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說笑了。”姜姝寧神淺淡,“四皇子殿下將來是要問鼎天下的,怎麼可能打?”
蕭琪鈺這才意識到他說錯話,連忙道:“瞧我這!四哥怎麼可能打,他將來肯定是后宮佳麗三千的!”
這下好了,蕭凌川何止想割他舌頭,簡直想直接殺了他。
蕭琪鈺懊惱不已:這死,盡給自己惹禍!
對上蕭凌川那幾乎能將人凌遲的目,他頭皮發麻,趕低頭埋首于碗中,裝作專心用膳。
四哥的眼神好可怕!
還是多吃點菜驚吧!
見他一直在拉飯,姜姝寧又給他夾了幾口菜:“殿下別顧著吃飯,多吃菜!”
蕭凌川見如此照顧蕭琪鈺,中莫名燃起一團無名之火。
他目鷙地落在姜姝寧上,語氣中帶著幾分酸:“姜姑娘怎的只顧著給七弟夾菜,卻不給我夾菜?”
姜姝寧口而出:“殿下,這桌上有你吃的菜嗎?”
蕭凌川冷笑一聲,神帶著幾分譏誚:“原來姜姑娘也知道,這滿桌的菜都不是我吃的啊!”
此言一出,蕭琪鈺與孫神醫皆停下咀嚼,廳中氣氛驟然凝固。
姜姝寧對上蕭凌川那雙滿是控訴的桃花眼,無于衷:“殿下,雖然這菜你都不吃,但這米飯是極好的。殿下就多吃點飯吧!”
蕭凌川:“……”
一餐飯,眾人皆吃得津津有味,意猶未盡,唯獨蕭凌川神冷峻,筷子在碗中撥弄了半晌,僅勉強用了半碗米飯,便起拂袖離席。
姜姝寧忍不住問:“殿下飽了?”
“飽了。”蕭凌川語氣生,“氣飽了!”
等他離開,蕭琪鈺終于沒忍住笑出聲。
“嫂……姜姑娘,這滿桌菜肴,分明是照著四哥最厭惡的口味心烹制的吧?你當真不怕他怒?”
姜姝寧不以為然:“四皇子殿下口味太過挑剔,偶爾也該嘗嘗平日不喜之。否則日后若逢特殊境況,吃不上合心意的東西,豈不束手無策?”
心中冷笑,費盡心思迎合蕭凌川的喜好,又有什麼好?
將來等他登上皇位,在他后宮里當個日日烹羹侍奉,盼著他寵幸的貴妃嗎?
想想就膈應!
蕭琪鈺朝姜姝寧投去敬佩的目。
這世上敢如此堂而皇之地激怒四哥的,怕只有姜姑娘了吧?
他很期待姜姑娘為他四嫂嫂的那天!
蕭琪鈺和孫神醫用完膳,相繼告辭。
姜姝寧也準備離開,蕭凌川卻驀地開口,語氣冷冽:“此生不嫁?”
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姜姝寧心頭微震,面上卻不聲,淡然一笑:“臣跟誰都這麼說,免得父母為我婚事心。殿下何須在意?待殿下為這大鄴的君王,大鄴子皆歸殿下所有,臣自然也不例外。”
蕭凌川目郁,牢牢鎖住,像是要穿的心:“最好如此,若讓我發現你言不由衷,休怪我不客氣!”
“臣不敢!”
姜姝寧面上低眉順眼,心中卻在冷笑。
既要這大鄴江山,又想將收囊中,蕭凌川未免太貪心!
——
夜幕低垂,麟閣宮,蕭修湛凝視著榻上睡的姜蓮。
臉蒼白如紙,眉間猶帶幾分痛楚,令人不忍。
他心中五味雜陳,喪失骨的憾陡然如水般涌上心頭。
他悄然離開麟閣宮,來到芙蓉殿。
凝香見他來,眼底閃過一抹詫異,旋即恢復平靜。
心中雖然不悅,但還是一副和悅的模樣:“殿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畢竟這芙蓉殿如今盡是他安的心腹,托他的庇護,腹中的胎兒方能安然無恙。
蕭修湛目落在紅潤的臉龐與隆起的腹部,心中騰起一莫名的悸。
他緩步上前,不自想手輕的小腹。
凝香一驚,本能地后退半步,語氣中帶著幾分戒備:“殿下,此刻不宜……”
誤以為他又了念,意與歡好。
蕭修湛聞言,淡淡一笑,語氣卻和了幾分:“你別誤會,本殿下只想一下孩子的靜。”
說完,他大掌覆上的腹部,溫聲道,“這孩子,約莫六個月了吧?”
凝香垂眸,低聲道:“是。”
其實已有七月,再過不到三月,便可分娩。
只要誕下皇家脈,便能在這后宮中站穩腳跟。
蕭修湛掌心到胎兒的輕踢,面容竟浮起一抹罕見的溫,喃喃道:“當初留下你腹中這孩子,是對的。”
以姜瑤真的子,就算不是姜蓮,而是其他妾室懷了他的骨,恐怕也難逃毒手。
如今姜瑤真是正妃,依大鄴律法,除非他握有確鑿證據證明姜蓮之子死于手,否則斷難將問罪。
其實,若他執意徹查,總能尋到蛛馬跡。
可他不愿將此事鬧大,免得讓其他皇子看他笑話,更不愿讓父皇以為他連后院之事都料理不周,難堪大任。
凝香看出他神的異樣,佯裝關切地問:“殿下神不虞,可是有煩心事?”
“我后院一妾室有孕,不料卻被皇子妃害得小產。”蕭修湛神郁道。
凝香聞言,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面上卻故驚愕之:“三皇子妃剛麟閣宮,便有如此狠辣手段?殿下,這……”
言又止,似是不忍苛責。
蕭修湛眉頭鎖,沉聲道:“都怪我從前疏忽,未曾看清的真面目。如今四弟我一頭,若再傳出我后院管束不周,怕是父皇對我更添不滿。”
凝香心頭冷笑,面上卻不聲,輕輕握住他的手,聲道:“殿下莫要憂心。妾腹中懷著您的骨,定會小心謹慎,絕不讓皇子妃有可乘之機。”
蕭修湛聞言,眼底閃過一亮,握的手,鄭重道:“好,凝香,你放心。無論母妃、皇后,還是后宮其他嬪妃,都休想你腹中孩兒分毫!我定會護你母子周全。”
“謝殿下!”凝香順勢依偎在他懷中,弱之態盡顯,似不經意般輕聲道,“只是,殿下,三皇子妃如此跋扈,您可曾想過如何置?”
蕭修湛冷笑,目鷙:“自嫁麟閣宮,我從未踏足的寢殿。縱然占著正妃之位又如何?宮中誰人不知失寵。”
凝香低垂眼簾,掩住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輕聲道:“殿下果真鐵石心腸,如此絕佳人,竟忍心冷落。不過……”
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暗示,“旁的男子,怕未必有殿下這般定力。”
蕭修湛面一沉,聲音驟冷:“你此話何意?”
凝香故作驚慌,忙低頭請罪:“妾失言!只是聽聞三皇子妃容貌傾城,未出閣前便有諸多世家子弟傾慕于……”
聲音漸低,似懊悔失言,卻暗自觀察蕭修湛的神。
蕭修湛沉默不語,目愈發沉。
他久歷風月,深諳子心。
姜瑤真那般姿容絕艷的子,從小被眾星捧月慣了,若長久被冷落,哪能甘心寂寞?
若心生他意,紅杏出墻,屆時他面何存?
“若敢如此,”蕭修湛咬牙切齒,聲音冷如寒冰,“本殿定讓生不如死!”
凝香不說話。
但知道,自己這句話功在蕭修湛心中埋下一懷疑的刺。
只待時機,這刺便會為一柄利刃,直刺姜瑤真的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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