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他們也都去了一趟江城，雖然是白事，但畢竟跟季涼川關系極好，這種場合不去不合適。

當然，沈從容跟魏雨彤也去了一趟江城，以親家的份。

葬禮結束以后，大家各自散了，陸惜把小川跟父母帶回別墅，季涼川一個人在墓園遲遲不歸。

“走吧。”沈娉婷走到跟前，垂眼看著跪在墓碑前的男人，對他的認知又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還以為他驕傲自大，目中無人，除了自己誰都不在乎，但顯然不是，他也有細膩的一面，也會為了家人難過流淚。

但太都快落山了，他已經跪很久了。

“季涼川。”沈娉婷蹙眉喊道。

季涼川卻忽然抱住沈娉婷的腰，什麼也不說，只是將臉在口。

雖然沈娉婷只是為了讓母親安息才會跟他演戲，但在季涼川心里，此刻能依賴的，想要依賴的，都只有。

沈娉婷一僵，卻沒有推開他，只是輕輕拍了拍季涼川的背，“節哀順變。”

不會安人。

季涼川沒有說話，只是抱得更了，仿佛一松手沈娉婷就會消失。

不知過了許久，季涼川才緩緩松開手，抬起頭看著沈娉婷，聲音沙啞地說：“謝謝你。”

沈娉婷對上他的目，第一次覺這他在道謝的時候比驕傲自大的時候更討厭。

“回去吧，都在等你。”后退。

季涼川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

大概是因為跪的太久，雙已經發麻，他形踉蹌，差點撲倒在地上，幸虧是沈娉婷手扶了他一把。

“你沒事吧？”

季涼川沒有掩飾，“沒事，而已。”

沈娉婷主牽起他冰涼的大手，“走吧。”

季涼川低頭看著人白的手，再次反客為主，與十指相扣。

季家大宅里，季宏卓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旁邊還有坐著沈從容和魏雨彤。季丞禮坐在樓上懷念亡妻。

“從容啊，真不好意思，還折騰你們來這一趟。”

“季伯伯，您這說得哪里話？”沈從容微微嘆息，說話間看了一眼樓上的季丞禮，太理解這個男人此刻的心。

有很多次魏雨彤狀態不好，沈從容就是這樣失魂落魄。

季宏卓嘆息，“你既然我一聲季伯伯，那有些話我就明說了，雖然今天的場合并不太合適，但我仍舊覺得應該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

兩個孩子無疑指的是季涼川和沈娉婷，剛辦完白事就提婚事，的確是不太合理，可季宏卓知道這是兒媳最大的心事，也希能了結兒媳的一樁心愿。

沈從容和魏雨彤相互看看，兩人都有些為難，他們并不想干涉兒的婚事。

也就在這個時候，季涼川跟沈娉婷回來了，恰好聽到了季宏卓的話。

季涼川不皺眉說：“爺爺，這件事我自己做主，你老就別心了。”

“我不心能行嗎？你媽的書你看了嗎？沒能親眼看著你結婚，是這輩子最大的憾。反正早晚得辦，不如盡快找個合適的日子，也算是沖個喜。”

“結婚是件純粹的事，跟沖喜沒有任何關系。”季涼川此刻沒有心討論什麼結婚的事，母親剛剛過世，他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還沒有從那個難過的緒當中走出來。

季宏卓怒目圓睜，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

人死后如果對人世間還有留，就會一直游在人間，雖然是迷信的說法，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能讓兒媳婦安息，這有什麼不妥？

季涼川惱怒，“爺爺，這是我的婚姻大事，讓我自己做主不行嗎？”

“我管不了你了？！”季宏卓怒吼一聲。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爺孫兩人都是固執的子，一旦產生分歧，絕對是誰也不讓誰。

季丞禮這才從樓上走下來，“爸，這件事聽涼川的吧，涼川他媽剛走，大家都沒心思討論喜事。”

“我沒有說現在立刻就辦婚禮，而是把這件事定下來，這是你媳婦兒的愿，別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嗎？”

姜還是老的辣，季宏卓猜到了在醫院的時候，沈娉婷這丫頭就是哄兒媳婦的，并非當真。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想趁機促這件事，盡管手段有些不彩，但他的初衷也是為了孫子，還有小川好。

原本別墅就沉浸在沉悶抑的氣氛中，季宏卓的怒火更讓氣氛變得繃。

沈從容和魏雨彤在旁邊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但顯然現在離開也不合適。

季涼川不想再應付這些，口便說：“夠了，我跟沈……”

“好。”

沒等他把話說出來，沈娉婷就冷冷的開口。

一瞬間，大家把視線都集中在的上，季涼川更是不可思議，一臉難以置信，大腦有些空白。

“婚禮無所謂，我們可以先領證。”沈娉婷原本就對那些形式不在乎。

聽到的話，魏雨彤立刻上前，握住兒的胳膊，低了聲音問：“婷婷，你確定你是認真的？”

婚姻畢竟是人生大事，之前季家一直想促這件事，沈娉婷始終反應激烈，說明對季涼川并沒有好，怎麼就忽然提到了領證結婚？

沈從容同樣謹慎，“婷婷，你確定自己考慮好了？”

沈娉婷目沉浸臉上沒有任何敷衍應付的表，“我確定。”

季宏卓忽然眼眶一紅，“好，好，娉婷啊，你放心，嫁到我們季家來，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委屈。以后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有爺爺給你撐腰。”

頓了下，他又說：“領證的時間你跟涼川那臭小子商量，至于婚禮，也都聽你的。”

“好。”沈娉婷微微頷首。

回到住，魏雨彤還是覺得心里沒底，左思右想還是找到陸惜，“你姐跟季涼川好上了？”

陸惜同樣一臉懵，只說：“怎麼說呢？好像也沒到那一步，不過我看我姐應該是有點喜歡季涼川。”

魏雨彤不認同，“有點喜歡可不夠，如果只是談個，那我不反對，但結婚這麼嚴肅的事，而且又是在這個檔口，我跟你爸都不太樂意。

“你姐說先去領證，這一旦領了證你再離婚，那就是二婚，好說不好聽。我想跟你姐談談這件事，但……”

直到現在魏雨彤也沒有找到跟沈娉婷相的最好方式。

大兒子冷，又不說話，更不喜歡別人干涉的事，所以魏雨彤不想討嫌。

陸惜明白，“媽，您就放心吧，我姐不是腦，也從來不是一個沖的人，想做什麼一定是有的道理，我們只管尊重就好。”

魏雨彤皺眉，還想說什麼，到底是又憋了回去，“那你姐說了什麼時候領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