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修湛的侍衛沖進暖閣，目便是滿地猩紅，蕭修湛疼得在地上翻滾，斷臂鮮如泉涌。

而蕭凌川已經醒來，宛若地獄歸來的煞神，手中長劍寒凜冽，劍刃上跡未干，滴滴墜落。

他神沉如冰，目如刀鋒般直刺門口的侍衛，殺意彌漫。

為首的侍衛雙目赤紅，怒吼道：“有人傷三皇子殿下！來人，替殿下報仇！”

話音未落，蕭修湛的侍衛們齊刷刷拔劍，寒閃爍，直撲蕭凌川。

暖閣外，凌風察覺異，目一凜，猛地掙侍衛鉗制，手中長劍錚然出鞘，與蕭修湛的侍衛展開激烈鋒。

蕭凌川的親衛見狀，亦拔刀迎戰，劍如電，殺氣四溢。

剎那間，畫舫甲板上刀劍影，殺聲震天，整個畫舫陷一片混的廝殺。

暖閣中的姜姝寧聽到廝殺聲，心跳如擂鼓，正開口，被蕭凌川一把護在后。

他周散發著森冷殺氣，低沉嗤笑，聲音如寒冰炸裂：“一群烏合之眾，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眼看一場腥惡戰一即發，忽然聽到不遠傳來一聲雷霆般的怒喝：“都給本王住手！”

窗外，肅王蕭錦瑜帶著大批銳侍衛，迅速登上畫舫。

他穿玄錦袍，氣勢如山岳頂，目掃過甲板，殺氣四溢的場面瞬間凝滯。

侍衛們見狀紛紛收劍，退至兩側，不敢造次。

蕭錦瑜大步邁暖閣，目及滿地鮮與蕭修湛的斷臂，眉頭鎖。

只見蕭修湛癱在地上，臉慘白如紙，斷臂流不止，痛苦 聲斷續傳出。

而蕭凌川倚坐床頭，臉上雖帶著病氣，卻難掩一凌厲氣勢，手中長劍依舊握，跡斑駁。

“你們這是做什麼故？大鄴皇子竟自相殘殺，若傳至朝堂，皇室面何存？”肅王沉聲斥責，語氣威嚴，帶著長兄的凜然氣度。

“二哥……”蕭修湛強忍劇痛，咬牙出一句，聲音抖，“四弟他……竟狠心砍斷我手臂……”

不等他說完，蕭凌川冷笑出聲，眼中寒更盛：“你活該！誰讓你覬覦不該之人？”

他語氣森冷，字字如刀，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蕭凌川！”蕭修湛氣得目眥裂，卻因劇痛無法起，只能咬牙瞪視。

“夠了！”肅王冷喝一聲，目掃向蕭修湛的侍衛，“還不快扶你們主子去找太醫？再繼續這樣流不止，華佗再世也救不回這條命！”

“是，肅王殿下！”兩名侍衛慌忙上前，一人架起蕭修湛，另一人小心翼翼拾起地上的斷臂，匆匆退出暖閣。

蕭修湛被攙扶出畫舫，仍不死心，強撐著痛苦向肅王訴苦：“二哥，我好心探四弟，怎料他心狠手辣……竟砍我手臂……你可要為我做主！”

肅王冷哼一聲，眼中盡是不屑：“三弟，你那點心思本王還看不？你今日帶著大批侍衛登船，分明不懷好意！若非四弟及時醒來，怕是早已首異！你還有臉惡人先告狀？”

他頓了頓，聲音更冷，“至于你這斷臂能否接回，還得看四弟的意思。放眼京城，唯孫神醫有回天之，偏偏他與四弟深厚。你好自為之，莫再自尋死路！”

蕭修湛聞言，臉愈發灰敗，眼中閃過一怨毒，卻再不敢多言，被侍衛架著踉蹌離去。

暖閣，姜姝寧驚魂未定。

向蕭凌川，擔憂道：“王爺，您當著眾人之面砍了三皇子手臂，若此事傳到陛下耳中……”

蕭凌川斜倚在床榻上，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眼中卻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放心，父皇如今自顧不暇，沒有心思管這些事。”

否則，蕭修湛也不會趁機帶著侍衛來畫舫，想取他命。

想來，他也是知道此事的。

姜姝寧心頭掠過一不安，卻也無暇深究。

回想起方才蕭修湛的意圖，仍心有余悸。

“幸好王爺及時醒來，否則……”

“你還敢提這個！”蕭凌川聞言，俊的臉龐陡然沉，“你明知蕭修湛那廝卑鄙無恥，為何不聽凌蕪勸告躲起來？竟還引狼室，你是不要命了！”

“我……”姜姝寧正準備辯解，忽然意識到什麼，疑地看向他，“王爺怎知凌蕪勸臣躲起來？你究竟是何時醒的？”

蕭凌川猶豫片刻，低聲坦白：“今日的話……約莫辰時便醒了。”

“今日？”姜姝寧雙目圓睜，霎時臉頰緋紅，惱織，“您究竟醒了幾日了？”

虧還以為他昏迷不醒，日日三次以渡藥……他豈不是全都知道了？

蕭凌川見得滿面通紅，眼中笑意更深，帶著幾分揶揄：“本王確實醒了好幾日。本想養蓄銳，靜觀其變，奈何每日總有那麼兩三次，有人以喂藥，至極，令人心旌搖曳，難以靜心。”

“你！”姜姝寧得耳發燙，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咬牙切齒，強住心頭惱，“是臣唐突了！往后定不用此法喂藥，免得再冒犯王爺！”

暗自懊悔，為何要用渡藥？

早知如此，該著他的鼻子，生生將藥灌下去！

蕭凌川見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低笑出聲：“無妨，這喂藥的方式，本王自前世便頗為喜歡。姝寧，下次還請繼續如此，莫要改了！”

“你……”姜姝寧氣得牙，恨不得抬手給他一拳，卻又想起他口的傷勢未愈，只能狠狠瞪他一眼，起走。

“姝寧！”蕭凌川一把扣住的皓腕，用力一拽，將拉回床榻邊。

他靡麗的眉眼間染上幾分罕見的，神懇切，低聲道：“我知道，前世我負你良多，犯下諸多錯事。你可否看在今生我接連救你命的份上……”

姜姝寧心弦繃，生怕他說出“以相許”或“嫁我為妻”這樣的話來。

“……不要如此懼怕本王？”

姜姝寧心頭一松，聲道：“王爺，臣并不懼怕您。”

“真的？”蕭凌川微微瞇眼，目探究地落在臉上，語氣低沉，“即便你親眼見我殺了你姨娘，你也不怕？”

姜姝寧心頭一，腦海中閃過那個腥的夜晚，姨娘被肆意殺的畫面。

這些畫面時刻提醒，是這世上唯一知道他世的人。

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不怕。王爺如此做，必有您的理由。”

蕭凌川聞言，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

他緩緩湊近，目不自覺落在嫣 紅的瓣上，聲音低啞：“那你……以后可還愿用那種方式，為本王喂藥？”

姜姝寧眼睜睜看著他一點點靠近，心跳如擂鼓，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躲還是該迎。

就在兩人氣息纏、氣氛曖昧到極點之際，暖閣的門“砰”地被推開！

“大小姐，您沒事……”凌蕪風風火火闖，話音未落，瞧見兩人近在咫尺的曖昧姿態，頓時愣住，聲音戛然而止。

“奴、奴婢該死！”慌忙低頭，臉紅得像煮的蝦，連聲道，“你們繼續，繼續！”

說罷，飛快關上門，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凌蕪一邊跑，一邊在心里懊惱不已：怎偏偏挑這時候闖進去？

完了完了，壞了王爺的好事，王爺怕是要記恨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