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好臉……”

倏地一下，秦嵐將車急剎停下，皺著眉頭小聲念著橫幅上的標語。

方玉梅每天幾乎都要比早半個小時到公司，可今天，卻在院門口看到了的車。

“開門，賠償！”

“負責人呢，們出來！”

那群人，人數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氣勢卻很足，嗓門也大，都是些清一的中年婦，膀大腰圓，個個看起來都很雄壯。

們這麼一鬧，公司趕著上班的員工都不敢進去了，站在外面怯怯地看著們。

秦嵐坐在車里瞇著眼睛看了一會，旋即，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剛要接近那群人的時候，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方玉梅的來電。

秦嵐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按了接聽鍵，輕聲問道：“媽，怎麼回事？”

“出大問題了！”方玉梅的聲調難得地有了很大的波。

“怎麼了？”秦嵐心頭一跳，很是不安起來。

“我們的新品里查出了有害質，不但不能護，還毀容……”

“怎麼會這樣？”秦嵐一驚，扭頭看向門口那群嚷的大媽們，小聲問道：“那這群人都是用過產品的害者嗎？”

“嗯，有害者，也有害者的家屬，你先去緩住們的緒，將們帶到會客廳，到時，我再去想辦法。”車里，方玉梅看著那群人，對秦嵐吩咐道。

“好的。”

秦嵐臉凝重地掛了電話，抬頭便看向了不遠方玉梅的車。

車窗打開了一半，出一張如一般眉頭鎖且凝重的臉。

抿著，秦嵐對著方玉梅輕輕點了一下頭，旋即，一轉就朝那群人走了去。

……

兩個小時后，董事長辦公室里。

方卓和秦嵐站在方玉梅的辦公桌前，三人臉上都是一副凝重不已的表。

“姐姐，這次我們可能真的要完了！”

方卓有些悲觀地說道。

“不到最后一刻，我絕不言敗！”方玉梅雙手撐著桌面擲地有聲地說道。

“姐姐，你別忘了，我們所有的希都在這新品上，現在它出了問題，你覺得我們還能不敗嗎？”

方卓很不想這樣說，可事實勝于雄辯。

他也不想認輸，然而，事的發展卻偏偏走向了他最不愿看到的那一步。

“不可能！我們的新品，我親自試用過，如果真有問題，我怎麼沒事？”

秦嵐也是不想認輸，上班這兩個月，母親和舅舅的辛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果就這樣認輸，那就代表所有的辛苦都白費了。

“我們的配方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卻不能保證別人會讓它有問題。”

“媽，你是說有人故意害我們？”

方玉梅這句話雖然說的有點繞口，可秦嵐還是能明白。

“不然，你以為呢？”方玉梅似早了解這其中的道道，挑眉看了秦嵐一眼。

“那我們可以去把這個人找出來……”

“嵐嵐，你真的是太天真了！”方玉梅搖頭苦笑，“既然人家做了，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讓你查到，更何況，我們現在也沒有那個時間和能力……”

“真的就這樣認輸嗎？難道就沒有起死回生的方法了嗎？”秦嵐不甘心地問道。

“有是有，就怕你不愿意。”方玉梅目灼灼地看著秦嵐。

秦嵐被看得心尖一，艱地開口問道：“媽，除了那個辦法，難道就沒有第二個辦法嗎？”

“很憾地告訴你，這個時候，除了顧辰風能救我們，旁人不趁機踩上一腳就算好的。”方玉梅勾著角，緩聲將殘酷的事實道出。

“……”

秦嵐抿著瓣沉默了。

辦公室里的氣氛，一瞬間從凝重變得抑。

秦嵐的心口像是被上了一塊大石頭，心一下變得沉甸甸的。

“姐姐，出了這事，銀行那邊我們要怎麼代，他們會……”

“咚咚……”

方卓剛張準備問一下關于銀行那邊該怎麼理的事，不想，卻被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給打斷。

聞聲，方玉梅抬頭朝門口應了一聲：“進來。”

門應聲而開，卻走進來兩個西裝筆的男人。

那兩人并不陌生，一個是貸款給們的戚行長，一個是負責這件事的劉主管。

這個時候，兩人意外地出現在的辦公室里，方玉梅心里徒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雙輕輕抿出一抹凝重的弧度，聲音卻還是極力保持平緩，看著慢慢走近的二人寒暄道：“戚行長怎麼過來了？”

問著，繞過辦公桌，笑著想要將二人迎到休息區去。

“秦懂事不必客氣。”不想，卻被走在前面的戚行長抬手攔住了，“我們今天是來下通知的，花不了多時間，站著說就行。”

戚行長面無表地說完，一回頭就丟了一個眼神給后的劉主管。

接到訊號，劉主管拿著一個文件夾立刻走上前來，抬眸看了一眼方玉梅，這才開口說道：“秦懂事，你們的還款日期只有三天了，若還不上，那麼，你們之前抵押的一切房產，我們都會封塵，這是我們新擬出來的文件，你可以看一下。”

說著，劉主管見手里的文件夾向方玉梅遞了過去。

方玉梅抿著接過。

“打擾了！”

戚行長卻在這時微微一頷首，然后，帶著劉主管就往辦公室門口走去。

“慢走。”

方玉梅訕笑著跟在后送兩人。

……

下午，方玉梅帶著秦嵐一道去了銀行。

在戚行長辦公室外苦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爭取了五分鐘的見面時間。

“戚行長，還款時間，能否多寬限幾日？”

一進門，方玉梅就向戚行長哀求著。

見方玉梅和秦嵐進來，一黑西裝的戚行長連都沒有起，輕輕瞟了們一眼，才抬手說道：“坐。”

方玉梅和秦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雙雙坐下。

們的臉很凝重，特別是方玉梅，一向那麼高傲的，在面對戚行長的時候，眼底卻載滿了哀求：“戚行長，我們已經合作了這麼多年，你也知道我們的信譽，再多寬限幾日……”

“就是因為看在合作多年的分，才給你們三日的期限，若不然，我直接就去法院解決問題了。”戚行長面無表地說著。

“可是，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這況，三日恐怕……”方玉梅言又止。

秦嵐一直抿著坐在那里，聽著母親放低姿態一句句的求人，心里像針扎一樣的難。

“別為難我！”戚行長倏地站起，抬手指著門冷冷地道：“你們請回吧，我還有事。”

“戚行長，難道……”

“多說無益，走吧！”

方玉梅還想哀求，戚行長卻已經坐了下去，看起了他的文件，一副我很忙你快點走的傲慢姿態。

方玉梅眼地看了一會姿態傲慢的戚行長，然后，攥拳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走過去，撲通一聲跪在了他跟前，苦苦哀求道：“戚行長，請你無論如何再多寬限幾日！”

說著，竟雙手撐地，地一聲給他磕了一個響頭。

秦嵐震驚，瞪著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失聲喊道：“媽！”

話語一落，兩顆晶瑩的淚滴就從眼眶里了下來。

簡直不敢相信，那麼驕傲的母親，居然會這樣給人下跪！

方玉梅這一跪給了無比的震撼，覺秦氏的天真的要塌了！

“嵐嵐過來，我們一起求求戚伯伯！”磕完一個響頭，方玉梅忽然手過來，將秦嵐拽了一下。

“不要這樣，媽，我什麼都答應你，我再也不任了！”秦嵐的眼淚控制不住地直往外翻涌，慌地去拉地上的方玉梅，想要起來。

“你起來說話……”戚行長也是很意外，一臉為難地看著地上的方玉梅，忽然，用力拍了一下，嘆口氣道：“好，我再多寬限你幾日，給你一個星期，但再也不可能多了！”

“謝謝！”方玉梅激著又磕了一個頭。

戚行長不忍看，輕輕閉了一下眼睛。

“媽，你快起來！快起來！”

秦嵐哭喊著用力扯著地上的方玉梅，腦子里嗡嗡地響著，看著方玉梅這樣委曲求全，覺就像有把刀在心頭割。

“……”

方玉梅雙手撐地，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眼底也是潤朦朧，手在秦嵐手臂上拍了拍，便帶著走出了行長辦公室。

……

“媽，你不必那樣的！”

一走出銀行，秦嵐就在路邊抱著方玉梅失聲痛哭起來。

如果，早知自己的任要靠母親的委曲求全支撐，那怎麼也不會那樣固執下去的。

不認真又怎樣？

喜不喜歡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對于此刻的秦嵐來說，沒有什麼比得過母親的驕傲。

寧愿自己放下尊嚴，也不要母親的委曲求全。

“好了，別哭了……”

方玉梅的手在秦嵐背后輕輕拍著，滿臉的憐。

是想要秦嵐和顧辰風好，可是，若真的不愿意，覺得和他在一起不開心，也不會。

這一輩子過榮華富貴，得到過丈夫的疼，還有什麼不滿足？

如果秦氏注定了要在手里消亡，那也只能到地下去跟自己的丈夫說一聲對不起了。

兒還那麼年輕，還有很長的人生，有選擇幸福和怎樣活下去的權力。

就算是養育的父母，也沒有權力剝奪這一切。

方玉梅強勢卻也開明，早就將一切想的徹。

秦嵐見這種時候了，方玉梅還聲安自己，心里更是難，抱著是哭了好半天，才紅著眼睛上了車。

回到公司，方玉梅就忙碌起來，吩咐方卓召集高層開起了急會議。

秦嵐本來也要參加的，卻被方玉梅勸退了，說：你眼睛都紅腫了，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吧！

一直以來，方玉梅都是這樣用強勢默默呵護著。

秦嵐覺得自己如果再不為這樣的母親做點什麼，那就真的不配做的兒了。

……

辦公室里，秦嵐坐在椅子上，第一次主撥了顧辰風的電話。

可惜，提示卻是不在服務區。

秦嵐沒法，無奈之下只好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容如下——

有時間，我們見一面，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談！

然而，短信也像石沉大海，等到下班，秦嵐都沒有等來顧辰風的回信。

方玉梅和方卓都開會加班，家里卻還有一個秦念需要人照顧。

因此，焦急等待的秦嵐不得不跟著普通職員一樣下班回家。

……

晚上八點，秦嵐幫秦念洗了澡后，心不在焉地給他著頭發，一雙眼卻盯著床頭柜上的手機。

顧辰風居然到現在都沒有給回短信。

回到家后，又跟他打了一個電話，回復提示依然是不在服務區。

秦嵐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他故意為之，心里很是忐忑。

如果連顧辰風都不愿意幫秦家，那麼，這次秦家是真的要完蛋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秦嵐就心底發寒，整顆心如墜谷底。

覺自己就像一個大罪人，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很后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那麼矯？

為什麼不一下就答應了顧辰風三億生孩子的提議。

“媽媽，你在等電話嗎？”秦嵐正暗自后悔的時候，秦念稚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秦嵐回神，垂眸看向他，扯著角勉強一笑，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心！”

“是不是在等顧叔叔的電話？”秦念卻像個小人，一下就看穿了秦嵐的心事。

心事被看穿，秦嵐臉上的表有不自然，默了默，故意板著臉，道：“秦念，你真的是太閑了，看來我該考慮給你報個補習班了。”

“媽媽，我這麼聰明，就不要浪費錢了。”

秦念驕傲地說著，抱看著。

了一會，秦念的短發也干的差不多了。

秦嵐站起，睨了秦念一眼，聲音微涼地道：“再聰明的孩子，如果驕傲過頭，都會失敗。”

說完，放下巾，將秦念塞進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