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瑾顯然沒料到姜天澤會如此直白地發難，一時之間竟有些怔愣，不知如何作答。

姜天澤繼續冷聲嘲諷，言語間是年特有的不屑：“想必五皇子殿下平日里一定是清閑得很，才能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里閑逛逗鹿吧？天澤真是羨慕五皇子殿下，生于皇家，便能得皇權和強大母族的庇佑，什麼也不用做，便可一輩子食無憂，盡榮華富貴！”

這番話如刀子一般，毫不留地捅向蕭懷瑾的心口。

他臉瞬間變得蒼白，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姜姝寧：“姜姑娘……你也是這般看待我的嗎？”

“殿下，我三弟年無知，言無忌，您千萬別往心里去！”姜姝寧一邊說著，一邊拉了拉姜天澤的袖，暗示他適可而止，“天澤，快向五皇子殿下賠禮道歉！”

“不必了。”蕭懷瑾神黯然地后退一步，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的笑容，“令弟所言……或許也有幾分道理。姜姑娘，姜公子，告辭。”

說完，他便轉離去，背影顯得格外孤寂和落寞。

目送著蕭懷瑾消失在視線盡頭，姜姝寧轉過，有些責怪地看向姜天澤：“你方才為何要說那番話？”

“天澤只是實話實說！”姜天澤神郁，眼神中閃爍著一不甘，“有些人之所以能過上錦玉食的生活，并非完全依靠自努力，而是因為他們命好，投胎在了皇家。若褪去皇子的環，他未必就比其他人強！”

姜姝寧苦一笑：“三弟，你有所不知，命好本就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優勢，相比之下，努力反倒顯得微不足道了。”

蕭懷瑾有些失魂落魄地來到福祿宮。

看到他，榮貴妃笑容滿溢：“瑾兒，你來了？”

蕭懷瑾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隨即問：“母妃，外祖父最近在忙些什麼？許久未見他進宮了。”

“最近大鄴東邊發現了一座儲量富的金礦，如今正在鑼鼓地開采中。

開采出來的金子，一部分會用來鑄造新的貨幣；另一部分則會打造的商品，出售給國富庶的百姓，或是銷往其他國家，以充盈國庫。

你父皇命你外祖和舅舅負責打通各個銷售渠道，確保金礦開采的利益最大化。”

榮貴妃一邊娓娓道來，一邊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

蕭懷瑾問：“母妃，兒臣能否懇請您向父皇進言，讓外祖父和舅舅也帶兒臣一同參與此事？兒臣也想為大鄴盡一份綿薄之力。”

榮貴妃喝茶的作一頓：“怎麼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蕭懷瑾想起方才姜天澤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就差把“皇室蛀蟲”四個字在他額頭上了。

他苦笑道：“母妃，兒臣自知不通武藝，也并無一技之長傍，若非生在皇家，恐怕連尋常的富家公子都比不上。

外祖父素來于商道，兒臣不如趁此機會，跟隨他老人家學習一些經商的技巧，或許將來也能為大鄴的繁榮昌盛貢獻一份力量！”

“可……”榮貴妃有些遲疑，“疏通銷售渠道，可并非看上去那麼簡單輕松，需要頻繁地往來于大鄴各地，甚至還要遠赴其他國家，一路顛簸勞頓，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啊！”

“外祖父和舅舅他們都不畏懼辛苦，兒臣正值青春年，又怎能輕易退呢？母妃，還請您全兒臣的請求吧！兒臣也想學些真本事，擺一直以來都只能仰仗母妃和外祖庇護的窘境，證明自己并非一無是。”

既然姜姝寧的弟弟姜天澤都覺得他是個皇室蛀蟲，想必姜姝寧也如此想。

他不想讓自己心的子看輕自己。

不管怎樣，他都要學點真本事。

榮貴妃臉上出欣的神：“瑾兒長大了。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母妃便與你父皇好好商議一番，讓他恩準你跟隨外祖父和舅舅一同前往，也算是讓你開闊一下眼界，增長一些見識！”

“多謝母妃全！”蕭懷瑾聞言，頓時如釋重負，臉上也出了久違的笑容。

——

姜天澤回到相府，立即去找他的母親姜三夫人。

聽說兒子被四皇子強行喂下毒藥，并勒令在十二個時辰之出幕后買家的信息，姜三夫人頓時又驚又怒。

“這四皇子的手段著實惡劣！這跟強盜有何區別？”

姜天澤反倒顯得異常冷靜。

“母親，現在是您做出抉擇的時候了。究竟是選擇出買家信息，還是眼睜睜地看著我毒發亡，命喪黃泉？”

姜三夫人渾抖，用力閉上眼睛，睜開眼睛時，眼里只剩下決絕。

“去告訴四皇子殿下，買家便是姜瑤真的生母，姜家姨娘！”

“姜家姨娘？不是早就死了嗎？”姜天澤有些詫異地問。

“當年是假死，為的就是掩蓋為南月細作的真實份。這些年來，一直潛伏在暗，地搜集著關于大鄴的各種機報，送到南月人手中。”

“所以，想殺四皇子殿下，是因為四皇子識破了南月細作的份？”姜天澤問。

姜三夫人冷笑起來：“怕是沒那麼簡單。‘牡丹花下’是我煉制的最毒的毒藥，想來他們之間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仇恨，才會讓那南月細作愿意用高昂的代價向我買下這種狠辣的毒。”

“若我將是買家的真相告訴四皇子，那南月細作可會報復你？”姜天澤略帶擔憂地問。

“事到如今，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姜三夫人嘆了口氣，“任何事都比不上你的命重要。快，拿著這個消息，去找四皇子殿下換解藥，務必要保住自己的命！”

“是，母親！”

四皇子說的沒錯，只要他的命威脅，他的母親會不顧一切將買家信息和盤托出！

深夜，姜三夫人趁著家人睡，溜出相府。

來到一僻靜的角落，從懷中掏出一支造型奇特的哨子，放在邊，吹奏出一串低沉而古怪的音符。

哨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片刻之后，一個黑的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面前。

黑人用手勢比劃：“深夜喚我前來，究竟有何要事？”

姜三夫人目閃爍：“你們擅自對姜姝寧下‘牡丹花下’的毒，惹禍上了。四皇子不僅識破了我南月毒師的份，還給我兒天澤喂下了劇毒，勒令他必須在明日午時之前，將購買‘牡丹花下’的幕后買家信息如實相告，否則，便不會給他解藥！”

穿著黑夜行服的姜家姨娘頓時驚慌失措，雙眸圓睜，飛快地比劃問：“你告訴他了？”

“自然！沒有什麼比我的天澤更重要！”姜三夫人冷冷看著，“我特意前來知會你一聲，勸你識相一點，盡早帶著你兒離開這是非之地，以免明日四皇子得知真相，會要了你們母的命！”

“我們能去哪里？我們中四皇子的毒，每個月都必須按時服用他給的解藥，否則便會全潰爛而死！”

姜家姨娘緒徹底失控，比劃的手勢也變得凌起來，“本來我們是打算給四皇子下毒，他出解藥的，卻沒想到不僅計劃失敗，還被你暴了我就是幕后買家！這次，我們母都被你給害死了！”

姜三夫人聞言，神頓時變得晦暗不明。

說起來，這件事的確是理虧在先，若非為了救自己的兒子，也不會出賣姜家姨娘，壞了買賣規矩。

“這樣吧，我雖然不會制作解藥，但我知道一種以毒攻毒的方法。我這里有一種特殊的毒藥，服用之后，可以使子如凝脂，吹彈可破，即便傷也能迅速痊愈，不留半點疤痕，堪稱駐圣品。只不過，這種毒藥有一個副作用，但我想對于你而言，應該并無大礙。”

“什麼副作用？”姜家姨娘急切地比劃問。

“此毒藥會讓人無法生育。”

“什麼？”姜家姨娘臉上浮起慍，比劃道，“真兒將來是要為這大鄴最尊貴的子，怎麼能無法生育？”

姜三夫人冷笑起來：“你就那麼肯定，你們的計謀能？我勸你野心不要太大！是死還是不生育，你自己選吧！”

姜家姨娘猶豫了片刻，終于咬牙下定決心：“把那毒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