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有事嗎?”
醫院長廊,池煜站在窗前,俯瞰著窗外被黑暗吞噬的建筑。
“今天我在醫院看見秦嫵了。”
池清濃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口。
“我知道。”
昏暗的燈下,男人的眸暗了暗,閃過一不可察覺的冰冷。
“吳云啟是江勝煌的小舅子。”
池清濃已經知道了事的來龍去脈,從醫院回江城后就開始親自調查。
“這件事你不要手,我——”
“我已經辦妥了,你不用費心。”
電話那頭,池清濃張了張,放下了手中的車鑰匙 。
你不要手,我會出面,后半句終究是沒能說出來。
只可惜,池煜沒給機會。
兩個小時前。
江宅。
“小池總,這麼晚來,白天的事考慮好了?”
江勝煌看著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男人,眼里涌現了幾分急切。
“要想讓我出面保江公子,我還有一個要求。”
池煜開了口,右臂傳來的疼痛。
“小池總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一定照辦。”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江勝煌一定要救出江赫。
“不要手吳云啟的事,等他出來,把他給我。”
池煜一開口,江勝煌就變了臉。
“小池總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勝煌揣著明白裝糊涂假裝詢問。
“既然江董不誠心,這次就當我打擾了。”
池煜起便要離開。
“慢著。”
江勝煌急忙開口挽留。
池煜這一走,江赫可就完了!
“不知小池總和吳主管有什麼過節?”
“江董,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想必你也知道他是因為家暴進的公安局。”
“夫妻間吵吵鬧鬧很正常,況且,他們還年輕。”
江勝煌急忙打起了圓場。
“就是就是,夫妻之間怎麼可能不拌,牙齒還有磕到的時候呢!”
江勝煌的妻子吳云英不知道聽兩人對話聽了多久,走出來附和著自己的丈夫。
“正常?難不江董事長年輕時也是把夫人打的鼻青臉腫?”
看著吳云英,池煜哼出一冷笑,眉眼間滿是輕蔑。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憑什麼打我?”
“那依你之見,吳云啟又憑什麼打隋莉?”
池煜角掛著冷笑,話里飽含了無盡的寒意,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隋莉不守婦道,在風花雪月的地方上班,我們吳家的臉都被丟了!”
吳云英不甘示弱地回擊。
打心眼里就沒看上隋莉。
“據我所知,吳云啟嗜酒賭博,賺錢養家的都是隋莉,這就是所謂的不守婦道?”
池煜斂起了笑容,眉眼間凝結了一層冰霜,視線所及之猶如寒刃掃過,令人不寒而栗。
“吳云啟是您的弟弟,但江赫是您的兒子,怎麼選擇,您自己看著辦。。”
池煜不再過多糾纏,他表明了態度,強的語氣不容置疑,一時間,江勝煌犯了難。
“小池總,這種小事何必勞煩你親自出面呢!”
江勝煌不得不好聲好氣地繼續解釋著。
“于私,隋小姐是阿嫵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池煜朋友,于公,男人打人本就是一種無能的表現,我相信江董應該懂得這個道理。”
一聽見秦嫵的名字,江勝煌的心涼了半截。
通過這幾次手,江勝煌深刻認識到秦嫵在池煜心里的地位。
看著表出現搖的江勝煌,池煜下了最后通牒。
“要是江董不答應,我恐怕不能保江公子出來。”
“我答應!”
江勝煌急忙表態。
池煜死死抓住了他的肋。
“什麼,你答應?你怎麼——”
“閉!”
面對著無理取鬧的吳云英,江勝煌高聲喝止。
“好,希江董說到做到。”
男人起準備離開。
“小池總什麼時候救我兒子出來?”
“等這件事解決之后,我一定親自保江公子出獄。”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當中。
“你怎麼能答應他?我就云啟這麼一個親弟弟,要是落在池煜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活閻王手里,還有命活嗎!”
吳云英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可哭了半天也不見一滴眼淚。
“還不都是那個蠢貨,惹誰不好,偏偏惹上池煜,池煜是什麼人?在帝都誰敢他的人?”
江勝煌越想越來氣,不停地著眉心。
“誰知道那個賤貨能和池煜扯上關系?”
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毫不覺得吳云啟有錯。
“隋莉背后是秦嫵,那個人已經找了陳梁山,本來這件事就不好解決,現在池煜出面,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了!”
江勝煌點燃了一香煙,煙霧籠罩下,男人滿面愁容。
“那你就不管云啟了?你得想辦法啊!”
“我怎麼想辦法,池煜說到做到,你弟弟和咱兒子,只能選一個!”
男人心煩意,他猛吸一口煙,滿是細紋的眼睛半瞇著,死死地盯著剛才池煜離開的方向。
出了江宅,池煜猶豫片刻上了車。
“去醫院。”
想到秦嫵眼波流轉的眸子和繾綣慵懶的語氣,男人不想讓擔心。
至于吳云啟的事,他沒打算讓秦嫵知道。
“小池總,剛才有三個來自南國酒館前臺的電話打來,但是每次都沒人說話。”
姜源猶豫片刻,還是告訴了池煜。
“你確定是南國酒館的電話?”
池煜邊說邊掏出手機,他怕接不到秦嫵的消息和電話,早就把手機開了最大聲音。
手機屏幕上堆滿了工作消息,可置頂的那個小頭像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沒有一響。
“三個電話確實都是來自南國酒館前臺。”
“去南國。”
那時,池煜就有種不詳的預。
直到他來到酒館,問出今晚約秦嫵的是黃明山,再到他親眼看著曾經對自己有敵意的男人抱著秦嫵,池煜的憤怒達到頂點,可更多的是對人的心疼。
他知道,為了南國酒館,秦嫵不會拒絕黃明山,即便人知道這是個鴻門宴。
“池煜,你在聽嗎?”
池清濃的聲音將男人從飄遠的思緒當中拉回來。
“姑姑,我有一件事求你。”
聽筒里傳來男人悉的聲音,但語氣卻讓池清濃倍陌生。
池煜從來沒有求過。
“你說。”
男人將今晚的大致經過告訴池清濃,電話那頭陷沉默。
哪怕給自己喝出胃穿孔也要保住酒館的名聲,聽起來像是秦嫵能干出來的事。
“我想知道楚紅的底細。”
男人開了口。
據池煜了解,楚紅是江城人,和自己父親幾乎同一時期混道上的,很小的時候他就聽說過人的名字。
“你懷疑楚紅?”
“姑姑幫我調查清楚就好,剩下的事我來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是楚紅真有問題,秦嫵將面臨著腹背敵的局面。
“我會去調查,但是池煜,楚紅這個人不簡單,背后的人脈和手段是你無法想象的,當年和大哥還頗有。”
“要是傷害秦嫵,我不會念及舊。”
男人的眼神毫無彩,漠然而冷厲,仿佛一泓深不可測的潭水,著寒冰般的冷意。
正當池煜準備掛斷電話時,聽筒再次傳來人的聲音。
“池煜,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對秦嫵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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