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家人來了上水村。

他們拖著枷鎖出現在村口，衫襤褸，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府判他們世代囚居上水村，子孫后代經商、做都到了限制。

“是你們！是你們顧家害的！”趙老爺的咆哮驚飛了樹梢的烏。

他們認為是顧陌告他們，才把他們害到了這一步，自然對顧陌恨的牙。

可顧陌經常不在家，打著孝順的名義三天兩頭的出去，他們的恨就只能針對顧德昌、林氏和顧楓了。

顧家三口了活靶子。

趙家人用石頭砸破他們的水缸，往茅房倒糞水，半夜學狼嚎嚇得他們尿炕。

顧楓試圖反抗，卻被趙家兄弟按在糞堆里揍得鼻青臉腫。

兩家人開始了無止無休的斗爭。

即便顧陌回來了，趙家人的火氣也依舊不敢往顧陌上使。

因為顧陌武力值是真強啊，趙家全家加起來都打不贏。

正面打不贏，可以背地里暗算吧？

可但凡他們出手暗算了顧陌，基本上都會遭到顧陌十倍的報復，他們對顧陌真是怕了。

當初他們怎麼會以為顧陌是個弱好欺的丫頭？

不能發泄到顧陌上，就只能倍倍的折騰顧德昌他們了。

反正顧陌也不會管。

看到顧德昌、林氏、顧楓被趙家人天天折騰，顧陌卻像個局外人般冷眼旁觀。

時常坐在院里的老槐樹上，晃著雙看兩家人撕咬，偶爾扔下一把瓜子殼助興。

“為今之計……”顧德昌低聲音，糙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沉悶的節奏，眼中閃過一，“就是把這丫頭嫁出去，弄到一筆彩禮，家里日子才好過點。”

林氏眼睛一亮，蠟黃的臉上浮現出貪婪的神：“對對對，隔壁村李家的閨，臉上還有一大片的麻子？不照樣換了五兩銀子的彩禮？”

湊近丈夫，低聲音道：“要我說，干脆把嫁到山里去算了。”

林氏眼中閃過一，“那邊漢子多，不挑長相，只要能生養就。彩禮也能多要些，而且嫁進去了，也跑不出來。”

那些漢子個個格壯實子暴，而且大山里面山連著山，顧陌想跑都跑不了。

顧德昌沉片刻，布滿老繭的手掌重重拍在大上：“就這麼辦。”

傍晚，顧陌從外面回來，剛踏進院子，就聽見顧德昌和林氏刻意低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陌丫頭。”顧德昌清了清嗓子，臉上出一個生的笑容，“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終大事了。”

顧陌平靜地抬頭，左臉那道從眉骨延到下頜的疤痕在夕下泛著猙獰的澤：“爹，我這樣的，沒人要的，我已經認命了。”

“胡說！”林氏立刻接話，聲音尖利得刺耳，“你王嬸說了，山里劉家有個獵戶，不嫌棄你臉上的疤，愿意出五兩銀子彩禮呢！”

林氏上前一步，糙的手指抓住顧陌的手腕，一臉的慈母笑容。

“那獵戶強力壯，能打獵能種地，你嫁過去不吃虧！吃飽穿暖肯定是不問題的，比在家里跟爹娘苦強。”

;顧陌緩緩回手，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爹，娘，我在戰場上跟一堆男人同吃同住三年，哪里還有名節可言？我不能嫁出去害了別人。”

趙家是生怕顧陌給嫁出去了，到了村里后，可著勁兒的宣揚顧陌替他們兒子從軍的事，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所以現在十里八村就沒有不知道顧陌消失的那三年，是去從軍了這件事的。

顧陌語氣頓了頓，聲音輕得像羽落地，“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吧，也只有爹娘會不嫌棄我了，我就和爹娘一起過一輩子好了。”

呵呵，想要把我嫁出去換彩禮？

想都不要想。

顧陌在心里冷笑，眼神卻愈發溫順。

林氏表一窒，與顧德昌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顧陌竟然想賴在家里一輩子？

“胡說八道！”

顧德昌咬著牙，額角青筋暴起，“什麼名節不名節的的，只要能生養，瘸子瞎子都有人要！”

這時，顧楓從屋里探出頭來，男孩的臉上滿是不耐：“姐，你年紀也不小了，有人肯要你，你就嫁了吧，別拖累家里了。”

顧陌，“爹娘和弟弟都是自己人，我拖累自己人，爹娘和弟弟不會對我有什麼意見的，可如果拖累了別人，萬一別人打死我怎麼辦？我可不想過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顧德昌和林氏，“……”

所以顧陌就想要拖累死他們是吧？

林氏罵罵咧咧，“死丫頭，還說什麼名節不名節的，分明是不想嫁！”

“小聲點！”顧德昌呵斥道，警惕地看了看院墻，“明兒咱們讓楓兒去把王嬸來，先把這事兒談妥了，直接讓獵戶到家里來把帶走。”

他鷙的目掃過顧陌，“那獵戶強壯的，還能拿不下？”

然而三天后，獵戶那邊傳來消息，說不要了。

王嬸來了家里，一臉嫌棄地轉達：“人家說了，這丫頭爹娘病重還有未年的小弟，他可不想幫妻子娘家，當一輩子的冤大頭。”

顧德昌和林氏臉煞白。

“難道我們就要被這丫頭拖累一輩子嗎？”

林氏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屋里傳來，伴隨著摔打碗筷的聲響。

顧德昌和林氏又開始找婆給顧陌尋。

過了幾日，周婆扭著碩的子來了顧家。

斜眼打量著正在搖椅上打盹兒的顧陌，嘖嘖搖頭：“顧老哥，不是我不盡心，實在是……”

指了指自己的臉，“這模樣，再加上年紀也大了，誰家愿意要啊？”

“勤快，能干活！”林氏急忙道，“你看看這板，多結實！”

周婆撇撇，臉上的跟著抖：“再勤快有什麼用？”

低聲音，“聽說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哪個男人敢娶這樣的母老虎？再說了，誰不知道愚孝，娶了還得養你們一家子，誰遭得住？”

顧德昌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從懷里出幾個銅板塞進周婆手里：“周婆，你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婆，就沒有你說不的親事，你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