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竟然要將姝寧嫁給顧家公子?”姜三夫人滿臉難以置信,繼而安道,“大伯和那顧史是勢同水火的死對頭,他怎麼可能將自己兒嫁到仇人家中?依我看,這樁婚事多半是不了的!”
“母親,大哥天恩死于三皇子之手,大伯如今自然只能轉而投靠太子,這姜顧聯姻便是投名狀。顧史是太子親舅舅,這層關系,大伯不會不明白。”
姜天澤的眉宇間籠罩著一層郁,語氣森然,“不管大伯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復仇,總之,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娶走大姐姐!所以,那顧亦庭,必須死!”
姜三夫人沉聲道:“好,就依你。只是這配置新的劇毒,需要耗費一些時日,你得耐心等待才行。”
“無妨,只要能趕在顧亦庭與大姐姐的婚宴之前制備妥當便好。”姜天澤的角勾起一抹冷的笑,“屆時,我便將這無無味的劇毒,神不知鬼不覺地投那顧亦庭的酒菜之中,讓他連房花燭夜都等不到,便一命嗚呼!”
“可是……你這樣做,你大姐姐豈不是要背負上克夫的惡名?”姜三夫人略有些擔憂地提醒道。
“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姜天澤的語氣平靜得可怕,甚至帶著幾分的期盼,“如此一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敢上門求娶大姐姐,也便能順理章地留在相府,與我朝夕相,長相廝守。”
姜三夫人看著兒子這幅病態而偏執的模樣,心中不免一陣心驚跳。
“天澤,你就不怕知道真相后,會對你心生怨恨,恨你骨嗎?”
“母親,您不懂。恨與一樣,都是一種在意,一種深刻的羈絆。”姜天澤的臉上浮起一抹鷙的笑,語氣中著一令人骨悚然的瘋狂,“如果今生注定得不到的,那麼,能得到的恨,也是好的。”
——
姜姝寧此刻尚不知曉,那個平日里溫潤如玉的三弟,心中正對滋生著怎樣一種扭曲而瘋狂的占有。
正與姜丞相對面而坐,神凝重。
“父親若想轉而支持太子,兒并不反對。但支持太子,也并非一定要與顧家聯姻。”
“寧兒,你誤會了,我并非支持太子,只不過不想讓三皇子那種窮兇極惡之人主宰這大鄴的江山社稷!”說到此,姜丞相的雙目泛紅,語氣中充滿了悲憤,“否則,等將來我到了九泉之下,到了曹地府,該如何面對我那可憐的恩兒啊!”
姜姝寧聞言,也不眼眶發。
喪兄之痛,如同一把尖刀,日日夜夜地剜割著的心臟,讓寢食難安。
與父親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承著失去至親的巨大痛苦,恨不得將那罪魁禍首蕭修湛碎尸萬段!
“父親,請您再給兒一些時間,兒一定會讓您親眼看到三皇子那個惡徒的悲慘下場,讓他以祭奠大哥在天之靈!”目晦,“不日他便將奉旨啟程前往西榆剿匪,待他抵達匪巢那日,便是他的死期!”
姜丞相聽到這番話,頓時大吃一驚。
“寧兒,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他可是當今皇子,你萬萬不可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
“父親請放心,兒不會魯莽行事,更不會派人去暗殺他。”姜姝寧聲音里著幾分篤定,“若他真的死了,那也是他的報應!”
看著兒這幅有竹的模樣,姜丞相心中反而有些不安起來。
可轉念一想,姜姝寧并非魯莽行事之人,既然如此篤定,想必是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如果蕭修湛當真難逃此劫,那麼他又何必犧牲兒的幸福,強行將嫁顧家呢?
想到這,姜丞相下定決心,緩緩道:“既然如此,那這樁婚事,我便先幫你回絕了。一切,等三皇子剿匪歸來之后,再做決斷。”
“謝父親!”姜姝寧角微勾,臉上浮起一勝券在握的笑意。
很想立刻告訴父親,蕭修湛是絕對不可能活著回來了。
可又擔心父親會追究底,只能先忍著不說。
顧史回到府中,顧亦庭連忙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問:“父親,姜丞相可應允這門婚事了?”
“哼,由不得他不答應!如今的姜家,已是腹背敵,他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顧史有竹道,“三皇子可不是什麼心慈手的善類,姜丞相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顧及姜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命,轉而投靠太子殿下,尋求庇護。他們應下這樁婚事,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
聽到父親肯定的答復,顧亦庭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如此便好。”
顧史看著兒子,眼中多了幾分贊賞:“亦庭,為父知道,你并非真心喜歡姜家嫡,你之所以主提出和姜家結親,完全是為了太子殿下的宏圖大業,以及顧家的未來著想。為父甚欣!你終于長大了,懂事了!往后顧家聲的壯大,定然有你一份功勞!”
顧亦庭臉上掠過一心虛,他連忙垂眸,掩飾住眼底的真實緒。
“父親謬贊,孩兒愧不敢當。”
事實上,他執意求娶姜姝寧,不是為了顧家,更不是為了太子,而是為了姜瑤真。
他要讓姜姝寧盡快“名花有主”,以免繼續周旋在各個皇子之間,破壞姜瑤真與三皇子的姻緣。
只不過,他的這番私心,倒是歪打正著,正好與父親和太子的意愿不謀而合罷了。
聽說顧亦庭要娶姜姝寧,顧晚櫻著實驚訝不已。
“你要娶姜姝寧?你不是一直對姜瑤真有獨鐘嗎?怎麼突然移別了?”顧晚櫻追問道。
顧亦庭臉頓時一沉:“慎言!姜二姑娘如今是準三皇子妃,你這般口無遮攔,會毀了名聲的!”
“那種人,還有什麼名聲可言?”顧晚櫻不屑地冷哼一聲,“你都不知道,私底下有多招蜂引蝶!仗著自己有幾分姿,就恨不得讓所有男人都圍著轉!哥哥你幸好是要娶姜姝寧,要是真把姜瑤真那種人娶回來,我敢保證,遲早會做出見不得人的丑事,到時候我們顧家的臉都要被丟了!”
“住口!”顧亦庭然大怒,厲聲呵斥道,“你這樣肆意詆毀他人,哪里還有半點未來太子妃的端莊儀態?”
“哥,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頓了頓,忽然秀眉微蹙,試探地問道,“你該不會還喜歡姜瑤真吧?”
“姜二姑娘容貌出眾,才藝雙絕,我喜歡,有何不可?”顧亦庭并不打算掩飾自己對姜瑤真的欣賞和慕。
顧晚櫻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既然你喜歡姜瑤真,為什麼還要求娶姜姝寧?哥,你瘋了嗎?”
“我這麼做,自然是為了……為了幫你的太子殿下拉攏姜家,鞏固太子的勢力!”顧亦庭連忙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掩飾自己心的不齒目的。
“況且,我作為顧家的獨子,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自然要娶一位門當戶對的主母進門!相府嫡份尊貴,當然是最佳的求娶對象!”
顧晚櫻對兄長的這番說辭嗤之以鼻。
“哥,你求娶之心如此不純,小心將來會遭報應!”
沒想到,這句玩笑話竟一語讖。
皇宮景和宮里,聽聞顧亦庭準備求娶姜姝寧一事,蕭凌川盛怒之下,將茶盞摔了個碎。
“顧亦庭,他也配?!”他澈黑的眼眸沉得可怕。
一旁的七皇子蕭琪鈺寬道:“姜顧兩家素來不合,姜丞相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再說了,姜姑娘有皇祖母的懿旨,沒人能決定的終大事,四哥,您就放心吧!”
“不,我要讓顧亦庭明白,自不量力,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蕭凌川桃花眸里戾氣翻涌,宛如地獄修羅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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