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這天,京城下起了小雨。
顧昭就跟顧晨很早就出發去給韓韻掃墓。
韓韻葬在韓家的私人墓園里,有專人看守打理。
韓銘比他們姐弟倆還要早到,兩人去的時候,韓銘正蹲在墓前整理韓韻生前最喜歡的花,邊有手下在給他撐著傘。
顧晨帶了香紙,顧昭手里拿著花和貢品,蹲在韓銘旁邊一起弄。
墓碑上韓韻的照片還是年輕的模樣,顧昭拭著上面濺到的雨水。
“媽,我們來看您了。”
韓銘看著的打扮,米法式鏤空公主,白小皮鞋,長發也弄了一個公主芭比卷,戴著銀鑲鉆的發箍。
韓韻最喜歡給顧昭打扮這個樣子,服是生前給顧昭準備的,那時候才十幾歲,顧昭每年來掃墓還是會穿這一。
顧昭看著顧晨燒紙,一開始他還是個不會做這些事的孩子,后來也慢慢練。
拍拍顧晨上的西裝,笑著問韓銘:“外公,他今天穿的這帥不帥?媽應該會喜歡吧,他才幾歲的時候,媽就喜歡給他穿襯衫背帶,把他打扮的像個小正太。”
顧晨:“……”
韓銘也笑道:“確實,雖然看他穿嘻哈風格看習慣了,今天這還真有大人的樣子。”
“我今年都21歲了,本來就是大人。”顧晨站起來轉了一圈:“很正經的大人。”
顧昭笑著點頭:“對,你是。”
這時,有人過來給韓銘匯報。
“韓董,顧先生來了。”
韓銘臉一沉。
韓韻去世后,顧青岳娶了孫沛嵐,韓銘就再也沒讓顧青岳進過墓園,現在離婚了,他就覺得自己能來了。
顧昭看著韓銘:“讓他來吧。”
韓銘沒說什麼。
管理員領著顧青岳過來。
顧晨已經燒完了紙,香才燒了一半,三人站在一旁。
顧青岳把帶來的花放在墓碑前,目定定的看著上面的照片。
他沒撐傘,小雨落在他的上,在頭發上凝結了水珠。
他給韓韻鞠了一躬:“對不起。”
顧昭調轉目看向他,眼神冷冷的瞇起。
顧青岳只是說了一句對不起,就再無其他話。
時間寂靜流淌,誰都沒有開口,像是在等著香焚盡。
香灰全部落下后,顧昭率先離開,顧晨跟在后。
韓銘對于顧青岳說:“就這一次,以后不準再來。”
顧青岳沒應聲。
出了墓園,顧青岳想跟顧昭和顧晨說話,姐弟倆都避而不聽。
兩人上了韓銘的車,跟韓銘一起去韓家,中午會陪韓銘吃飯。
在車里,顧晨問顧昭:“他這聲對不起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昭臉淡淡:“說給他自己聽的吧,自以為這樣就能心安,實際沒任何意義。”
“那為什麼還要讓他進來?”
“讓媽看看他的慘狀,開心開心。”
顧晨不語。
韓銘倏然問:“孫旭什麼時候判?”
顧昭:“六月。”
“那母倆呢?別告訴我他們躲在國外過的風生水起。”
“怎麼可能。”顧昭輕笑一聲:“您放心,有人盯著的。”
韓銘:“嗯。”
雨下到中午就停了。
在韓家吃完中飯,陪韓銘待了一下午,顧昭跟顧晨傍晚的時候一起回星河灣。
在車上,顧晨松著領帶。
“我還是不太習慣穿這樣。”
顧昭拍拍他肩膀,輕聲說:“沒關系,以后想怎麼穿就怎麼穿,你只需要自由自在,不用被任何東西束縛。”
顧晨看著。
“怎麼了?”顧昭笑了笑:“不高興?”
“沒。”顧晨靠在的肩膀上:“就是覺得你把我照顧的太好了,所有心的事都是你承擔。”
“應該的嘛,長姐如母。”
顧晨不說話,抓著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像個孩子似的依偎在懷里。
“我會好好孝敬你的。”
顧昭:“……”
顧晨又道:“等我以后結婚有了孩子,也會一起孝敬你。”
“……”顧昭拍著他的肩膀,默了默,才道:“我是不是還得給你帶孩子?”
真媽了!
還要當婆婆,帶孫子?
“哈哈!”顧晨笑道:“那倒不用。”
回到星河灣。
從車庫出來,走到花園里,就聽見了幾道說話聲。
顧晨問:“劉姐今天安排人來修整花園了?”
顧昭搖頭:“應該不是,月底才需要修整。”
兩人都帶著疑的朝著聲音的來源走過去,便看到了充滿煙火氣息的一幕,同時停了下來。
顧昭和顧晨站在花園小徑上,一時有些恍惚。
昏暗的暮里,花園一角的燈亮起。
綠草坪的燒烤架上炭火正旺,串滋滋作響,香氣隔著好遠就已經彌漫開來。
穿著白T恤黑子的夏梓航,站在烤架前正專注地翻著烤串。
一休閑裝的孟京洲和江霖在搭戶外用餐棚。
棚子里擺放著長桌,謝瑤和葉漁正在合力鋪桌布,給餐桌做裝飾。
顧晨驚訝道:“這……啥況?”
顧昭眨了一下眼睛,才緩緩走過去。
“我們的公主和爺回來了。”還沒走近,謝瑤就朝他們揮手。
顧晨:“……你們這是在干嘛?”
夏梓航從烤爐上抬起頭,對顧昭說:“顧昭姐姐,不好意思,沒跟你打招呼我就來了。”
顧昭剛要開口。
江霖先接過話:“還有我,顧總,我也冒昧來打擾你了。”
孟京洲停下手里的事,看了眼顧昭上的打扮,先是愣了一下,才溫聲道:“是我帶他們來的。”
顧昭目掃過眼前熱鬧的場景,角微微上揚:“嗯,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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