕頭底下。
因得知了兒和周宗主他們的事,蕭蘭幾乎一整天都在想他們,想迫切的見到他們,可現在的況如困牢籠,連宮也出不去,瓔娘著窗外,輕輕嘆了口氣。
夕落寞,餘暉灑金。
蕭蘭如往常一般去了隔間洗澡,不出意外的看見了一旁的婢,因上次傷了魏國公的緣故,華殿的婢對看管的更嚴了,就連洗澡也要檢查一遍上有沒有利。
長久的被人監管,很容易讓人心理抑,瓔娘盡量讓自己心靜下來,水之後,發現婢還未離去。
其中一個婢拿著名貴的琉璃花瓶朝浴池裏滴了幾滴,而後安靜的侍候在一旁。
蕭蘭覺得今天的們很反常,往常們檢查完畢後就會離去,警惕問道:“你們在水裏滴了什麽?”
婢放好瓶子,道:“回貴人的話,是牡丹花。”
蕭蘭看著漾的溫熱水波,又聞了聞空氣中濃郁的牡丹香氣,發現那些婢居然在浴池邊緣輕灑花瓣,忍不住站了起來:“不用了,我已經洗好了。”
婢們立在當場。
”你們下去吧,和以前一樣就行。”蕭蘭對們道。
“國公讓我們伺候好貴人,還請貴人不要為難我們。”帶頭的婢跪下,頭抵雙手,行了一個大禮。
蕭蘭看著那些婢撒著花瓣,第一個念頭就是魏國公又想了什麽折磨人的法子,每次看似好事的背後一定有惡意的出現。
簡單洗好後,蕭蘭看向屋唯一的華彩衫。
和以往穿的大不一樣。
等回到華殿,蕭蘭著堆滿妝奩的珠寶首飾,眉頭皺的越。
魏延山究竟想幹什麽?還是說要參加一次像仙臺那樣的宴會,可上次本沒有多出來的這些珠釵。
冷眼著銅鏡裏出現的人。
魏延山走到幽州王妃邊,聞到了牡丹的香氣,華殿布局與其他宮殿不同,因要賞外面庭院中的牡丹景,不管是窗臺還是門戶俱是大開大合,室也是一樣,妝臺仿造前朝的樣式,銅鏡巨大,妝奩低矮,沒有繡凳,直接鋪著青席。
現在幽州王妃就坐在青席上,厭惡的看著他,紫疊紗輕繡,玉牌在燭火下氤氳著。
魏延山靜靜盯著幽州王妃。
蕭蘭被他看的不適,只覺魏國公的眼神像在研究什麽東西,似要解剖一切。
就在蕭蘭快忍無可忍的時候,魏延山從妝臺上拿下一頂珍珠帷帽:“不喜歡嗎?我送給你的這些東西。”
魏延山骨節修長的手輕輕一略那些珍珠,這是一頂制作的非常的珍珠帷帽,長度只到脖頸位置,顆顆珍珠閃爍著輝。
沾染著書卷墨香的袍袖輕擡,魏延山著幽州王妃,想給其戴上。
蕭看著犯病的魏國公,冷聲道:“多謝國公好意,我不需要。”摘下珍珠帷帽,放到妝臺上。
“為什麽不要,難道周緒送的比我好?”魏延山心平氣和道:“我富甲天下,周緒能給你的,我自然也能給你。”
蕭蘭讓自己冷靜下來,早已不是剛出茅廬的小姑娘,從魏國公三番四次對手腳開始,就約明白了魏國公的心思。
同時對魏國公的這種做法到眼。
周宗主曾經就做過一模一樣的事。
可才不會相信魏國公對的好意,包括這突如其來的喜歡,更多的可能只能是魏國公又在弄什麽幺蛾子。
“我與周郎是夫妻關系,他送我珠釵禮,我當然接。”蕭蘭看也未看妝臺上那些華的珠寶首飾,加重語氣道:“國公此舉卻是過了。”
魏延山看著簡簡單單,連一綢帶系發也無的幽州王妃。
發現的傷一點也不,是脖頸就被他傷了一次,手腕也有傷,肩膀,小還有舊傷,後腦的傷口也才沒好多久,他不在意的聽著幽州王妃拒絕的話,有點奇怪,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其實傷痕累累。
“蕭夫人能一嫁二嫁。”魏延山道:“為何不能三嫁?”
蕭蘭起初以為魏國公在開玩笑,等發現魏國公表認真,好像本沒意識到他的話有多離譜的時候,霍然起道:“國公說笑了。”繃著一張臉就要離去,發現被扯住了。
蕭蘭回頭。
魏延山五指按在幽州王妃紫逶迤的角,屹然不。
蕭蘭扯了扯角,沒扯。
深呼吸一口氣,彎腰到妝臺上的金簪就劃了下去,撕拉一聲,裾裂了一塊,就要重獲自由時,魏延山反握住幽州王妃拿著金簪的手腕,溫和依舊,卻是慢慢將幽州王妃手中的金簪拿了下來。
“非我小氣,而是我發現,王妃手有利刃的時候,會殺心漸起。”魏延山握住幽州王妃的手腕,稍微用了點勁,讓其重新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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