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寧轉頭看向蕭懷瑾:“寧王殿下,失陪了。”
剛要轉,姜蓮卻在此時對蕭懷瑾盈盈一拜:“寧王殿下,可否借一僻靜之地?妾有些話想單獨與大姐姐聊聊。”
許是因姜蓮與姜姝寧眉眼間有幾分相似,蕭懷瑾對便多了幾分善意,毫不猶豫地應允:“自然可以。”
他隨即喚來婢,溫聲吩咐:“尋一間雅室,好生招待兩位姜姑娘,再備些致茶點送去。”
“是,殿下。”婢恭敬地應下,對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姑娘,請隨奴婢來。”
看著姜蓮如此鄭重其事,姜姝寧心中有些不安。
究竟是什麼樣的私 話,需要這般大費周章?
婢引著二人,穿過回廊,來到一遠離宴席的僻靜廂房。
剛一進屋,姜蓮便對婢道:“這里不必伺候了,都下去吧。”
姜姝寧也對凌蕪道:“你去幫我看看張姑娘如今如何了,可有大礙?”
“是,大小姐!”
待婢和凌蕪都離開,姜蓮反手便將門窗一一關,隨著最后一聲門栓落下的輕響,屋的線驟然黯淡,氣氛也隨之抑起來。
姜姝寧眉心蹙:“三妹,你這是做什麼?”
姜蓮沒有回答。
轉過,當著姜姝寧的面,一件件解開了自己的衫。
當外落,出布滿青紫與痕的瘦削軀時,姜姝寧的呼吸猛地一窒。
那新舊錯、目驚心的傷痕,瞬間勾起了前世某些深埋于心底的不安記憶。
本想問姜蓮過得好不好,現在看來,本無需問出口。
答案,就寫在那不忍直視的上。
過得不好,非常不好。
“是瑞王?”姜姝寧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抖,“他怎能如此待你!”
姜蓮的眼眶瞬間通紅,淚水奪眶而出:“自從他手臂被廢,便夜夜召我侍寢,一邊喊著你的名字,一邊用盡法子毒打折磨我……”
“畜生!”姜姝寧氣上涌,快步上前,抖著手為披上衫,“三妹,你不能再留在瑞王府了!你得盡快離開那個火坑!”
姜蓮眸微,帶著一絕:“可我已是他的妾室,除非他肯休我,否則我又能如何離開?”
“不,”姜姝寧握的手,聲音低,“還有一個法子能讓你走,那就是——死。”
見姜蓮臉驟變,立刻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假死!我與孫神醫在南朔行醫時,偶然發現那里有一種草藥,量服用可鎮痛,若用量稍大,便會讓人脈搏呼吸變得極為微弱,極易被誤判為死亡。只需兩個時辰,藥效便會過去。”
“你去過南朔?”姜蓮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地名,抬眼看了一下。
姜姝寧心中一凜,意識到自己說了,立刻將話題拉回:“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草藥能幫你逃出瑞王府,你可愿意?”
“我……”姜蓮眼中閃過掙扎,但一想到那無窮無盡的折磨,最終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愿意!那個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好!你等我消息,明日我便設法將藥送到瑞王府!”
二人正說著,門外傳來婢的聲音:“姜姑娘,姜貴妾,您們的茶點來了。”
“送進來吧。”
幾個婢魚貫而,不僅送來了致的吃食,還添了上好的銀碳,屋子里很快便暖融融起來。
待婢們退下,姜蓮借口撥弄炭火,悄無聲息地將袖中藏著的一團香料,丟進了燒得正旺的炭盆里。
“三妹!”
姜姝寧的聲音冷不丁在后響起,嚇得姜蓮渾一僵,險些失手。
“怎麼了?可是我嚇到你了?”見如驚弓之鳥,姜姝寧滿心愧疚,“抱歉,是我唐突了。早知今日能見到你,我真該帶些補藥過來。你上次小產傷了子,定要好生調養才是。”
見如此關懷自己,姜蓮心中一陣愧疚。
可一想到姜瑤真才是決定是否繼續侍寢的那個人,一想到瑞王那暴戾的模樣,剛剛化的心腸,瞬間又變得堅如鐵。
今日若完不任務,等待的,將是又一個地獄般的夜晚。
夠了。
“瑞王府如今……手頭拮據,他怕在寧王府丟了臉面,本不前來,又怕得罪寧王,便打發我來送份薄禮。”姜蓮強下心頭百般滋味,轉為姜姝寧斟滿一杯酒,遞了過去,“大姐姐,你我姐妹難得一見,喝一杯吧。”
“好。”姜姝寧不疑有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才不過兩杯酒下肚,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頭腦昏沉。
清楚自己的酒量,雖算不上好,卻也絕不至于如此不勝酒力。
今日這是怎麼了?
“三妹,我好像……醉了……”扶著額頭,想從椅子上站起,子卻得不聽使喚,搖搖晃晃,險些摔倒。
“大姐姐,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尋醒酒藥來!”姜蓮見藥效發作,連忙起,最后確認了一遍門窗皆已關嚴,這才推門而出。
自以為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的法子:香料里的迷 藥只會加劇醉意,除此之外,并無他害。
只要借口姜姝寧醉酒,將蕭凌川引來此照看,便能順理章地將他留在寧王府。
既能完姜瑤真的任務,又不至于真正傷害到姐姐。
可沒料到,在離開后不久,便有一名路過的婢發現了屋的異樣,當即推門查看,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姜姝寧,大驚失,連忙跑去稟告了主人蕭懷瑾。
另一邊,蕭凌川聽完姜蓮的稟報,下意識地挑了挑眉:“姜姑娘醉了?”
姜姝寧極飲酒,更別提喝醉。
前世兩人還是夫妻時,他有幸見過醉酒后的模樣,憨嫵至極,每每想起,他的頭便不控制發。
“是,大姐姐酒力不濟,已經醉倒了。妾一人實在扶不,又怕驚了其他賓客,這才……斗膽來求王爺幫忙。”姜蓮垂著頭,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去看蕭凌川那雙仿佛能悉一切的眼。
“王爺!”一旁的凌風見狀,立刻低聲開口,試圖阻止。
姜姑娘醉酒,的妹妹不去找府中醫或婢,偏偏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來找自家王爺,這分明就是個圈套!
蕭凌川卻只給了他一個眼神,便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勸諫,隨即起,對姜蓮道:“帶路。”
凌風心中一嘆。
他明白了,只要是和姜姑娘有關,哪怕明知前方是龍潭虎,他家主子也心甘愿地往下跳。
兩人一前一后,很快來到那間僻靜的廂房前。
還未走近,蕭凌川便聽到了從閉的門扉后,約傳出姜姝寧的聲音,帶著醉后的呢喃:“我沒醉……我還要喝……”
那聲音耳,瞬間在他心底燃起一簇火。
可接著,另一個溫和的男聲響起,像一盆冰水,兜頭澆滅了他所有的綺念:
“姜姑娘,你醉了,先喝點醒酒湯吧……”
是蕭懷瑾的聲音!
蕭凌川的臉瞬間冰封,周的氣息驟然變得暴戾。
他抬起長,只聽“砰”地一聲巨響,那扇閉的房門被他悍然踹開!
門,蕭懷瑾正一手小心翼翼地扶著東倒西歪、雙頰 紅的姜姝寧,另一只手則端著湯碗,正要喂到邊。
而姜姝寧眼神迷 離,咯咯笑著手去夠桌上的酒壺。
那畫面,刺目又曖昧。
“四哥,你怎麼來了?”蕭懷瑾一臉錯愕,剛一開口,蕭凌川裹挾著雷霆之怒的拳頭便,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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