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不許你再用那般方式喂！”蕭懷瑾氣得渾發抖，指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婢，“若非要如此……便讓來！”

那婢正要應下，卻對上蕭凌川冷如冰霜的目，那眼神里帶著實質般的警告與殺意，嚇得雙一，臉煞白。

“寧王殿下……奴婢、奴婢不會！”

“口對口喂藥，有何不會的！”蕭懷瑾生怕蕭凌川再有作，沉聲道，“既然你不會，那便立刻去找一個會的來！”

“是，殿下！”婢如蒙大赦，轉就想逃離這修羅場。

就在此時，凌風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打斷了房劍拔弩張的氣氛。

“王爺，這酒壺里的酒，似乎還剩很多。”

說著，他將桌上那只酒壺遞到了蕭凌川面前。

蕭凌川接過去掂了掂，壺沉甸甸的，確實還剩大半。

他目掃向那正要出門的婢：“你們方才，只送了這一壺酒進來？”

“回王爺，奴婢確實只給姜姑娘和姜貴妾送了一壺酒。”婢戰戰兢兢地答道。

蕭凌川蹙眉。

就算姜姝寧酒量再差，也絕不至于喝這麼點酒，就醉到如此不省人事的地步。

不對勁。

他的目飛快地掃過整個房間，最終定格在那盆燒得正旺的炭火上。

一若有似無的、甜膩的異香正從中散發出來。

他臉驟變，厲聲吩咐：“滅了炭火，把所有門窗都打開！”

很快，房門窗戶被悉數推開。

刺骨的寒風瞬間灌了進來，驅散了一室的暖意與詭譎的香氣。

懷中的姜姝寧似乎被這寒意刺激，修長的睫輕輕了，緩緩睜開了眼。

意識從一片混沌的濃霧中掙扎而出，只覺得頭痛裂，而，正靠在一個堅實滾燙的膛里。

是蕭凌川。

下意識推開他，掙扎著站穩，神間盡是茫然與困。

“姜姑娘，你沒事吧？”蕭懷瑾連忙上前一步，關切地問。

“我沒事……”扶著額頭，環顧四周，聲音還有些沙啞，“只是……不知怎的，竟會醉得這般厲害……你們怎麼都在這里？”

“你不是醉了，”蕭凌川冷沉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的疑，“是這炭火里被人了手腳。你仔細想想，方才，有誰過這盆炭火？”

炭火？

姜姝寧想起方才姜蓮背對著自己撥弄炭盆，還有自己時，那如驚弓之鳥般的反應。

“是姜蓮！”口而出。

蕭凌川立刻對凌風下令：“馬上去找姜貴妾，務必把帶到本王面前！”

“是，王爺！”凌風領命，形一閃便消失在門外。

“姜姑娘，你妹妹為何要害你？”蕭懷瑾難以置信地問。

“我也不知道……”姜姝寧眉頭鎖，心中一片冰涼。

難道是，蕭修湛或者姜瑤真授意的？

忽然想起什麼，張地問，“我方才……可有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蕭懷瑾聞言，一張俊臉瞬間漲紅，滿腔怒火地瞪向蕭凌川：“做出出格之事的，另有其人！”

蕭凌川卻對此不以為然，他好整以暇地坐回桌邊，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五弟此言差矣。本王一心只想讓姜姑娘早些醒來，何談出格？何況姜姑娘自己都不在意本王以渡藥，你又在這里激什麼？”

“以渡藥？”

這四個字像驚雷一樣在姜姝寧耳邊炸開，的臉“轟”的一下，燒得通紅，又又怒。

他竟然當著蕭懷瑾的面……

只覺得無地自容，攥了拳頭，對蕭凌川道：“還請王爺盡快尋到臣的三妹！臣要當面問個清楚！”

“姜姑娘放心，”蕭凌川的目卻依舊鎖著，帶著不可名狀的親昵，“你的事，便是本王的事。本王自會為你討回公道。”

這話說得曖昧至極，仿佛已是他的所有。

姜姝寧又又惱，干脆別過臉去，不與他對視。

就在這時，凌風去而復返，神是從未有過的倉惶。

蕭凌川見他只而回，周的氣驟然一沉，聲音冷得像冰：“姜貴妾人呢？”

“啟稟王爺！”凌風著氣，急聲道，“姜貴妾已經回了瑞王府！屬下剛接到消息，景王府方才突然走水了！”

“什麼？”蕭凌川猛地站起，眼中迸出駭人的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屬下也不知……王爺，火勢不明，我們得趕回府！”凌風催促道。

蕭懷瑾適時開口：“四哥，府中走水可大可小，您還是先回府理要。姜姑娘這里，有我照顧，您盡可放心。”

蕭凌川的視線在蕭懷瑾那張“真誠”的臉上停頓了一瞬，又掃過一旁的姜姝寧，眼神愈發不虞。

“那就有勞五弟了。”蕭凌川從齒里出兩個字，轉便走。

臨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姜姝寧一眼，那眼神復雜難明，看得姜姝寧滿臉不適。

他一走，房中那迫人的氣勢瞬間消散。

姜姝寧繃的神經稍稍一松，立刻朝蕭懷瑾福行禮：“寧王殿下，時候不早了，臣在府上叨擾多時，也該告辭了。”

今日在寧王府所遇之事件件蹊蹺，心中不安，想早點離開。

“姜姑娘，”蕭懷瑾住了，“本王有幾句話，想與你私下談談。”

說著，他給了旁的婢一個眼神。

婢立刻會意，躬退下，并將房門從外面輕輕帶上。

見他如此鄭重，姜姝寧心頭一：“不知寧王殿下什麼話要對臣說？”

蕭懷瑾看著，目深沉。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那日，你去東宮……本王其實也在。”

姜姝寧陡然一驚：“殿下……”

“姜姑娘莫要驚慌。”蕭懷瑾前一步，輕輕握住了的手。

他的掌心溫暖而干燥，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本王知道，姜姑娘與本王立場相同。我們都站在太子這邊。”

姜姝寧一愣。

原來，今生蕭懷瑾站隊的是太子蕭政賢。

看來，蕭凌川想坐上皇位，并非易事。

他雖重生，步步為營，卻終究無法掌控所有人的命運與選擇。

短暫的失神后，姜姝寧不著痕跡地回自己的手。

斂衽一禮，語氣真誠：“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若有寧王殿下的輔佐，定能順利登基，為一代賢君。此乃大鄴之福。”

明白，太子登基，未必能幫報兄長的海深仇，但對天下百姓而言，絕對是最好的結局。

至于的仇……

姜姝寧垂下眼簾，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冰冷的殺意。

看來，只能另辟蹊徑，靠自己來報了。

的回應讓蕭懷瑾松了口氣。

他沒猜錯，姜姝寧并非站隊蕭凌川，更不可能心悅于他。

“太子繼位，本是天命所歸。”蕭懷瑾低了聲音，原本溫潤的嗓音此刻帶上了一金石般的沉冷，“怕只怕，有人要逆天而行，在這登基路上節外生枝。畢竟，大典一日未行，君臣名分便一日未定。”

姜姝寧心頭一凜。

“殿下是擔心……景王會從中作梗，破壞登基大典？”

蕭懷瑾迎著的目，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四哥的野心，從來都不是‘作梗’那麼簡單。他要的是整個江山。只要太子一日未坐上那把龍椅，便一日有命之虞。而我們，絕不能讓四哥的圖謀得逞。”

姜姝寧知道蕭懷瑾這番話并非危言聳聽。

每每想起比前世早了一年駕崩的先帝，一徹骨的寒意都會順著脊骨猛地竄起，讓遍生寒。

毫不懷疑，蕭凌川會在登基大典之前對太子蕭政賢手。

畢竟，對他而言，那不過是毫無緣關系的外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