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青梅竹馬（2）

此後幾天, 姜荔雪再也沒有提過不想去宮裏讀書的事，雲氏見又恢複了以前的興致，每日高高興興地背著小布包坐著馬車去宮裏, 還以為自己的法子有效, 殊不知在學堂裏, 每次夫子結束一段授課，立即就往謝珣的學堂跑，待到了上課的時間再跑回來。

謝珣一開始不怎麽理，就算把最喜歡的小雪人木偶給他玩, 他也不要。

大多數時間他都坐在座位上安安靜靜地讀書或者習字，就坐在他的旁邊玩的木偶, 或者從布包裏掏出些零，果脯或者粽子糖，甜滋滋地一邊吃一邊看他讀書習字。

他有時會指幾個簡單的字考。

如今正在背《三字經》，雖然張口就能背的滾瓜爛, 但是字卻認的七八糟, 謝珣指三個能認錯兩個，清俊的年扶著額頭，用懷疑的目打量：“平時不是聰明的，怎的連字都認不好？”

理直氣壯道：“可是我才五歲啊……”

謝珣說：“孤五歲的時候，已經認完《千字文》上的字了。”

姜荔雪趴在桌子上不出聲了, 謝珣還不肯放過：“難怪柳夫子老是讓你罰站，你這麽學可不行, 以後每次下課來孤這便, 不許玩木偶, 不許吃零，孤教你認字……”

姜荔雪哼唧不願意：“我不要……”

“那你以後就不準來找孤了。”

姜荔雪噘了噘：“那好吧。”

整個學堂都沒有人和玩, 只能來找他，所以只能暫時舍棄了木偶和零，在下課的時間找他來教自己識字。

如此每日多識四五字，幾日下來竟也能將三字經第一頁的字都識全了。

不過，不知道的是，雖然與徐玉綾那場爭吵并未被告到皇後娘娘那裏去，但是日日都往太子邊跑這件事，還是被有心人說到了皇後那裏。

說是小小年紀就有了攀龍附之心，不曉得是大人教的，還是自己就有這個心思。

皇後是見過姜荔雪的，當初雖然是陛下一時口快賜了聖恩讓小姑娘進宮給昌寧做伴讀，但是皇後也是將小姑娘進宮裏仔細考量了一番後才點頭的。

畢竟是給昌寧做伴讀，家中背景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孩子的人品不能有問題。

考量過那個小姑娘，聰慧機靈，單純無邪，子也活潑，是個不錯的孩子，尤其是之前在毓王府還幫忙抓住了謀害太子的兇手，更讓皇後好倍增，如今傳出這樣的事來，皇後自是不會懷疑自己的眼，只覺得此時要麽是有人教唆所為，要麽就是遇到了什麽事，才會老往太子那邊跑。

于是并未馬上發難，而是先召柳夫子過來聊了聊，問問他最近學堂裏可發生了什麽事？

柳夫子便將徐玉綾與姜荔雪爭執一事說了出來。

單憑這一件事，皇後就約莫能猜到些什麽，而後又問過昌寧，得知昌寧與徐玉綾們竟然一直在孤立姜荔雪，心中不由有些氣憤。

不只是氣憤姜荔雪被孤立，更氣憤這些伴讀之中竟然有心不正之人，引導著昌寧一起孤立一個年紀最小的孩子。

如今昌寧正是懵懂著需要啓蒙的年紀，只顧著自己玩的開心，并不知道孤立姜荔雪也是一種欺負弱小的行為，長此以往，若對這種事習以為常，日後定然德行有損。

這一日，皇後帶著邊的宮水芝去了文華閣，想親自看一下，究竟是哪個伴讀的小姑娘心不正。

學堂裏的幾個小丫頭都在認真聽夫子講課，年紀最小，個子最矮的姜荔雪坐在最後一排，抱著書本跟著夫子一起念書，其幾個小丫頭也都態度認真，并未有什麽異樣。

待夫子授課結束之後，照例讓孩子們休息一刻鐘。

夫子放下書本的那一刻，以徐玉綾為首的小姑娘立即便跑去昌寧那邊，拿出五六的彩紙，一起折起紙來。

們幾個湊一堆，最後的姜荔雪只是孤零零一個人，眼往們那邊看了一眼，然後起走出了學堂。

皇後看到門路地往太子的學堂去，便給水芝遞來了個眼，水芝會意，立即過去攔住了姜荔雪。

“姜小姑娘，怎的不回學堂與們一起玩？”

“水芝姑姑，”姜荔雪認出了，乖巧道，“我去找太子哥哥學認字。”

“今天先不找太子殿下了好不好，去找昌寧公主玩吧。”

小姑娘回頭看了昌寧們一眼，似乎有些怯怯的，站著沒。

水芝鼓勵：“去吧，皇後娘娘和昌寧公主說過了，讓以後帶著你一起玩呢。”

“真的？”比起去太子邊學認字，姜荔雪打心眼裏其實還是想和同齡的小姑娘一起玩的，聽到水芝姑姑這樣說，立即就歡天喜地地跑了回去。

皇後站在暗，看到跑回了學堂，主走到昌寧公主的桌前，帶著一臉的期待問道：“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

皇後昨日才教過昌寧，讓對待朋友一視同仁，不要冷落別人，所以今日昌寧表現的也不錯。

“好啊，荔雪妹妹，我們一起來折小船吧。”

姜荔雪滿是高興地湊了上去。

沒有看到徐玉綾對暗暗翻了個白眼。

皇後看到了。

而後徐玉綾借口說彩紙不多了，不肯給彩紙折小船，小丫頭也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惡意，還高高興興地去自己的桌案上拿了宣紙過來，說要用這個紙來折。

徐玉綾又說白的紙折出來不好看，讓不要折了。

小姑娘的興致才一下子落了下來，抱著宣紙，有些不知所措，然後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們繼續折紙。

這種欺淩方式與明面上的爭吵大不一樣，五歲的小丫頭還察覺不出來自己被人暗地裏欺淩了，甚至比大一歲的昌寧公主都沒有覺察出來，依舊沉浸在折紙的樂趣之中。

皇後便知道這個心不正的伴讀究竟是誰了。

“上午的課業結束後，就讓徐家那丫頭回去吧，”皇後吩咐水芝，“以後也不必進宮伴讀了。”

“是，娘娘。”

“中午把姜家那小丫頭接到永和宮一起用午膳吧。”可憐見的小丫頭。

“是……”

上午的課業結束後，姜荔雪與其幾位伴讀一起等著司膳司送午膳。

司膳司做的飯菜很好吃，吃完了就可以去旁邊的廂房中午睡，這是姜荔雪一天之中最開心的時候了。

正翹著小等待時，永和宮的水芝姑姑來學堂接昌寧公主，還著一起，說今日帶去永和宮用午膳。

此話一出，學堂裏的幾個小姑娘都驚訝地看著。

姜荔雪懵懵懂懂地就跟著水芝姑姑一起走了。

水芝姑姑一手牽著，一手牽著昌寧公主，又去另一個學堂接上太子，便一同往永和宮裏去了。

謝珣問：“今日怎的沒有來找孤識字？”

姜荔雪張了張，想說本來要去找他的，可是又想找昌寧們玩，結果沒能玩到一起……

這樣說起來太複雜了，只好挑了兩句說：“我想玩折紙，就沒有去找你……”

謝珣瞥了一眼，好似生氣了，也不跟說話了。

默默低著頭，垂頭喪氣地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永和宮。

今日天氣正好，永和宮的宮們都把各的花搬到院子裏曬太，姜荔雪一永和宮，便被兩側五彩繽紛的花朵吸引了，松開了水芝姑姑的手，跑去看花了。

待午膳準備好後，水芝才從花叢裏將蹲著的小人兒挖了出來，牽著一起去洗手臉，再帶去和皇後娘娘一起用午膳。

謝珣與昌寧已經端坐在桌前了。

人小，凳子便墊得高了些，一坐上去腳都夠不著地。

皇後娘娘一臉親切地看著：“雪丫頭，這些日子你委屈了，以後你就與珣兒和昌寧一起，中午來永和宮用午膳，如何？”

姜荔雪看著滿桌的珍饈，再看看和善可親的皇後娘娘，再看看邊坐的筆直的謝珣，立即笑彎了眼睛：“好，謝謝皇後娘娘！”

“好了，筷吧。”

姜荔雪與昌寧都還用不好筷子，水芝姑姑站在們中間，幫著們夾菜。

昌寧喜歡吃魚，水芝給夾了一塊鱸魚，低頭認真挑刺。

姜荔雪想吃那晶瑩剔的山海兜，等不及水芝姑姑幫自己夾了，于是握住筷子的最頂端，長了小胳膊去夾……

第一下，沒夾起來。

第二下，還沒夾起來。

第三下……

皇後忍俊不，正要幫夾過去，卻有一雙筷子先一步，將那個被姜荔雪倒的山海兜夾了起來，放到了小丫頭面前的碗裏。

小丫頭收回自己的筷子，沖他咧笑了笑，低頭去吃碗裏的山海兜了。

水芝幫著昌寧挑完了魚刺，便又夾了一筷子，放在小盤子裏挑好刺之後，才給姜荔雪夾到了碗中。

姜荔雪正是挑食的年紀，不喜歡吃魚，又不好意思拒絕，在吃完別的菜之後，最後才夾起了那塊魚，放在裏嚼呀嚼……

噦！

想吐。

但是不能吐。

娘親教過，不能在飯桌上吐東西，會打擾別人吃飯的興致。

以前吃到不喜歡吃的東西，都是娘親用帕子掩住了，給扔掉，可是今日娘親不在這裏，當著皇後娘娘的面，怎麽能吐掉已經嚼碎的東西呢。

還是咽下去吧……

噦！

嗚嗚咽不下去。

怎麽辦呀嗚嗚……噦！

謝珣餘掃到邊的小丫頭，鼓鼓的，小脖子一一的，小臉上一團痛苦，明顯是吃到了厭惡的東西，想吐又不敢吐……

于是擱下筷子，將手遞到的邊：“吐出來吧。”

姜荔雪：嗚嗚大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