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轉珠圓玉潤的皓白手腕上的鐲子,推辭:“急什麽,男孩子,再晚也吃香。”
楚關遷故作嘆氣:“做父母的不這麽想啊。”
“也要看緣分。”席瑛重新將視線投到原楚聿上,這一次目更為明銳,像是打價機一樣邊看邊估出一個價格,“嘉嘉年紀倒是跟小聿差不多。”
說話說久了,稍稍錘了下腰,往林瑯意這廂的椅背上靠了一下。
程硯靳見狀立刻將座位往邊上挪了挪,打了個響指,喚侍應生往這裏一個座位。
“直接往旁邊挪一個好了。”林瑯意把自己的碗碟往邊上移,空出一個位置後朝著席瑛甜甜地笑了下,“您坐。”
席瑛含笑應了,坐在林瑯意的位置上轉頭打量著原楚聿。
原楚聿眼眸低垂,像是什麽都沒看到,只在那兒冷淡疏離地站著,面無表到一點活人氣兒都沒有了。
“人跟人之間都是有磁場的,我也沒其他願了,就希子也能早點找個……門當戶對的,是吧,”楚關遷拍了拍程硯靳的胳膊,話卻沖著席瑛說,“我看到硯靳跟小意好,又是為他們開心又是為自己家這個心,林家現在也風生水起,誒,都是命!選對了人,互相旺,小意是真不錯,你看硯靳子都磨好了。”
“林瑯意確實很好。”一直緘口不言的原楚聿忽然進話來,他將手上的杯子斯文地放在桌上,轉過,方才那孤傲冷淡的氣息終于散去,邊笑意微揚,輕輕巧巧地跟上一句,“什麽都好。”
幾人都朝他看去。
楚關遷眼睛直瞪,驚嚇不已。
他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原楚聿這人從小好像就對這種事不開竅,又像是太開竅了才知分寸,這樣的格樣貌和家庭背景,愣是從來沒有傳出過一點緋聞,全因為他為人世得,對生敬而遠之。
以前說起這種話,他要不從不發表意見當做一句廢話經過,要不就打太極似的將話題圓過去,從來不當面這樣真實地誇贊一個異,還用這種似是而非的、有可能被別人在茶餘飯後中鬧出點花邊故事的口吻。
楚關遷將目不聲地朝林瑯意瞟去一眼。
林瑯意攪了攪自己面前的飲料,冰塊在杯子裏撞出清脆的聲音,低下頭,喝了一口,然後往程硯靳那裏挪了挪,小聲嘀咕:“有點冰。”
程硯靳原本臉上表很,聞言低下頭,直接從面前將杯子移開,雖是斥責的口吻,語氣卻綿綿的:“我說了讓你別加這麽多冰,回頭肚子又痛了。”
楚關遷見兩人甚篤的模樣,想起原楚聿跟程硯靳自小的,自覺一瞬間的猜測過于好笑,便轉過臉重新接話茬,用老子指點兒子的語氣道:“是啊,你也像硯靳一樣,早點找個合適的。”
“最近吵架了,過段時間等我哄好了,就帶回來給您看。”原楚聿忽然扔下一個驚天大雷,偏生說這話的時候笑意不減,語氣溫和,“讓爸媽心了,其實我是想等穩定了再說的,沒想到讓大家誤會了。”
席瑛臉上的笑完全褪去,楚關遷也大為震驚,連聲追問:“你什麽時候……?!哪家的兒?”
原楚聿垂下眼睫,臉上那種陷河的神完全溢出來,像是已經到了大雪滿弓刀的地步,難自已。
他將右手覆在左手手腕上,慢慢轉著那粒桃花扣,并不打算回答,而是說:“圈子小,消息總是跟長了一樣飛,之前是我沒把這況說明白,您以後別再拉郎配了,要是傳到我朋友耳朵裏,又該不高興了。”
楚關遷完全陷了口不能言的狀態,左看看,右看看,除了看到同樣表僵的蕭璞城,就是無甚反應仿佛早已知道這消息的程硯靳,他正在給林瑯意剝蝦。
林瑯意,則沒停過筷子,全然是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你看,優秀孩子哪用父母心。”席瑛已經恢複了表,從座位上起,不再打算坐在這兒跟人閑聊一些沒結果的話來浪費時間,“人家有朋友了,保護著呢,你就別天瞎忙活了。”
楚關遷自己也才知道這個驚天消息,甚至不知道原楚聿說出來是真是假,但此此景不適合再將話順下去,畢竟席瑛可不慣著,也不是能吃虧的格。
“您也不必心。”原楚聿沖席瑛點頭致意,笑得禮貌,“男孩子遲點沒關系,孩子當然也是,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