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的驅趕,姜姝寧神淺淡:“殿下有空在這里與臣爭論這些無關要的事,不如抓時間,將二皇子殿下和那些未染的百姓從地窖里救出來!他們在地底下待了那麼久,想必已經快撐不住了!”
蕭凌川眉頭蹙得更,周散發出的寒氣幾乎能將空氣凍結。
他沒想到竟然敢如此直白地頂撞他,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是啊,殿下,我們快去尋二皇子殿下吧……”凌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凌川一記冰冷刺骨的眼神剜了過來。
他瞬間噤聲,默默地和蕭凌川先前帶出來的幾個士兵一起,快步朝著地窖的方向而去。
心中暗想:殿下和姜姑娘在鬧別扭,還是別招惹他,以免殃及池魚。
不多時,地窖厚重的石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接一個虛弱不堪的百姓,被士兵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從黑暗的地窖中走了出來。
他們面容憔悴,眼神中帶著久困地下的茫然和對外界的恐懼。
看到久違的,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瞇起了眼睛,隨即,便是喜極而泣。
“出來了!我們終于出來了!”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要死在下面了……”
“嗚嗚嗚……太好了,那些怪總算被制服了!”
喜悅、驚恐、慶幸……種種復雜的緒織在一起,化作一聲聲或高或低的哭喊,在空曠的街道上回。
就連先前還算鎮定的二皇子蕭錦瑜,在被攙扶出來,呼吸到外面帶著塵土卻自由的空氣時,蒼白的臉上也出了幾分劫后余生的激。
蕭凌川看著眼前這番景象,臉上繃的神松了幾分。
他沉聲吩咐凌風:“將這些百姓都帶去城外我們扎營的地方安置。把我們帶來的糧食先分給他們食用,務必讓他們吃飽穿暖。”
“是,殿下!”凌風領命,立刻組織士兵,開始護送這些虛弱的百姓前往城外軍營。
隨后,蕭凌川又對凌風從城外帶來的那些士兵下令:“你們,立刻將這些中了毒、服用了筋散的人,用繩索都給我牢牢綁起來!一個都不能!確保他們無法再傷人,也方便孫神醫為他們施針解毒。”
“遵命!”士兵們齊聲應道,作迅速地開始執行命令。
一時間,街道上只剩下繩索和士兵們低沉的號令聲。
姜姝寧看著眼前這有條不紊的一切,心想蕭凌川雖然脾氣臭了點,但在正事上,確實有條不紊,殺伐果斷。
沒有閑著,招呼著夏嫣和凌蕪,開始著手照顧那些剛剛從地窖里出來的百姓。
們架起了幾口大鍋,燒火,熬煮米粥和草藥。
藥材的清苦香味和米粥的香甜氣息漸漸在殘破的街道上彌漫開來,驅散了些許死亡的霾,帶來了一生機。
做完這一切,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幾堆篝火在臨時的安置點燃起,跳的火焰映照著人們疲憊而又帶著些許希冀的臉龐。
一場劫難即將被化解,眾人心頭安定了許多。
蕭凌川理完手頭的事,踱步走到姜姝寧邊。
正蹲在一口鍋前,拿著長柄木勺攪著鍋里翻滾的米粥,火映在專注的側臉上,襯得的眉眼格外和。
他看著忙碌的影,心中那莫名的煩躁又涌了上來。
他不喜歡看到這副為旁人勞的模樣,更不喜歡險境。
“我送你回營帳。”蕭凌川的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明日天一亮,我便命人護送你回京。”
姜姝寧攪米粥的作一頓,緩緩抬起頭,看向站在前的男人。
他形高大,擋住了面前的一片火,一無形的力瞬間襲來。
“殿下,恕難從命。”語氣平靜地說道,“我還得留下來,幫助孫神醫給那些中毒的病患治病。孫神醫年事已高,一個人要照料這麼多人,定然忙不過來。”
“給病患治病?你?”蕭凌川輕笑,目下意識地看向不遠正在給一個中毒士兵檢查況的孫神醫,“孫神醫,是這樣嗎?”
孫神醫直起子,笑呵呵地走了過來:“殿下,的確如此。姜……公子聰慧至極,悟也高。老夫教給的那套排毒針法,已經完全掌握了,甚至在一些細節上還有自己的獨到見解。若能留在這里幫忙,確實能為老夫分擔不力,也能讓那些中毒的百姓和士兵盡快得到救治。”
蕭凌川的臉沉了沉,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
姜姝寧卻不想再聽他那些趕人的話,站起,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堅定道:“殿下,我既然來了,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在這里幫忙。南朔城如今這個樣子,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殿下還是別總想著趕我回去了!”
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所有人都忍不住看過來。
蕭凌川見狀,只冷冷丟下一句話:“隨便你!”
便轉大步離開,背影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
“我明明能做很多事,殿下為何總想把我趕走?難道在他心中,我就是只會拖后的人嗎?!”姜姝寧有些憤憤道。
凌蕪連忙低聲安道:“大……公子,您別生氣。殿下他是擔心您的安全。畢竟這里這麼危險,您又是千金之軀……”
“擔心我的安全?”姜姝寧撇了撇,“我看他就是看我不順眼!從在這里見到我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沒給過我好臉!”
凌蕪暗自腹誹:我的大小姐啊,你到底怎麼想的?四皇子殿下怎麼可能看你不順眼?
明眼人都瞧得出,他不得將您捧在掌心、護在眼底!
“罷了,救人要!”姜姝寧很快調整好緒,“凌蕪,你和我一起去那些暫時安置百姓的營帳里看看,找一找南朔城里還有沒有幸存的大夫。我來教他們排毒的針法,這樣一來,就能有更多幫手,幫患者將的毒排出來!”
“好!”凌蕪見自家小姐不再糾結于四皇子的態度,也松了口氣,連忙應聲。
主仆二人不再耽擱,立刻朝著百姓們所在的營帳方向走去。
夜漸深,們的影很快融了搖曳的火和忙碌的人群之中。
另一邊,蕭凌川怒氣沖沖地回了自己的營帳,臉沉得能擰出水來。
“從未見過如此執拗的子,趕都趕不走!”
二皇子蕭錦瑜跟著他回到營帳,知道他在說姜姝寧,忍不住道:“四弟,你這又是何苦呢?姜姑娘千里迢迢從京城趕到這兇險的南朔城,定然是擔心你的安危,才會不顧一切地過來幫忙。你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一見了反而板著一張臉?”
“擔心我的安危?”蕭凌川腦海中卻不控制地浮現出那個繡著“瑾”字的香囊。
他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自嘲和苦,“對我,可沒有那麼深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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