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溫翹踩著高跟鞋，跌坐進沙發里，“你哥是不是有病？非拉我來給沈安若過生日，存心惡心我是不是？”

蕭乙咧咧，笑得意味深長：“你真覺得他是為了惡心你？我看他更想惡心霍靳堯吧。”

“無聊。”溫翹嗤了一聲。

“小叔叔，我要玩那個。”舟舟小手指著拱門邊堆得高高的氣球。

剛坐下的蕭乙苦著臉：“小祖宗，你就逮著我一個人使喚？讓你媽帶你去。”

“不！”舟舟小肩膀一抱，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就要小叔叔，不帶我去，我就告訴爸爸，把你下個月，下下個月，下下下個月的霍花錢全部扣。”

“……”

蕭乙瞅瞅旁邊事不關己的溫翹，認命地嘆氣：“你們娘倆，就欺負我吧。”

溫翹看著蕭乙認命地抱起舟舟往氣球堆走，角剛浮起點笑意，視線不經意掃到前方一男一，頓住了——

霍行云正小心翼翼的給沈安若披上一條披肩。

他一昂貴的西裝，穿在上卻總讓人覺得撐不起來，背脊微弓，著一小心翼翼的討好。

沈安若臉上毫不掩飾的掛著不耐煩，甚至有點厭惡。

霍行云的表，痛苦又忍。

“你說過，要讓他生不如死。”霍靳堯的聲音毫無預兆的從后響起，“我想來想去，覺得這樣最合適。”

被悉的氣息縈繞，溫翹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他氣質越發的冷，讓人有一種忍不住臣服的覺。

“好的。”溫翹語氣沒什麼波瀾。

兩人像坐在一起的陌生人。

霍靳堯的視線落在了不遠氣球堆里那個小小影上：“這孩子……幾歲了？”

“三歲。”溫翹答得干脆。

霍靳堯眼里最后一點微倏地滅了，削薄的角微抿，“除了進門那一下，一整晚，蕭霆都沒怎麼陪過孩子。”

“他忙。”

“是嗎？”霍靳堯瞇了瞇眼，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探究。

話音還沒落，應酬完的蕭霆就大步走了過來。

“爸爸！”舟舟眼尖，立刻張開小胳膊，脆生生的喊。

蕭霆臉上綻開笑容，極其自然的手，一把將小家伙穩穩抱進了自己懷里。

霍靳堯垂下眼眸，角扯出一個像是自嘲的弧度。

這時霍靳堯的手機響了，他走到旁邊接電話。

溫翹眼角的余掃到了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沈安若。

角劃過一嘲諷。

從前他說，沈安若是責任。

現在他大哥回來了，可他和沈安若的聯系，似乎一點沒斷。

他到底還分得清，哪個是抓不住的空夢，哪個是甩不的現實？

還是謊話說久了，他自已都分不清了？

“嗨，溫翹妹妹！”韓子躍毫不掩飾的驚艷目看著溫翹，“什麼時候回來的？”

溫翹淡笑：“昨天剛到北城。”

韓子躍點點頭：“可惜程家外婆病重，程墨深和程恰恰沒來。”

溫翹：“我去看過程家外婆了。”

韓子躍打量著，由衷道：“幾年不見，更漂亮了。”

溫翹：“謝謝。”

韓子躍忽然湊近了些，語氣難得鄭重：“溫翹，不管你跟堯哥怎麼樣，你都是我妹妹，有事兒別悶著，跟哥說。”

“謝謝。”溫翹心里多是劃過一暖流的。

.

幾步之外，霍靳堯按下了接聽鍵。

“說？”　他開口，聲音里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電話那頭，沈安若聲音哽咽，“靳堯…我求你，能不能給他找點事做？別讓他整天圍著我轉，我真的…我要瘋了…”

霍靳堯聽著，臉上一點波紋都沒有，只有眼底深掠過一冰冷的嘲諷，“他只是你，有什麼錯？”

說完，不等那邊再有任何反應，直接掐斷了通話。

.

蕭霆今天是想結一些北城的人脈，應酬完后，也沒興趣再待下去了。

從酒店出來，蕭霆手機響了，溫翹抱著已經有點打瞌睡的舟舟先上了車。

接完電話后，蕭霆彎腰，隔著降下的車窗對溫翹說：“我臨時有點事要去理，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溫翹抬眼看他：“那你呢？”

蕭霆扯起角，聲音故意抬高，“這麼大的北城，還打不到一輛車，你說是不是，老、婆？”

溫翹角也彎起一抹配合的笑，“老、公…說的對。”

車外人看來，兩人姿勢親昵極了。

蕭霆說話時，臉幾乎要到溫翹臉上，氣息都拂在頰邊。

這一幕，清清楚楚落在后面跟出來的一群人眼里。

霍靳堯就站在酒店門口璀璨的燈牌下，那強打在他冷的側臉上，一半明亮，一半卻沉在濃重的影里。

看不清表，只有抿的線，繃得像一條即將斷裂的弦。

霍行云本來沒注意到溫翹，是聽到賓客們的低聲議論，才知道回來了。

他忙不迭的追出來，卻只看到溫翹坐的車已經緩緩啟。

他對著那個方向，幾乎是無聲的呢喃：“為什麼…為什麼心里堵得這麼難？”

韓子躍在一旁‘嗤’了一聲：“這不都是你一手促的嗎？”

霍行云臉瞬間煞白，“我…我想彌補。”

“彌補？”韓子躍眼神銳利，毫不客氣，“霍大哥，從前我敬重你，可如今這局面，你萬死難辭其咎。”

好好的一對璧人，生生被拆散。

如今溫翹邊有了蕭霆，連孩子都有了，霍靳堯怕是連一機會都沒了。

旁邊那些原本對溫翹羨慕嫉妒恨的人，此刻也只剩下唏噓，搖著頭，三三兩兩的散了。

霍靳堯卻像釘在了原地，一不。

目死死盯著溫翹離開的方向。

他就那麼站著，影在燈火輝煌的酒店背景下，顯得格外孤寂冷。

最后還是韓子躍看不過眼，嘆了口氣，把他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