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金荷婉再次見到蘭娘時, 的況比自己預想中的要好很多，于是擔心的心總算是放下了，的兒子金犇被大將軍去了, 于是被山莊裏的婢帶著到了蘭娘住的地方。

一個幽靜的小院，景宜人, 適合修養。

幾乎是婢剛進去通報, 金荷婉就聽見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隨後大門打開, 蘭娘站在門口, 一臉驚喜的看向。

金荷婉摘下兜帽，出那張冷瘦孤傲的臉，穿著一件黑的兜帽披風，今兒下了雨, 雨滴打在的臉上, 讓臉看起來更冷。

蕭蘭不等夏荷把雨拿來, 就迫不及待的從臺階上急步走到了蘭娘前, 一把握住的手往屋走，眸揚著溫的笑意，高興的不行：“婉娘，你到了怎麽不提前派人通知我，我好去迎你。”

金荷婉一向冰冷的臉上出淡淡的笑容：“就這幾步路，有傳話功夫, 我就自己走到了。”

“快點進來。”蕭蘭握著婉娘有點微涼的手, 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待進了屋, 金荷婉解下披風, 還沒坐穩, 手上就有了一杯熱茶。

“今天外面有點冷，你先暖暖子。”蕭蘭又讓夏荷拎來了一個炭爐，從果盤裏抓了一把栗子烘烤著，又詢問道：“茶是不是寡淡了些，要不要喝些甜的鮮茶？”

“不用忙了，我喝茶就好。”金荷婉看了一眼窗外，雨連綿，十月初一這個天氣，老話說今年冬天會很冷，秋天時間眨眼而過，也如願見到了好友。

蕭蘭探上婉娘的手，發現暖起來了才笑道：“你最怕冷，我擔心你會生病，所以又讓夏荷煮了些姜茶給你，等會你用一些。”

“好。”金荷婉點頭，再說謝謝就顯得和蘭娘生疏了，畢竟是蘭娘的好意，看了看四周，發現屋裝飾還可以，就是伺候的人不多，都在外廳那，顯得室有些冷清，不過想到蘭娘不喜奢華，以前出門時也不過只帶了二三人。

“我在幽州那得知節度使要對開戰便想過來了，後來因了風寒在兒子那耽誤了一些功夫，不然還能早點見你。”金荷婉道。

“我說你的手怎麽這麽涼。”蕭蘭之餘又對婉娘不顧自己而焦急：“我就在還能跑了不，你要找我，也得顧好自己的才是。”

“你信中還不告訴我。”蕭蘭本就是之人，婉娘又是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好朋友，說著說著不由紅了眼眶。

金荷婉道：“風寒已經徹底好了，金犇在路上又讓我多休息了好久，倒是你，我聽說你了不苦，擔心的日日不能好眠。”

蕭蘭不是訴苦的人，笑道：“其實還好，反正都過去了。”握著婉娘的手：“此次來了，婉娘你就陪我多些，不要過早回幽州了。”

“這是當然。”金荷婉道。

兩人相視一笑，蕭蘭又問起了青山娘子家的孩子如何了，金荷婉道那孩子一天到晚要人抱，也不怕生，自己抱了兩三次著實怕了那胖娃娃的黏人勁，說得蕭蘭掩直笑，金荷婉又說了其他的事，比如黃金臺吸引了不南方文人到幽州，閬歌現在欣欣向榮，晴雪寫的那句聖人之言一直讓諸多學子對心神向往，不過也有一些波瀾。

金荷婉娓娓道來：“周主不是招攬了一個無甚

才華的縣令嗎？現在有些人認為那個縣令當初棄印丟之舉是嘩衆取寵，意為名，就是為了進黃金臺。”

“等進黃金臺後，南方那邊抨擊的尤甚。”

“我說這些你也別多想。”金荷婉道：“就你這副心腸，沒得又悶惱煩神了，這樣對不好。”

蕭蘭蹙眉淺淺，輕抿著：“老先生做了天下善事之首，他人又沒有證據，怎好憑白污蔑呢。”空氣中傳來香濃的栗子香氣，道：“就算他有私心，可人無完人，論跡不論心，何必追著人罵。”

金荷婉剝著栗子，道：“老縣令不過是他們拿來說話的一個筏子，一個由頭罷了，往小了說，這是不想他進黃金臺，想拉他下來，畢竟黃金臺裏的位置就那麽多人，往大了說，這是南北兩方的爭鬥。”

蕭蘭聽著婉娘的思路，有種耳目一新的覺。

“周幽州是北人，肯定不多說會重用北人，這眼看黃金臺裏的人就是將來的天子近臣，南人就不想進去？雖說老先生一腔熱令人敬佩，可他在任期間的確沒有什麽突出的才幹。”金荷婉喝了口茶：“黃金臺求的是才，老先生在地方政績方面的確平庸了些。”

“可是先人，才能才不是嗎？”蕭蘭道。

再有才能如果不做人事，又有什麽用呢？

金荷婉道：“你就怎知就沒有既有才能又有人的人？”

蕭蘭想了想道：“凡事先來後到，只能說兩者兼備的還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發，我們也不能為了追求更好的而放棄老先生，不是嗎？”

金荷婉十分喜歡和蘭娘聊天，道：“那假如有人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上位，可上位以後比庸者幹的更好，這樣也是一個人才，對不對？”

蕭蘭沒有及時回答。

“反正這事真較真起來兩方都有理，你說你的，他說他的，誰也說服不了誰，就看誰最後勝了，我們心這個也沒用，你也別多想了。”金荷婉反握住蘭娘的手，道：“你久不在閬歌，我告訴你，只是想讓你知道一些閬歌的況，可不是讓你耗心神的。”

蕭蘭想了想，最後道：“婉娘，其實你剛才那些話點醒了我。”

金荷婉怔了一下，隨後笑道：“看來我以後可以當大師了。”

蕭蘭也笑了，道：“我只是覺得你剛才的話有點像廉家。”

金荷婉著好友道：“這話你對我說說就好，萬一被廉家的人聽見，還以為我在說他們壞話。”

蕭蘭認真道：“廉家的主事人現在都無差錯，我很重用他們，但如果我是在他們之前認識他們，說不定我和廉家并不會像如今這般相得。”

蕭蘭慚愧道：“因為廉家幫我做事，所以我一開始是偏向他的，但我後來仔細想了想，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更需要警戒著自己，先才，後人者，要時刻督察。”

“其實我也有很多缺點。”蕭蘭道。

金荷婉還真沒想到這一出，道：“是蘭娘你這份識人之明，和自省其已經勝過他人百倍千倍了，連我也自愧不如。”嘆了口氣道：“何況我說話還尖酸刻薄，也就你能忍得了我。”

“哪有。”蕭蘭聽不得婉娘這樣說自己：“婉娘你…”

“停，停，我知道你又要誇我了。”金荷婉沒忍住笑道：“我自己什麽德行我自己清楚，被你誇一朵花，我都臊的慌。”

“那你剛才不也是在誇我？”蕭蘭佯怒道：“只許你誇我，不許我誇你？”

兩個明明都是不善言辭的人，在好友面前卻都紛紛敞開了心扉，話語不斷，時不時的傳來笑聲。

金荷婉晚上就被好友安排著住在了不遠的別院，金犇來接他娘時，他娘正和王妃依依不舍的告別，兩人約定明日一起出去協助廉大郎修繕救濟的事。

兩人之間一看就是濃厚。

金犇已經很久沒見阿娘如此開心過了，甚至回到了塌的院子，阿娘還在說著明日要和蘭娘如何如何的事。

金犇老實的打來熱水給阿娘洗腳。

金荷婉說了一陣，又忽然黯然起來。

“阿娘怎麽了？”金犇道，剛才不還開心的嗎？

“蘭娘沒對我說在的事，可我知道哪能過的好。”金荷婉道：“越不說，我越為不平，倒比我自己還難了。”

金犇其實知道一些，便挑揀著說了一些。

王妃更多的和魏國公的事，他一向不打聽，他覺得沒有必要，重要的是，王妃還是王妃，阿娘和仍然好如親姐妹。

金荷婉聽完以後，想到一人。

“餘家就這樣了嗎？”遷怒道：“做人如此忘恩負義，還想榮華富貴？怎麽，救了蘭娘就是免死金牌？怎麽不說蘭娘先前對他們家的幫助？”

金荷婉格極度偏激，現在陷仇恨中更是如此：“幫人倒幫出仇來了，你說說，除卻最該死的荀家人，第二該死的是不是他們家？”

金犇見他娘正在怒頭上，便順著道：“是，是。”

“那餘家人現在何？”金荷婉道。

金犇猶豫了一下。

“說！”金荷婉生氣道。

“餘大郎還在做。”金犇只能說道：“因為大火，他們搬到了新坊那裏。”

金荷婉聽完更怒了：“你是說，魏狗賊給的，他還心安理得的做著，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厚無恥之人！”

金犇被他阿娘罵出去了，臨走時，十分委屈，關他什麽事啊？阿娘一點也不講理。

金荷婉氣的一夜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