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人?”蕭凌川滿臉狐疑,“咬傷士兵的不是南月貓嗎?”
就在此時,幾個人影忽然從巷道冒了出來。
他們行僵,姿勢怪異,有些穿著侍衛的鎧甲,有些穿著尋常百姓的服,但無一例外,他們雙目赤紅,瞳孔渙散,臉上毫無表,宛如一沒有靈魂的行尸走,正一步步朝他們近。
空氣中那腐朽的腥臭味似乎更加濃郁了,令人聞之嘔。
那侍衛見到這番景象,嚇得魂飛魄散,指著那些近的人影驚恐大:“殿下,他、他們來了!就是他們!”
蕭凌川還未反應過來,其中一名穿著侍衛鎧甲的男子,突然一躍而起,像一頭捕食的狼,張開布滿黑的,出尖銳的牙齒,直直撲向他!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警惕地弓著背脊的黑豹,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如一道黑的閃電般騰空而起,鋒利的爪牙閃過一道寒,下一刻,它狠狠咬住了那名侍衛打扮男子的嚨!
那人發出一聲怪,重重地摔倒在地,脖頸鮮狂涌,流出的卻不是正常的鮮紅,而是帶著一惡臭的黑紅,在地上迅速凝固一灘令人作嘔的污跡。
這突如其來的腥場面,仿佛一個信號,瞬間刺激到了巷道里其他那些神木然的人。
他們忽然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一個個雙眼更加赤紅,瘋了一般朝著蕭凌川帶領的隊伍猛撲過來!
“該死!”蕭凌川暗罵一聲,意識到眼前的局面遠比他預想的要棘手得多。
“快,撤退!不要讓他們到,也不要傷害他們!”他當機立斷,厲聲下令。
這些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雖然可怖,但他仍記得他們是大鄴的子民。
聽到蕭凌川的命令,訓練有素的士兵們雖然心中也充滿了恐懼和困,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紛紛舉起手中的盾牌,地靠攏在一起,形一道不風的鋼鐵之墻。
那些撲上來的“人”狠狠地撞在盾牌上,發出“砰砰砰”的悶響,尖銳的指甲在盾牌上劃出一道道刺耳的聲,留下深淺不一的抓痕。
“后退!保持陣型!”凌風一邊揮刀格擋著試圖從隙中攻擊的“人”,一邊大聲指揮著士兵們有序后撤。
好在這些“人”似乎失去了理智,只知道一味地猛沖猛撞,并沒有什麼戰可言。
蕭凌川帶領的隊伍有驚無險地功退回到了南朔城外。
城外明,與城的森詭異形了鮮明的對比。
士兵們大口著氣,臉上兀自帶著驚魂未定的神。
方才那一幕,實在太過駭人。
蕭凌川面沉似水,轉向那個驚魂未定的二皇子侍衛,沉聲問道:“方才那些人,到底怎麼回事?”
那侍衛這才回過神來,哆嗦著將這幾個月來發生在南朔城的詭異事件原原本本地告知了蕭凌川。
原來,自從二皇子帶領殘部從南月國敗退回大鄴的南朔城后,那些尾隨而來的南月貓便開始在城中肆。
它們攻擊和咬傷士兵和百姓,被咬傷的人,有些當場斃命,傷口流出黑的毒,死狀凄慘。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一部分被南月貓咬傷的士兵和百姓并沒有立刻死去,而是經歷了一段痛苦的高燒和搐之后,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他們的眼睛會逐漸變駭人的赤紅,失去所有的神智和,變得力大無窮,兇殘無比,而且和那些南月貓一樣,對活人的有著強烈的,見人就咬。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被染變異的人越來越多,像一場無法控制的瘟疫,在南朔城中迅速蔓延。
他們不再認識昔日的同袍和親人,只知道瘋狂地攻擊一切活。
許多來不及躲避的士兵和百姓,都在睡夢中或者不經意間,被這些曾經的同伴襲致死,場面慘不忍睹。
二皇子和幸存的士兵們想盡了各種辦法,試圖阻止這場災難,但都無濟于事。
那些變異的人仿佛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即使被刀劍砍傷,只要沒有傷及要害,很快又能重新站起來繼續攻擊。
無奈之下,二皇子只能帶著剩余的士兵和一些僥幸存活下來的百姓,躲進了城中一廢棄的地窖里,依靠百姓們早先存儲起來準備過冬的糧食勉強度日,苦苦支撐,等待著朝廷的救援。
那侍衛說到最后,聲音已經帶上了濃濃的哭腔,噗通一聲跪倒在蕭凌川面前,哀求道:“殿下,求求您,快想辦法救救二皇子殿下和城里的百姓吧!再不想辦法,他們怕是會沖出這南朔城,跑到大鄴其他疆土上去,那、那后果不堪設想啊!到時候,整個大鄴,怕是都要遭殃了!”
蕭凌川臉越來越沉,周散發出的寒氣幾乎能將空氣凍結。
他原以為南月人只是想用毒貓制造混,卻沒想到這毒貓竟能將毒傳染給人,把活人變這般嗜的怪!
這已經超出了戰爭的范疇,簡直是喪心病狂!
南朔城是大鄴最南端的一座邊陲小城,與南月國之間僅僅隔著一座連綿起伏的山脈。
不過,南朔城與大鄴陸的另一個相鄰城鎮南之間,隔著一條寬闊湍急的大河。
或許正是因為這條天然的屏障,那些被南月貓咬傷后變異的人,才暫時無法離開南朔,去危害大鄴其他地區的百姓。
這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否則,若是讓這些怪涌大鄴腹地,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凌風站在一旁,聽著侍衛的敘述,臉也變得異常難看。
一想到方才那些雙目赤紅、狀若瘋魔的“人”,他便到一陣陣心有余悸。
饒是他這種見慣了生死搏殺的暗衛,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恐怖的景象。
“殿下,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凌風艱難地開口問道。
蕭凌川抿著薄,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復雜的芒。
如今中毒變異的不僅僅是士兵,還有大量的南朔城百姓。
如果他此刻下令,調集大軍,不顧一切地沖進城中,將所有變異的人全部斬殺,或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場危機。
但是,那樣一來,他的名聲,便會徹底染上屠戮無辜百姓的污點。
為大鄴皇子,卻將屠刀對準了自己的子民,將來就算他真的能夠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也未必能得到天下百姓的真心敬仰和擁戴。
所以,這些中毒變異的百姓和侍衛,他不僅不能輕易下令格殺,還得想辦法救他們!
他思忖片刻,沉聲道:“凌風,立刻派人去設一個陷阱,抓一個活的、已經變異了的人回來。記住,要活的!然后,你立刻派一隊快馬,將此人嚴看管,火速送回京城,給孫神醫,讓他務必在最短的時間,研制出解藥!”
“這……”凌風聞言,臉上出了猶豫之,“殿下,捕捉那些怪本就兇險萬分,而且這一來一回京城,路途遙遠,怕是會耽誤不功夫。況且,二皇子殿下和城里的幸存者還在地窖里困著,他們恐怕撐不了太久啊!”
蕭凌川何嘗不知道時間的迫,但他更清楚,如果不找到解藥,即使救出了二哥和那些幸存者,這場災難也遠遠沒有結束。
那些變異的人,就像一顆顆隨時可能引的炸藥,威脅著整個大鄴的安危。
“我知道。”蕭凌川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但是,解藥必須盡快研制出來。否則,就算我們暫時控制住了南朔城的局勢,也無法從本上解決問題。”
他稍作停頓,目掃過旁神各異的將士,沉聲道:“挑選二十名手最為矯健、意志最為堅定的兵,命他們穿上浸泡草藥的特制鎧甲,攜帶最良的武,隨我再度南朔城!”
凌風聞言大驚:“殿下,您要親自進城?這太危險了!城里那些怪……”
“無妨。”蕭凌川打斷了他的話,眼神銳利如鷹隼,“二哥還在城中等著我去救他,我豈能坐視不理?而且,只有親眼看看城中的況,才能制定出最有效的應對之策。”
他的語氣平靜,卻著一令人心悸的寒意,“若我們此時退,反倒遂了南月人的意!”
他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冰冷的殺意。
南月國,既然你們敢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來挑釁大鄴,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