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升高,照在被困的大軍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與凝重。
蕭南晏見不人上還帶著箭傷與燒傷,當即吩咐:
“傳令下去,原地休整一個時辰。弓箭手替,切勿松懈防守。”
命令一下,士兵們如蒙大赦,紛紛癱坐在地上,大口氣。
蕭南晏翻下馬,走到一相對平坦的坡地,目緩緩掃過周圍。
有人正用布巾拭滲的傷口,有人靠在樹干上啃著干糧,還有人借著短暫的安寧抓時間閉目養神,連戰馬都垂下頭,在地上啃食著零星的青草。
“讓炊事營先燒些熱水,給傷員清洗傷口。”
他對旁的寒梟吩咐道,“再清點一下糧草與箭矢,務必讓將士們補充力。”
寒梟領命而去,很快,幾篝火便在空地上燃起,裊裊炊煙混著草藥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兩峰之上的伏兵,經過與蕭家軍一天一夜的對戰,也都疲憊不堪,蕭北承傳令下去,亦是原地休整。
此刻,難得的平靜。
蕭南晏仰頭盯著峰頂的瞭塔,陷沉思。
蕭北承能實時指揮陣陷阱,必然會有信息傳遞的樞紐。
他忽然想到,每當陣中某發機關,瞭塔頂端便會有一面小紅旗朝相應方向揮,而旗幟揮的頻率,與陷阱啟的節奏完全一致。
“原來如此。”
蕭南晏眸微沉,當即對傅云卿道:
“云卿,帶五十神手,佯裝攻東側柵欄,吸引他們揮旗傳令。”
傅云卿立刻會意,率隊朝著東側柵欄箭,陣頓時響起急促的鈴鐺聲。
瞭塔上的小紅旗果然頻頻向東揮,蕭南晏趁機命寒梟:
“盯著揮旗侍衛的手勢,記準他們與各陷阱區域的對應規律!”
寒梟領命后,借著盾牌掩護,在陣快速穿梭記錄。
半個時辰后,他回來稟報:
“王爺,已清規律!旗揮三下指北側壕,揮五下指南側毒區,橫揮則是發中央滾石!”
蕭南晏冷笑一聲:“傳令下去,按他的規律反著來——見旗揮三下,便集中火力攻南側;見旗揮五下,便轉向北側!”
將士們依令行事,當瞭塔再揮三下紅旗時,大軍突然猛攻南側柵欄。
負責控南側毒的敵兵猝不及防,被砍倒一片,毒蛇群失去控制,反而竄向了西側的敵軍。
蕭北承在塔頂見狀,氣得將茶盞摔在地上,慌忙改揮旗幟,卻不知蕭南晏早已預判了他的調整——當他急令防西側時,寒梟已帶著百名刀斧手,借著毒竄的混,到了陣眼所在的西北角落。
那里埋著控制整個方陣機關的總樞紐,是一個嵌在地下的青銅轉盤。
寒梟揮斧劈開守護的敵兵,一刀斬斷轉盤上的鐵鏈,只聽“咔嚓”一聲,陣所有陷阱的機關同時失靈,柵欄上的鈴鐺不再作響,壕下的鐵蒺藜也停止了彈。
“破陣了!”
士兵們發出震天的歡呼,蕭南晏一馬當先,長劍橫掃,生生撕開一道缺口。
此時,在陣外坐鎮的蕭北承正等著看蕭南晏被困死的好戲,忽聞陣傳來歡呼,又見柵欄紛紛倒塌,氣得臉更變:
“怎麼可能?困龍陣怎麼會被破?”
他猛地回頭,卻見自己后的山道上,竟出現了無數火把——原來是林蒼帶著一眾人馬,繞到了十里坡后方,截斷了他們的退路。
“不好!中了蕭南晏的計!”
蕭北承冷汗直冒,他本想借困龍陣拖延時間,等蕭南晏兵力耗盡再前后夾擊,如今反了甕中之鱉。
他急命邊的親信:“快!隨我從東側小路撤退!”
可剛調轉馬頭,率一眾人等沖下北山坡,便見傅云卿帶著騎兵沖殺過來,長劍直指他面門:
“蕭老賊,哪里跑!”
蕭北承慌忙揮劍格擋,雙手連發暗。
不過,他心中明鏡一般,若是一會蕭南晏沖上來他必死無疑,想罷,他冷冷一笑,眸中劃過一狠厲:
“這絕命三關擋不住你們,可也別得意得太早,咱們燕都再見!”
語畢,他竟狠心將邊兩名死士推向傅云卿的劍口,自己則借著混,鉆進了林深。
等蕭南晏率軍沖出困龍陣時,只看到地上散落的兵與幾百敵兵尸,蕭北承早已沒了蹤影。
傅云卿策馬過來,恨聲道:
“讓他跑了!”
蕭南晏著林方向,眼中寒一閃:
“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傳令下去,直赴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