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知鳶恰巧垂眸，并未注意到旁人意味深長的語氣，再次抬頭，齊老太太已經收回遠眺的目。

“知鳶，你有在京市舉辦獨奏會的計劃嗎？”齊老太太適時岔開話題，“也想去看看我們知鳶在自己所熱的領域閃閃發的樣子，但是年紀大了，腳不便，出不了遠門。”

尾音落下還沒一秒，紀知鳶接著反駁。

“，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年齡不等同于心理年齡，我們生永遠都是十八歲。”

齊老太太臉上笑意逐漸擴大，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先前就聽說紀家小輩中有個小姑娘特別漂亮，也特別討喜，經過這段時間的相流，齊老太太越來越認同這句話。

“你呀你，就會逗開心。”

“也是我們阿衍有福氣，能把你這麼好的孩娶進齊家。”

得到齊老太太如此高的評價，紀知鳶沒有展出半分之意，反倒揚起一抹更加明的笑容，開玩笑地說：“家里人經常說我是個‘小福星’，也恭喜你們家多了個‘小福星’。”

“是呀，你這個‘小福星’一來，臉上的笑容都變多了。”

“對了，你還沒回答剛剛的問題，近段時間有在京市舉辦獨奏會的計劃嗎？”

從讓紀知鳶留下來閑聊到現在，齊老太太臉上笑容就沒消失過，每一道皺紋里都洋溢著喜悅氣氛。

紀知鳶思考幾秒，無奈搖頭，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昨天略地瞟了一眼日程安排表。

年后第一場活的地點貌似在京市，只不過不是的個人獨奏會，而是和其他人合作演奏的音樂會。

“，我年后在京市有一場演出，但不是獨奏會。”

齊老太太聽罷，擺出一副躍躍試的姿態，“好，現在就去學習怎麼搶票。”

“不用搶，到時候我讓人把票送過來。”紀知鳶聲道。

即便沒有送票，齊老太太也不會淪落到需要和普通人一起搶票的地步。

齊家在京市的人脈和勢力不容小覷，想要得到一場小小的音樂會的票，還不是手指頭的事。

客廳另一端，與花園相接的木門旁。

“沒想到最終和紀知鳶結婚的人是你，也沒想到你愿意這麼早結婚。”

齊湛臨時有事錯過了中午的家宴，現在才到達齊家老宅。

齊衍禮懶懶地掀起眼皮，眸沉了一度，“聽起來，你似乎很憾？”

“當然憾，誰不希自己的老婆漂亮優秀，又能討長輩們的歡心。”

“你看老太太都被哄起笑的……”

注意到齊衍禮表愈發深沉，齊湛訕訕將‘合不攏’四個字咽回肚子里。

后背莫名灌一陣冷風，汗頓時豎起。

他心想：表哥現在的表看起來有點兒可怕，自己還是閉吧。

齊湛曾是紀知鳶結婚對象的候選人之一，過與紀知鳶結婚的心思。

此時的話落齊衍禮耳，格外刺耳。

“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

和齊衍禮搶老婆，覬覦自己的嫂子，齊湛恐怕是瘋了才會產生這種想法。

與此同時，齊衍禮捕捉到紀知鳶悄悄投來地打探目，他眼神瞬間變得和。

可語氣依舊冰冷，不讓人心臟一，“沒有就好，把你的小心思收好，不要再讓我發現。”

似乎覺得還不夠，齊衍禮又半威脅地補充了一句：“齊湛，最好是徹底打消這個念頭。”

站在旁邊，觀看了齊衍禮察覺到紀知鳶視線后，眼神由凌厲轉變為和的整個過程的齊湛，臉上頓時出‘我好像見到鬼了’的表。

齊湛結艱難地上下滾，機械般地點頭。

這還是他那個風月霽、儒雅有禮，被長輩們贊不絕口的完表哥嗎？

和自己認識的齊衍禮完全不一樣。

第5章 “你我屁干……

客廳與花園之間隔了些距離。

紀知鳶聽不清站在門旁的兩人的對話容，但看被抓包還是讓的心臟一，慌不擇路地移開視線。

瞥到的小作，齊老太太若有所思地輕拍了下的手背，語氣揶揄。

“才分開這麼一小會兒，就想得了。果然是新婚燕爾，半刻都離不得。”

“要不要把阿衍喊過來，一起聊聊天？”

“正好我們祖孫二人好久沒有談過心了。”

紀知鳶腮幫子微微鼓起，有些無奈地喚了聲：“。”

可這番無奈落在齊老太太眼中卻了小生的赧，隨后給了一個‘我是過來人，我都懂’的表。

“，和齊……咳，和衍禮在一起聊天的人是誰呀？”紀知鳶輕咳一聲，企圖把話題從自己上岔開。

齊老太太為介紹。

“那孩子是齊湛，阿衍姑姑的兒子，從小就喜歡跟在阿衍后。”

“即便阿衍冷著臉，展現出‘生人勿近’的姿態，他也好像看不懂臉似的，依舊笑嘻嘻地往阿衍旁湊。”

齊湛。

不知道，不認識。

紀知鳶也沒有將這個陌生人放在心上。

齊湛只是用來轉移注意力，隨口一問的工人而已。

“這麼一聽，他和衍禮的關系是不是很好？”紀知鳶問。

齊老太太點頭，“是不錯的。我這些小孫輩中就只有小湛不怕阿衍，能在阿衍跟前說上幾句話。”

紀知鳶對這句話深有會。

結婚之后，與齊衍禮的談次數并不多。

大多數時間，泡在琴房，與音樂作伴；他泡在公司，面對堆山的文件，連見面都為了一種奢侈。

齊衍禮喜靜，不說話。

再者，他們之間沒有可以共同談論的話題。

沒話找話，聊到最后只會越來越尷尬。

正這樣想著，一縷清甜的桂花香飄來，縈繞在客廳四周，登時沁紀知鳶的五臟六腑。

“老太太，桂花釀取出來了。”

一位穿著木耳邊圍，端著托盤的保姆出現在眼前，桂花清香也隨之愈發濃郁，熏得人生出些許醉意。

接著，保姆把托盤中的瓷壺和瓷杯放在大理石茶幾上。

齊老太太傾向前，手揭開瓷壺的上蓋，半明的淺黃順著瓷壺壁倒空瓷

杯中。

霎時間，桂花清香四溢，雜糅著酒釀醇香，別有一番滋味。

“知鳶，來，嘗嘗的手藝。”

“這杯里面的桂花都是從院前栽種的桂花樹上摘下來的，自給自足，吃著用著最放心。”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一杯熱氣騰騰的桂花釀遞至紀知鳶面前。

在齊老太太期待的目下，接過瓷杯，小抿了一口。

溫熱的酒流經口腔，順著嚨、食道到胃部。

頓時熱了起來，所過之皆留下了久未消散的桂花的余香。

“味道怎麼樣？”見喝完，齊老太太迫不及待地追問。

紀知鳶眸微微閃，點頭肯定，“好喝，還想喝，我很喜歡甜甜的東西。”

這句夸贊不是表面上對于齊老太太的恭維，是心的真實想法。

紀知鳶不喜歡苦味特別重的酒，尤其是自釀酒。

只喝過一次。

僅此一次的嘗試導致苦味在口腔停留了三天之久，后來便對自釀酒敬而遠之。

但桂花釀不一樣，桂花的香甜完全掩蓋了酒的苦。

如若不是還能嗅出一酒味，紀知鳶倒真會覺得這是一杯以桂花為原材料熬煮出來的飲品。

“好好好，我們知鳶想喝多都可以。”齊老太太語氣寵溺，眸底滿是慈，“做了不桂花釀，等會兒讓阿衍拿著捎到車上去，你們在家里也可以喝。”

紀知鳶曾從好友口中聽過一個傳言，說齊家這位老太太為人嚴厲，不好相。再加上常年跟在丈夫邊，游跡于名利場，無論在工作還是生活中，都是妥妥的‘強人’，不與打過道的人都對心生怵意。

可是現在看來，齊老太太并不如外界傳言所描述的那樣可怕，紀知鳶覺得和普通家庭中的長輩沒什麼不同，對小輩十分關心和寵溺。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啦。”

紀知鳶雙手捧著桂花釀，小口地喝，整個人仿佛溺于桂花林中。

“在面前還客氣什麼。”齊老太太再次握住的手，“自你嫁給阿衍的那一刻起，便正式為了我們家的一份子。我將你看作自己的親孫，同樣，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我當作親看待。”

紀知鳶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愿意，多一個人寵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傻瓜才會拒絕。”

窗外天逐漸變暗，太一點一點地西沉，最后匿于山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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