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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拂檻露華濃》 第345章

第345章

一個新生的帝國就此誕生, 對所有人來說,一切都意味著新的開始,舊朝已廢, 新朝當立,萬衆矚目之際, 周緒在文武百的朝拜下, 正式登基為帝, 頒布詔書大赦天下的同時確認了新朝的國號以及年號。

國號大周, 建元乾武。

新的一年, 新的開始。

蘭一天下來神都繃著,因為場面實在太宏偉肅穆了,深怕出錯,為此將那些禮儀步驟都默背了下來, 幸好封後大典完結束, 現在終于松了口氣, 冬雪在給娘子, 現在應該是皇後娘娘了,用象牙梳給皇後娘娘梳頭,為了迎接新的主人,前朝宮殿在半月前又重新修葺了一遍,多多和前朝不一樣。

特別是中宮,幾乎全部翻新了一遍, 空中彌漫著淡淡的椒香和沉水百合香, 娘子喜歡自然淡雅的花香, 宮中調香的立刻就制作了多種花香, 于是冬雪上袖口也浸著香氣, 見娘子勞累好幾天了, 現在臻首微垂,于是梳發的作更慢了下來,控制著梳子,借著巧勁按娘子頭上的xue位。

很快便見到娘子眼睫垂了下來,神昏昏睡,冬雪現在是皇後邊的之首,上也有了職,協助娘子管理後宮一應事宜,但說實話,娘子的後宮著實沒有什麽可管的。

這諾大的皇宮庭,諸多宮殿,一沒有太上皇,皇太後什麽的,家娘子是真切的中宮之主,二沒有妃嬪,導致後宮中的東西十二宮的宮殿出現了可見的空殿,至于皇子皇孫,宮裏現在也就無憂公主一個。

主居住的東宮早已被娘子吩咐宮人清掃裝修妥當了,就差來住了,所以,宮真正的主人其實的很,這也就導致了冬雪這個之首其實頗有空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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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噼啪了一下,驚醒了蕭蘭,蕭蘭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天,已經很晚了:“冬雪,你下去休息吧,我這裏沒有什麽可忙的。”轉過頭,又看向滿室的宮,輕聲道:“你們也下去吧。”

們魚貫退出,蕭蘭看著們,永興帝荒無道,一度招了許多民宮做宮,宮裏還有那麽多的太監,縱使想借著大赦送他們歸家也是行不通的,外面世道艱難,保不齊還沒有在宮裏有一口吃的喝的,蕭額頭,等以後年景好了,再給他們打算一下,不過也有好的消息,比如正在完善的廢除賤籍的制度,可以贖為民的諸多條律,這一切都在起步階段。

冬雪剛剛退下,就看見了陛下大步而來。

連忙退至一旁,躬跪請聖安。

“不用跪了。”周緒隨意擺手,對冬雪還是滿意的:“夫人睡了沒有?”

“娘娘暫時還未歇下。”冬雪回道。

周緒心更高興了,他剛從前殿那邊拿了一個東西,一個圓臉太監滿臉笑容恭維道:“看來皇後娘娘是專門在等陛下呢。”

冬雪看了這人一眼,宮裏從不缺太監,皇上邊更不缺了,以前不太監都被死了,但也有新的太監冒出頭來。

不過陛下邊的太監待遇和永興帝時期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永興帝時,太監可監軍出征,代聖上行事,行天子之權,現在宮裏的太監們正在使勁渾解數討好著新帝。

這個太監冬雪沒什麽印象,畢竟主要職責範圍都在後宮,不太了解前朝的侍,但想必能近帝前必有過人之

周緒總算是把夫人的封後大典給辦圓滿了,心裏頗有點意氣風發,不然夫人的稱號一直像是一個疙瘩存在他心裏,現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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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緒也不需要通報,擺手讓他們退下後就進了皇後的寢宮,要他說皇宮也有一些他不理解的地方,就比如皇帝有皇帝睡覺的地方,皇後有皇後睡覺的地方,還分了兩個宮殿,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他定是要和夫人睡覺的,周緒走進中宮,懷裏似有什麽鼓囊囊的東西。

“夫人。”

蘭聽見周郎的聲音,迷糊醒來,再次打了一個哈欠,皇後的冠在妝臺上閃爍著彩奪目,不由自己的後頸肩膀,這個冠超級重,戴了一天了。

“周郎你回來了。”蕭蘭轉早已洗漱過了,本來兩人都要睡覺了,周郎又悄的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神神的。

“回了。”周緒下外袍,讓自己上的寒氣散去以後才坐到夫人邊。

“懷裏什麽東西?”蕭蘭好奇問道。

周緒嘿嘿笑了兩聲,看著十分得意,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個金黃的正方形龍紋盒子,然後打開,將玉璽拿了出來,蕭蘭驚訝的看著他:“周郎,你拿玉璽做什麽?”

周緒再次從懷裏拿出兩張空白的聖旨,展平鋪開,隨後用玉璽在空白的聖旨上蓋了一個章,挨個做完後,他在妝臺上找了一圈,沒找到筆墨,便又赤腳去了隔壁的小書房,找了筆墨來。

蘭現在困意已經完全沒了,跟著他,穿梭在宮殿中,眼看他取回筆墨,筆尖沾了濃墨就要書寫,趁空細細的聞了一下周郎,沒有聞到酒味。

周緒坐好後,表有片刻沉思,隨後親自書寫,蕭蘭看著聖旨上面的奉天皇帝制曰六字,便見周郎停下了筆墨,他拿起兩張寫好的制式聖旨吹了吹,對夫人道:“這兩張聖旨就留給夫人了,空白可以填寫,雖比不上詔書,但是我親自撰寫的制書,也相差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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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手裏被放了兩個沉甸甸的聖旨,略有迷茫,詔書裏的詔是上所以告下也的意思,所以詔書有強烈的方意味的命令式,由閣宰相們奏定,翰林們撰擬,皇帝批準,然後再廣發天下,鹹使聞之,像周郎就已經擬好了立皇太子的詔書,只等慎之一來,那封詔書就會廣發天下。

而制書則是皇帝親手書寫,重要不遜于詔書,不過一個是質,一個則代表著皇帝的私人意思。

“為何給我這個呢?”蕭蘭將聖旨放在妝臺上,看向周郎。

周緒笑了笑,他靠近夫人,鬢角的白發分外刺眼,蕭蘭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忽然抓著周郎的手,到他上暖洋洋的熱意,才心定下來,依偎在他邊。

周緒道:“我比夫人年歲大些,萬一…”

蘭用手捂住周郎的的眼未語先紅,鼻音細細:“好端端的日子裏,你非說些不吉利的話做甚?”無端的惹傷心難過。

周緒拉下夫人的手,眼角皺紋瞇起:“我邊的那些太監都一個勁的奉承我說些吉利話,說什麽萬歲,我還能當真不,再過一兩年,我就五十了,人說五十知天命,我總得為夫人早做打算。”

他打了一輩子的仗,手上沾了無數人的鮮,最終能活到幾時,他也不確定。

“那也太早了。”蕭蘭一腔酸楚,心尖像被人掐了一把,泛著的疼意:“到時你老了,我自然也老了,要這些又有什麽用?”

周緒低頭看著夫人,眼裏滿是糙的指腹去夫人眼角的淚:“提前做些打算總歸是好的,夫人收下就是。”

蘭眼圈一紅,還是覺得傷心至極。

“莫哭,莫哭。”周緒憐惜道,他心疼著呢。

一直到了臨睡前,也未哄好夫人,周緒擁著夫人,心裏脹脹酸酸的又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高興:“夫人不要傷心,你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這一世是帝後之緣,下一世說不定就是青梅竹馬了,到時就是日日相隨了。”

蘭眼睫,面頰上都是淚痕,是真的傷心,原本背對著周郎,又被他扳著肩膀面對向他,此刻,聽著周郎神叨叨,又極度篤定的話,鼻音更加悶:“你怎麽知道還有下一世?”

周緒笑而不語,他早已將他和夫人的生辰八字刻在了神位上,長明燈長燃,與漫天諸道神佛日夜接香火祭拜,他的命格和夫人的命格相連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可分。

“我說有就有。”周緒捋了捋夫人的長發,吻了吻夫人的臉頰。

蘭慌無著落的心慢慢定下來,哪怕覺得周郎的自信毫無道理,說的話也不現實,這可真奇怪,蕭蘭覺得自己的心理更奇怪,居然還信了。

老了以後會是被詐騙的那種人,蕭蘭不免聯想到了這個,可的手仍搭在周郎的腰側,周緒摟夫人。

“等國家富強,孩子們都家立業後,我就和夫人一起去雲游四海。”周緒暢想未來:“大漠黃沙,東海南疆,夫人喜歡哪就去哪。”

蘭道“我記得魚心就住在南疆苗寨那裏。”

周緒笑道:“以後可以讓魚心帶我們一起去看看。”

周緒又說起了天山飛雪和塞外孤煙,蕭蘭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

夢裏,他們有無數個春天,遍覽千山。

周緒等夫人睡著後,心滿意足的親了親的臉,金黃的帷幔繡著龍紋,他聽著夫人淺淺的呼吸聲,吹在他的耳畔。

他要和夫人做的事有很多很多。

在此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殺魏延山。

周緒想起朝廷上一個勁的上書讓他與民生息,不可再妄幹戈的朝臣們,可魏延山不死,天下怎麽太平呢。

他還有最後一場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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