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了火。

將藥倒進了碗里，放在一旁后等它放涼。

我沉默不發，在喬之意又問了一遍的時候，我才回答到。

“二哥。”

“笙兒永遠忘不掉，是如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被割掉的。”

“笙兒也永遠忘不掉，是誰將我的安安丟進孤兒院的。”

“坐牢那是我活該，是我上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可我的兒做錯了什麼，陸廷淵連我的兒都沒放過。”

“二哥，我真的忘不掉過去的種種。傷疤雖然會痊愈，可是疤痕永遠都在，就像這里。”

我挽起服，腰間是一道傷口，即便已經過去很久，即便傷疤已經退掉重新長出了新，那里還是有一道小小的印記。

當時的痛或許會忘，可記憶，抹不去了。

“二哥，我好幾次都差點死了。”

我面平靜，可說話時眼眸里滿是深不見底的傷痛。

“或許你忘了，但是二哥，笙兒永遠無法忘記這些。”

我垂眸整理著自己的服，在二哥喚了一聲笙兒的時候，我抬起頭，眼睛里再無淚，取而代之的是灰暗的神。

喬之意心臟一。

他知道陸廷淵是個混蛋，也知道他現在是全心全意的想要彌補，為了安安有個完整的家，為了他妹妹不那麼孤單，他真的有了讓我原諒陸廷淵的想法。

可現在，他的妹妹眼睛里都沒有亮了。

那黯然失的雙瞳，仿佛一眼就能看到我曾經遭遇的痛苦與絕。

喬之意握著我的手，“妹妹，是二哥不好，二哥以后不提這些了。”

“二哥端藥給安安，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晚點二哥送你去公司。”

我嗯了一聲，在喬之意端著藥要出廚房的時候，我走了過去，小心的拉住了喬之意的角。

“笙兒，怎麼了？”

“二哥。”我的手抓的的，喬之意回頭的時候，我小聲的問，“二哥，你會離開笙兒嗎？”

“你會不會，也不要我……”

就像沈聿那樣。

就像周澤那樣。

就像曾經的陸廷淵一樣。

就像那個時候，我的‘父母一樣’，說不要我這個兒就不要了，我被喬家踢了出來，如果不是二哥守護，如果不是找到了安安，我這一生，就要一個人了。

我一直被拋棄，已經不想要這樣的事再發生了。

我唯一想要留住的，就只剩下二哥和安安了，封寂自然也算，但我知道，我留不住封寂。

就像現在我讓封寂住出去了一樣，他和陸廷淵是形同兄弟一樣的，我沒辦法讓封寂在我的邊。

像小時候那樣，喬之意輕輕了我的臉，“我是喬笙的二哥，我是的親哥哥，哥哥和妹妹怎麼可能會分開呢？這世上，哥哥就是要保護妹妹的，會永遠永遠在妹妹的邊。”

“傻妹妹，以后不許問這種傻問題。”

“去吃點二哥為你切好的水果，休息一會兒，然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哥哥送你去公司。”

我點點頭，“好。”

目送著二哥離開，我準備著其他的點心和水果，我中午趕不回來，二哥一般會帶著安安去喬氏集團找我。

今天下了雪，我不想讓安安出門，所以提前準備著安安午飯后吃的點心，還有最的布丁與草莓，以及二哥最的釋迦果和我做的糖醋小排。

時間還早一些，我準備起來，等到一切安排妥當了，我回了房間。

收拾好了去公司所需的文件，收拾著我去公司要用的東西后，我去了帽間，找了一件淺的，外面是件白的牛角扣大，腳下是雙白茸茸的長靴，頭發簡單的梳了下來，我搭配了一頂白的針織帽。

我從前不穿淺，如今我的帽間里，大多都是淺的，忽然想起陸廷淵的那一打扮。

他除了西裝是深的外，都是淺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廷淵那麼穿深了。

我忽然失笑。

他們都因為彼此改變，卻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離開帽間，我提著自己的包出了房間，二哥已經準備好，抱著安安準備和我一起走。

窗外的雪越來越大，我走過去出了手，將安安接了過來抱在懷里。

在安安的心里，雖然看不到媽媽，可媽媽上香香的，還那麼溫暖，聞得到。

覺到了被媽媽抱著，安安往我懷里黏著，“媽媽，藥藥一點也不苦，安安都喝啦，安安會很快就看到，對不對呀。”

“是啊。”我著安安的臉頰，“媽媽的寶寶，一定很快就會恢復明的。”

“是爸爸送來的藥嗎？安安知道，爸爸無所不能，爸爸很厲害。”

小家伙的語氣里充滿著期待和喜悅，我只覺自己的心沉了沉，沉默了很久后，安安輕聲的喊著媽媽。

“媽媽在。”

我回神，大人的糾纏，我不希影響到安安，所以安安這麼問，我便應著，“是，是爸爸送來的。”

畢竟不管我和陸廷淵如何，他永遠都是安安的爸爸，他現在很安安，安安有權利得到陸廷淵的父。

“媽媽。”

安安的小音傳來，糯糯的問媽媽，“爸爸還是我的，對不對，媽媽。”

我無言，卻為了安安，還是嗯了一聲。

喬之意察覺到了我的緒變化，急忙轉移著話題，走過去從我懷里接過了喬安，“舅舅抱著我們的安安寶貝，我們一起陪媽媽去公司。”

“好。”

“安安最喜歡陪著媽媽啦！”

“舅舅，爸爸也會在公司嗎？安安好像很久沒有看到爸爸了。”

“其實安安已經不怪爸爸了……”

“安安。”我輕聲打斷，看向二哥，又看向安安，“安安，下雪了，雪很大，安安吃過藥不可以涼，所以和舅舅一起在家等媽媽回來好嗎？”

“等媽媽下班回來，給安安買最吃的巧克力蛋糕。”

我的手了包，拿了車鑰匙，在安安想要撒跟我一起走的時候，我離開了家。

等電梯的時候我給喬之意發了消息，一來下雪，我怕安安凍著，二來，安安吵著要見陸廷淵，那該怎麼辦。

我是不會讓陸廷淵去喬氏集團的，我不想見到他。

出了樓門，我以為陸廷淵已經走了。

可迎面，他就站在風雪中，倔強固執的等著自己。

這真的很符合陸廷淵的格，從前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我經過陸廷淵，不管他如何自己，我都沒有回頭。

我急著去公司，沒有時間與陸廷淵浪費。

開了車要出小區，陸廷淵就跟在后面。

我開著車，陸廷淵就跑在后面追著。

好像能聽到陸廷淵的低吼，他在喊，“笙笙，你至給我一個解釋的時間！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我咬咬牙，踩著油門揚長離去，后視鏡里陸廷淵的影越來越小，直到最后，他倒在雪地里。

有渲染積雪，像冬季盛開的紅梅，只綻放一個冬天的紅梅，在春天的時候，會緩緩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