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替皇帝擋下那一刀，在病榻上足足躺了大半個月，方才勉強痊愈。

待傷勢痊愈，皇帝念其救駕之功，力排眾議，執意要冊封為妃。

史臺的那群老臣們紛紛上書進諫，言辭激烈：“陛下，這后宮的妃子，哪一個不是高門貴？蘇人出青 樓煙花之地，能夠宮侍奉陛下，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怎能與那些世代簪纓的世家貴相提并論，平起平坐？臣等以為，給一個嬪位，已是莫大的賞賜！”

皇帝然大怒：“凝香以犯險，救了朕的命，難道朕的命，還不值一個妃位嗎？這后宮之中，有哪個妃嬪曾為朕擋過刀？哪個世家，哪個妃子，敢質疑朕的決定？”

大臣們被皇帝噎得啞口無言，最終只能無奈接了皇帝的決定。

很快，凝香被正式冊封為香妃。

封妃的那一日，熙貴妃在自己的宮里大發雷霆，將宮殿里的東西砸了個稀爛。

“一個出低賤的支子，也配當妃子？陛下到底有沒有把本宮放在眼里？有沒有把本宮的母族放在眼里？！”

宮們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

的婢小心翼翼地上前，輕聲安道：“娘娘息怒，切莫為了一個賤人生氣，傷了自己的子！奴婢剛剛接到消息，說是三皇子殿下剿匪大獲全勝，如今已經率領大軍凱旋而歸，正在返回京城的路上了！屆時，陛下一定會對三皇子殿下論功行賞。娘娘，您揚眉吐氣，重獲圣寵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聽到這番話，熙貴妃神才稍霽。

“一個支子罷了，要妄想與本宮爭寵，簡直是不自量力！本宮的兒子，才是所有皇子中最出的一個，總有一天，本宮會是這后宮最尊貴的子，屆時，本宮一定不輕饒那個支子！”

宮道上，蕭凌川與新晉的香妃凝香迎面相遇。

蕭凌川神恭敬地向行禮：“見過香妃娘娘！”

“四皇子殿下不必多禮。”凝香上說著客氣的話，眼中的激卻仿佛要滿溢而出，“若不是殿下當初的指點和提攜，本宮又怎會有今日的地位？殿下才是本宮的再造之人，對本宮恩重如山！”

“娘娘過謙了，這也要娘娘命中有此富貴，才能抓住機會，步步高升。”蕭凌川臉上帶著一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從袖子拿出一個瓷瓶，不聲地遞給凝香，低聲道，“接下來，就祝娘娘早生貴子，福澤萬千！”

凝香接過瓷瓶，泫然泣：“多謝殿下，殿下的大恩大德，本宮沒齒難忘！”

“對了。”蕭凌川桃花眸中閃過一晦暗，“我那三哥就要凱旋而歸了，娘娘可知接下來應當如何做？”

“殿下放心，本宮絕不會讓你失的。”

凝香說完，便不再停留，徑直朝著自己的新宮殿走去。

如今，已是皇帝親封的香妃娘娘，有了自己的宮殿，再也不用和儲秀宮里那群位份低的人在一起了。

這一刀，挨得實在是太值了。

——

自從蕭修湛奉旨西行剿匪，姜姝寧便日日盼著他的死訊。

對皇室而言，這或許是令人扼腕的噩耗，但對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訊，足以讓一解心頭之恨。

然而，事與愿違，等來的卻是蕭修湛凱旋而歸的消息。

他回京那日，京城百姓夾道歡迎，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都將他視作凱旋的英雄，剿匪的功臣。

姜姝寧匿在人群之中，目死死地盯著那個騎著高頭大馬，接百姓的鮮花和歡呼的男人，心中恨意滔天。

“這一世我已經把幫他擋刀的‘阿蒙’送給二皇子殿下了，他怎麼還能活著回來？”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蕭修湛如此手段毒辣的人，竟命不該絕嗎？

而真正迎來噩耗的是顧家。

據說剿匪當日，顧亦庭義無反顧地沖進匪巢里，被匪徒一劍刺穿膛，當場斃命。

聽到蕭修湛帶來的這個消息，顧史悲痛絕，當場暈厥過去。

皇帝念顧亦庭剿匪有功，不僅賞賜了顧家大量的金銀珠寶和田產，還在西榆為他設立祠堂，彰顯其功績。

然而，再多的賞賜和虛名都彌補不了顧家痛失子的痛苦。

顧史一病不起，顧夫人也終日以淚洗面，整個顧府都籠罩在一片揮之不去的霾和痛苦之中。

顧晚櫻悲痛絕，帶著一群家仆氣勢洶洶地來到相府門前，哭鬧著要向姜丞相和姜姝寧討個說法。

凌蕪匆匆來報：“大小姐，不好了！顧晚櫻帶著一群家仆在相府門外喧嘩吵鬧，口口聲聲說是您害死了的兄長，要您為顧公子的死負責！”

“荒謬！兄長的死于我何干？”姜姝寧起，“走，去看看！”

姜姝寧來到相府大門前時，看到姜丞相和姜夫人已站在門口，神焦灼。

只見門外人頭攢，除了顧晚櫻和顧府的家仆之外，還有許多不明真相，湊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

姜姝寧正準備上前一問究竟，顧晚櫻一看到，立馬指著控訴道：“姜姝寧，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哥就不會死！”

這毫無理由的指責讓姜姝寧有些無語。

“晚櫻姑娘，飯可以吃，話不能說。顧公子是被匪徒所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與我何干？”

“我哥那樣的書生，本不適合去剿匪，是四皇子請奏陛下，他跟著三皇子去的！”顧晚櫻邊說邊落淚，“若不是因為我哥想求娶你，就不會得罪那四皇子，也不會被迫西征，最后客死他鄉！”

姜姝寧被這匪夷所思的邏輯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晚櫻姑娘，你簡直強詞奪理！首先，你如何證明顧公子是因為想求娶我才得罪四皇子殿下的？其次，顧公子奉旨西征，協助三皇子殿下剿匪，乃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我不過一個大臣之，何來左右圣旨的能力？最后，即便西征剿匪之路微危險重重，可顧公子一介文弱書生，為何要非要沖進那匪巢？難道，這也是我強迫的？”

這接二連三的反問，讓顧晚櫻頓時有些語塞。

就在此時，人群之中忽然響起一個突兀的聲音：

“就是這相府嫡長，跟四皇子的關系不清不楚，我兒也是因為得罪，被四皇子雇兇殺死的！就是個掃把星！只要跟扯上關系，定會被四皇子所害！”

說這話的正是姜姝寧的二嬸姜二夫人。

面容扭曲，眼神惡毒，一副要將姜姝寧置之死地的模樣。

圍觀的人群聽到這話，頓時議論紛紛。

不知誰高喊了一聲：“既然四皇子如此在意姜姑娘，姜姑娘何不嫁給他？任由他如此為非作歹，草菅人命，姜姑娘難道不會到一一毫的愧疚和不安嗎？”

此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附和。

“就是就是，當個四皇子妃不也是耀門楣的事嗎？”

姜二夫人唯恐天下不，在一旁煽風點火：“各位不知道，這相府嫡長眼高于頂，可不滿足于只當個四皇子妃。呀，就喜歡那些男子們為傾倒，為癡狂！這顧家的公子啊，大抵也是被玩弄于掌之間的男子之一，只可惜他一片癡心錯付，最終落得個客死他鄉的凄慘下場，真是可悲可嘆啊！”

姜丞相頓時然大怒：“弟妹，休要在此胡言語！來人，把這些人給我轟出去！若他們再來鬧事，就將他們統統送往府！”

“是，老爺！”護院們紛紛上前，將顧晚櫻和的下人們，以及姜二夫人、圍觀看熱鬧的人群都擋到相府門外。

大門關上后，姜夫人急得都快哭了：“寧兒還未婚配，就被如此污蔑，往后可怎麼辦呀？”

姜瑤真一臉幸災樂禍：“也不怪他們要說姐姐閑話，這顧公子前腳剛上門跟姐姐議親，后腳就傳來噩耗。這要是傳揚出去，不明真相的人，還不得說姐姐是克夫命嗎？”

姜丞相怒斥道：“真兒！你還嫌今日的事之事不夠糟糕嗎？來人，把二小姐送回院子，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院中半步！”

姜瑤真心中不忿，氣鼓鼓地離開了，臨走之前，還不忘狠狠地剜了姜姝寧一眼。

姜姝寧直接漠視姜瑤真的目，轉頭對姜丞相道：“父親，這事因我而起，我定會給你和姜家一個代！我現在就進宮，找四皇子問清楚！”

“寧兒，父親是心疼你被人潑臟水，怕你委屈。如今外面到都在謠傳你和四皇子殿下的關系，說得那般不堪耳，你還是別再進宮見他了，以免再生是非！”

“不，我要見他。”姜姝寧神篤定，“因為有些問題，只有他才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