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讓我再緩緩。”初宜聲道，“接下來幹什麽，還有工作吧？”

沈兆庭不說話，起換了個姿勢，俯看初宜的電腦屏幕。

上面是的發言稿，初宜習慣寫逐字稿，連語氣詞也會打出來，有點恥，拿手把屏幕捂住。

沈兆庭從善如流，把眼神移到臉上。

初宜的臉皮薄，被看一下就要逃，裏說著好，跑去茶水間找芒果幹。

躲在茶水間平息緒，李文博來泡咖啡，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對方說都是校友，要加的微信，初宜說自己沒帶手機。

“沒事兒，我搜你手機號吧。”

“不用那麽麻煩。”初宜角彎了彎，“我常跟二叔在一起，你有事的話，找他就行。”

這話說的，他腦子長腳上了，通過大老板追妹子？

李文博回到辦公室，張津道：“沒加上？”

李文博劃拉著校網上討論初宜的帖子，沒有挫，反而有些越挫越勇的意思：“好像是沒看上去那麽妹。”

老太太出院以後，沒有回家，跟老爺子一起去了療養院。

怕們離開家不習慣，也怕孤單，沒課的時候，家裏最閑的兩個人，初宜和沈思行，最常去看兩個老人。

也因為這個，初宜跟沈思行的聯系比以前多了起來。

沈思行的飯局多，回程走不到一起，不過常常從學校一起出發，打車過去。

高考完以後的那個暑假，初宜和沈思行就都考了駕照，但沈靖川看多了富二代校飆車和拖行警行人的新聞，堅決不允許沈思行在畢業之前買車。

他倒是有過給初宜配車的想法，但初宜的日常就是教學樓、餐廳和宿舍三點一線。

偶爾逛街，學校就在市中心，周圍兩三個商圈都是走路就能到的距離，自認為沒有用車的需求，所以一直沒要。

這天下午，又一起去看過老太太，神不好，兩個人慣例沒有多待，坐了十幾分鐘，就走出了療養院。

沈思行罕見地沒跟別人約好晚飯，跟初宜一道下樓，邊走邊在手機上車，道：“學校對面新開了家烤，你去過沒？”

初宜道：“沒有，哪家？”

“炭食記。”沈思行道，“那就吃這家？”

“啊？”

“怎麽，你不回學校？”

初宜鼻尖：“嗯，不回。”

“幹嘛去？這都七點多了，這會兒逛街有點兒晚了吧？”

“還好吧？”初宜磕磕絆絆道，“商場十點才關門。”

“幾個孩子不安全。”

“沒事的，我們不去人的地方。”

“你去哪個商場？我改一下路線，讓司機先送你，反正我不急著回學校。”

初宜急忙道：“不用！”

沈思行被嚇了一跳，初宜抿抿，放輕語氣道：“額，我是說，我也不著急，嗯……我就跟室友就約在這附近，我走過去就好，不用麻煩了。”

“這片沒商場吧？”

沈思行想了想，道：“你同學住附近？”

“嗯，是。”

沈思行終于不再堅持，他的車來得很快，說這幾句話的工夫，司機就給沈思行打來了電話。

“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沈思行關上車門之前，又說：“回宿舍以後告訴我一聲。”

“……好。”

他終于走了，初宜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覺手心都有些冒汗。

真是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去彌補。

在路邊等了片刻，招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去跟沈兆庭約好的日料店。

其實還沒到約好的時間，沈兆庭提前到了。

初宜進包間的時候，他正在喝茶，鐵灰的襯袖挽到手肘，小臂的線條流暢，延到腕骨，勾勒出一個骨的凸起，極致的力量。

在門口停了停。

他下來的西裝外套沒有給服務生掛起來，就放在對面的榻榻米座位上。

……

初宜回手關上木質的推拉門，到沈兆庭邊坐下。

他探拿過矮胖的紫砂壺，給初宜也倒了杯茶。

“二叔。”

“嗯。”沈兆庭把茶杯放在面前，“小心燙。”

初宜用指腹試了試溫度，先沒喝，時不時用手心輕一下。

片刻後，才開口：“今天下班早，事不多？”

“多。”沈兆庭說，“我急著走。”

急著走去哪裏，就不用初宜問了。

又抿了抿。

好在，沈兆庭終于肯主找話題，沒讓一直陷在沉默裏。

“點了幾個，你再看看。”

初宜就著他的手一起看菜單，加了份天婦羅。

點完菜，沈兆庭捉住在菜單上劃拉的手，握著放在上。

初宜瞥了眼閉的推拉門，歪過，輕輕在他肩上靠了下。

沈兆庭握著的手了。

初宜沒有多靠，很快就又坐直了。

“剛才差點餡兒。”

初宜把撒謊百出的故事講了一遍，往常，沈兆庭總是一副莫能助的樣子。

知道什麽意思。

自己不想說，誰都不怪。

今天，沈兆庭的重點有些歪：“思行你一起吃晚飯？”

“嗯。”

“前兩天也跟他一塊兒吃的？”

前兩天，沈兆庭忙，沒能跟初宜吃晚飯，只能晚上忙完去學校見一面。

兩個人倒是會給對方發自己吃的什麽，不過沈兆庭當時默認，初宜是跟室友一起。

“沒有，前幾天他都跟同學有約，昨天在醫院就分開了，前天是在校門口分開的。”

初宜說完，想了想，轉過臉看著沈兆庭。

剛見面時，總要別扭一會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別扭的時間逐漸短。

這麽一會兒，初宜已經自在了不，轉過臉看著沈兆庭。

男人即便盤坐著，肩背也打得筆直，面上神端方肅穆，乍一看，比往常還嚴肅幾分，那生人勿近的範兒，簡直可止小兒夜啼。

握著的手沒松開過。

初宜越看，越藏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是慢慢把上都轉過去的姿勢，一手撐在側，歪著臉湊到沈兆庭面前，角勾起，杏仁眼彎彎，笑意像是明豔五上的高，凜凜得晃人眼。

“二叔，你，是不是，吃醋啊？”

沈兆庭沒給意料中的回應，即刻便坦然道：“醋，醋得要死。”

初宜給他堵得沒話說，正要訕訕地退回去，不期然沈兆庭接著還有話。

“怎麽賠我？”

怎麽就要賠他了？

初宜冤枉得厲害，可上天地，這事兒都沒有能給冤的地兒。

“一下。”

“什麽？”

沈兆庭拿指尖點點自己的臉。

初宜道：“你怎麽老喜歡這樣。”

“嗯。”沈兆庭臉冷淡，說的話卻跟冷不沾邊，“好不好。”

初宜跟他對視好一會兒，敗下陣來，自暴自棄地把臉仰起來，閉著眼睛說：“吧吧，給你個夠。”

沈兆庭的手沒有如約過來，過了好幾秒鐘，初宜才覺到，對方靠近時的空氣流。

接著，有淺淺的氣息撲在臉上。

太晚地意識到，這個作有多曖昧。

初宜上發僵，垂下的長睫抖得厲害，卻又不敢，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只手仍是沈兆庭的戰利品，另一只手用力抓住榻榻米上的坐墊，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時間像是凝固了，空氣也不再流轉，耳邊，鼻腔，前，好像只剩下了沈兆庭。

這十幾天來，兩個人雖然會有一些親的舉，但初宜適應了的，其實只限于拉拉手，臉。

沈兆庭連著忙了兩三天，昨天晚上，在宿舍樓下，他才沒忍住，抱了初宜兩分鐘。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才聽到輕微地挲聲，沈兆庭直起腰，籠著初宜讓手腳都不會的氣息退開了。

他停了那麽久，最後只是很輕地在初宜耳垂上了下，聲音低啞：“再有下次，就沒這麽簡單了。”

作者有話說：

大家晚安！！！（lsp沈兆庭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