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nbsp;nbsp; Chapter4

◎上前友，吵了兩句◎

陳宥儀剛回到包廂，蔣錚和陸肇就返了回來。

兩人神急躁推門進來，正在討論的去向，結果一擡眸，就瞧見陳宥儀坐在位置上，捧著茶杯，若無其事地喝著茶。

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兩人同時驚訝出聲——

“宥儀，你去哪兒了？”

“嫂嫂，你去哪兒了？”

陳宥儀還沒開口，一旁的宋思先被兩人逗樂，噗嗤笑出了聲：“瞧把你倆張的，宥儀姐只是去頂樓了。”

“頂樓？”蔣錚疑。

“頭太暈了，去風。”陳宥儀溫聲解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看起來卻有些蒼白。

“嫂嫂，你是不知道，剛才找不到你，錚哥都快著急死了。”陸肇說，口難耐，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下次出去，我一定先和你講一聲。”陳宥儀抱歉地看向蔣錚。

“你沒事就好。”蔣錚笑笑，一貫溫地問，“怎麽樣，頭還暈嗎？”

“還有點。”陳宥儀斂低眉眼，有些心虛。

“錚哥，要不你先帶嫂嫂回去吧，我們這兒也差不多都結束了。”陸肇瞥了眼腕表，發現時間不早了。

“行。”蔣錚彎腰，拿起陳宥儀的手包，沖出手，“我們走吧，宥儀。”

陳宥儀起，握住他的掌心，和在座還未離開的其他人打招呼：“我們先走了，大家慢慢玩。”

衆人紛紛笑著和他們再見，說下次有機會再聚。

陳宥儀和蔣錚客套地回應，一并出了包廂門。

也是巧了，他們剛出來，梁知韞就從對面的休息室走了出來。

三人面對面，了個正著。

梁知韞臉上多出的那道紅痕十分紮眼，蔣錚瞥見怔了下：“梁總，你這是……”

梁知韞雙手抄兜，狹長的眼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們，聲音不高不低，卻意有所指：“哦，剛出來上前友了，吵了幾句。”

前友三個字，他咬的略重。

陳宥儀眉心微不可見地了下，倉惶錯開視線。

蔣錚恍然：“這樣啊……”有些不知道怎麽接這個話題，只能尷尬地補了句，“那還巧的。”

梁知韞：“是巧的。”

陳宥儀怕再待下去，梁知韞又會說些什麽，連忙用力了下蔣錚的手。

蔣錚覺到，側眸看，這才想起來要事：“梁總，宥儀不舒服，我們要先回去了。”

梁知韞沒應聲，目下落，在他們十指扣的手上停住。

剛扇過他掌的手，現在卻牽著別的男人。

梁知韞畔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最終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蔣錚微微頷首，以示作別，牽著陳宥儀往電梯口走去。

陳宥儀每一步都踩得很重，盡管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忽視，可後那道追過來的目，依舊燙的人心慌。

心神不寧地走進電梯，還是沒忍住，試探地擡眸看去。

電梯合上的那一瞬，清晰地瞧見，一直著他們的梁知韞，轉過去。

陳宥儀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很難嗎？”蔣錚偏頭看。

“沒，就是覺得好累。”陳宥儀脖子，一臉的疲倦。

“今天辛苦你了。”蔣錚看著有些僵的表，眼底出幾分疼惜。他知道，一向不喜歡這種社活。

“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了。”陳宥儀莞爾，讓他不要過多在意。

蔣錚了司機來開車，他們到樓下時，人已經在門口等著。

上了後座，陳宥儀手沉下車窗，讓夜風了進來。

偏著頭，看著窗外的街景時急時緩地流。

高樓大廈，霓虹絢爛，比四年前繁華，也比四年前陌生。風裏彌漫著清涼，足以洗去今夜一切的嘈雜。

算是塵埃落定了嗎？

這場突如其來、荒唐的重逢，算是就此畫上了句號嗎？

陳宥儀出神地想著，腦海裏浮現出今夜種種，和蔣錚牽在一起的手，不由自主地緩緩松開。

蔣錚側眸看過來，剛想開口說話，卻想起來他和陸肇出去找時，陸肇說的那些話——

“哥，我早就聽說，梁家有一個私生，沒想到竟然會是宥儀嫂嫂。”

“私生？”

“對啊。”陸肇若有所思，“聽說是上高中才進的梁家，不過好奇怪，怎麽還姓陳呢？難不跟媽媽姓，進了梁家也一直沒改名？”

蔣錚沒說話，只聽陸肇繼續道：“哥，宥儀嫂嫂有和你講過家裏的事嗎？”

家裏的事。

宥講過嗎？

蔣錚想起來他和陳宥儀剛確定關系時，有次在公園散步閑聊，他無意中提到了手臂和脊背上的傷痕，問其緣由，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小時候家裏出了一場事故，不小心留下的。

除此之外，再未提及。

蔣錚看著陳宥儀，這是兩年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對一無所知。

*

接下來的幾天，陳宥儀沒有再外出。

蔣錚出去約會，就找借口和蔣錚說最近睡眠不好，想調理一下。可沒有人知道，真正擔心的，是像那夜一樣再猝不及防的和梁知韞上。

想，他們之間，無論是何種份，都不該過多的相見。畢竟現在的有了新的對象，他也與謝家要聯姻，早就不該牽扯到一起。

不過再不願意出門，有一個人，陳宥儀是必須要去見的。

林絳，陳宥儀人生中最重要的好朋友。

們兩個從初中同校同班到高中，直到高考結束，陳宥儀去了倫敦，這才分開。

而這次面，本來定在陳宥儀剛回國的第一天。還是因為林絳突然接到一個急任務，被老板派去了外地出差，不得不推遲到了現在。

星期四下午，陳宥儀比林絳先行一步到達頭地點。

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點了林絳最喜歡的桂花拿鐵和斯克芝士蛋糕，又點了杯椰青式。

像是特意算好時間一樣，餐點剛上齊，林絳就風風火火地推開了咖啡館的大門。

陳宥儀擡頭看去。

如今的林絳摘掉了讀書時期死板呆滯的眼鏡，一頭烏發變了金棕的大波浪，紅明豔，步步生風，渾上下都散發著都市英的氣質。

盡管陳宥儀在國外時，們經常視頻通話，但如今見到真人，還是被林絳的變化沖擊到有些不敢認了。

直到林絳踩著高跟鞋走近，展兩顆標準的虎牙，親昵喊：“宥儀！”

昂揚的音調，清脆的嗓音，一瞬間將陳宥儀拉回到時代。

那個穿著校服，留著厚重齊劉海，總喜歡在課間拉著去小賣鋪的林絳，回來了。

陳宥儀看著，久久都未回應。

林絳拉開椅子坐下，看陳宥儀一不地盯著，粲然一笑：“幹嘛？被我迷住了？”

“嗯，是被我們林大律師迷住了。”陳宥儀點頭，瞬間笑逐開。

“打住打住，你可別這麽喊我。”林絳覺得別扭，抖了兩下肩膀，擡眼看到陳宥儀手去拿咖啡，袖口下的那截腕骨瘦窄到從前戴著的玉鐲都仿佛大了一圈。

“宥儀，你在國外不吃飯嗎？怎麽瘦這樣了？”林絳蹙眉，打量瘦薄的形，眼底流出幾分心疼和擔憂。

“瘦很多嗎？”陳宥儀沒覺得自己和從前有什麽變化。

“瘦很多！！！”林絳瘋狂點頭，端起咖啡杯抿了口，“你現在只有九十斤吧？”

“不知道，很久沒稱過了。”陳宥儀實話實說，恰逢此時，擱在桌面上的手機遽然嗡地響起，側眸去看屏幕，猶豫了幾秒，眼神示意林絳等一下。

林絳點頭，讓陳宥儀先接電話，手端起點的那杯式，淺嘗了一口，立馬皺起來眉頭，忍不住在心底慨，怪不得瘦，這麽難喝的東西都咽的下去。

陳宥儀被生的小表逗樂，攏了攏角，才舉起手機摁下接通。

下一秒，聽筒裏傳來一道平和溫潤的中年嗓音：“喂，宥儀？”

陳宥儀放輕聲音：“喂，梁叔。”

梁邵言：“我聽知韞那小子說，你回來了？”

陳宥儀斂低眉眼，看向桌面上的蛋糕。

頓了幾秒，輕嗯了聲：“回來了。”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的梁邵言分貝提高不：“你這孩子，回來了怎麽都沒和我講一聲呢！”

沒等陳宥儀回答，他又不容抗拒道：“晚上回家裏吃飯，我人去接你，你把地址發給我。”

陳宥儀擡頭看了眼林絳，婉轉拒絕：“我……今天晚上有約了。”

“那明天也行，明天晚上，我人接你。”梁邵言說，“這麽久沒見你，我這個老頭子都快忘了你長什麽樣了。”

陳宥儀原本想推辭的，可聽到這後半句話，倏地不知如何開口了。

這些年雖在國外，但也多多聽說過梁家的一些事。

梁邵言兩年前出過一場十分嚴重的車禍，人救了回來，但愈來愈差，公司事務不得不全都給了梁知韞的大伯，梁博遠負責。據說起初公司東多數不滿，直到梁知韞回了公司，才平息了那場鬥。

而梁邵言，這兩年一直在家修養。

陳宥儀這次回國，也確實該回去看看他的。

收回思緒，輕聲說好：“那就明晚見，梁叔。”

梁邵言笑得合不攏，一個勁地說好、好、好，明晚見。

掛了電話，陳宥儀心略微有些複雜。

林絳挖了一小塊蛋糕送進裏，擡眸看：“你要回梁家嗎？”

陳宥儀點頭。

林絳：“那豈不是會上梁知韞？”

陳宥儀：“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林絳瞠目：“我靠！什麽時候？”

陳宥儀想起來那夜的事，和林絳複述了一遍。當然，省略掉了一些難以描述的畫面。

聽完，林絳下都快驚掉了：“這麽抓馬！”

陳宥儀也很無奈，聳了聳肩。

林絳：“那你知道，梁家謝家準備聯姻了嗎？”

陳宥儀點頭，眸暗了一些：“嗯，知道。”

他們會聯姻的事，很早之前就知道。

“我是真沒想到，你和梁知韞會變現在這樣。”林絳嘆氣，說起來，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知道陳宥儀和梁知韞之間所有糾葛的人。

當時他倆剛分手那會兒，梁知韞跑來找過林絳，問宥儀有沒有和聯系過？問宥儀是不是遇上了什麽困難？問知不知道宥儀為什麽要和他分手？

他說，他去找過很多回，很多回，可就是不願意見他，問林絳有沒有辦法，讓出來和他見一面。

那時候，梁知韞就好像幾天幾夜沒睡過，雙眼通紅布滿，發白，氣神被走了一大半，整個人都病殃殃的。

林絳不忍心看他，只按照陳宥儀代過的，說自己不知道。

梁知韞卻異常敏銳，攔住要走的林絳，一個勁地追問，是不是陳宥儀不讓說？是不是？是不是？

林絳不知如何作答，始終保持沉默，直到梁知韞垂下頭，嗓音沙啞地喃喃起來：“我們才在一起兩個月，到底……到底為什麽要和我分開。”

林絳沒忍住，一時心答應他，勸陳宥儀和他見一面。

原本覺得他們不會真正的分開，梁知韞那樣濃郁熱烈的，世間本就難有，又怎會輕易斬斷？

可誰曾想，那一面過後，他們兩個卻橋歸橋，路歸路，再沒有瓜葛。如今四年過去，他們邊也都有了新人作伴。

端起咖啡，林絳繼續慨：“不過這樣也好，你們各有歸屬，也算是誰也不欠誰了。”

各有歸屬，誰也不欠誰。

當真如此嗎？

陳宥儀垂落的長睫輕，眼底蔓出一苦。

【作者有話說】

梁知韞: 天塌了，妹妹居然用扇過我掌的手，牽著別的男人。[哭][哭][哭][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