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必管,總之我已經知道了。”孟四爺神略微激起來,他原地左右踱了兩步,道,“母親這麼多年默不作聲,想來也是知道這麼大一筆錢若是被人聽聞,會引起多大的貪念來。”
孟老夫人疲憊地合上了眼,“但我沒想到會是我的親生兒子。”
孟四爺瞇起眼睛,他偏頭盯住盛卿卿的雙眼,“外甥,我知道你手里拿著鑰匙。”
盛卿卿也歪頭同他對視了兩息,才笑著問道,“但那鑰匙眼下只有我知道藏在了什麼地方,若是我和外祖母都不愿點頭出來,您和四舅母打算如何呢?”
“辦法有很多。”孟四爺緩緩吐了一口氣出來,“你不必知道。”
“我想聽得很。”孟老夫人邦邦地說。
孟四爺瞪了一眼,“母親不想這件事傳得滿天下都是吧?只有我一人知道,孟府便只有我一房不滿;若是整個孟府都知道,那大哥二哥三哥心中也必定生出怨氣來。屆時,母親失了四個兒子四個兒媳的照顧,以后……日子便不會再和現在一樣尊敬了。”
盛卿卿聽到一半,便微微彎了腰去拍孟老夫人的肩膀替順氣,因為老太太已經被氣得呼吸都重了起來。
“人心都是做的,母親這麼偏心云煙,我們兄弟幾個生氣也有可原。”孟四爺一不做二不休地接著一口氣道,“母親這般做法,哪怕鬧到金鑾殿上也是不占理的!”
盛卿卿垂眸不語,看得出來孟四爺和胡氏是專門沖著孟老夫人來的,并未將放在眼里,因而字字句句的重都往著孟老夫人頭上去。
母子之間為了錢這般反目仇,也真人大開眼界。
即便錢相當多……又怎麼比得上人間真呢?
盛卿卿輕輕嘆了口氣,手上作溫地替孟老夫人勻氣息,又將茶盞送到了邊。
孟老夫人息著喝茶時,胡氏忍不住冷笑,“外甥兒,你這時候討好老夫人已經沒用了,不如想想怎麼至給你自己留下指甲蓋那麼大點的錢再說吧。”
盛卿卿不急不氣地抬眼看胡氏,甜甜一笑,“四舅舅,四舅母,母親當年同魏家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這正是如今我要嫁到魏家去的原因,外祖母同我說過的。”
邊說邊觀察著面前兩人的表,果然見到他們聽到“魏家”時同時面一變。
“我沒聽說過的卻是母親被逐出孟府的事。”盛卿卿苦惱地皺起了眉,“我剛到孟府時,去了一趟祠堂拜祭孟家的先祖們,也正好有幸觀了族譜,卻記得我母親的名諱還好好地寫在上頭呢。”
孟四爺和胡氏同時變了臉,后者更是看起來馬上就要上前一耳扇在盛卿卿臉上阻止繼續說話似的。
盛卿卿和和氣氣、誠誠懇懇地征詢道,“不過四舅舅說得這般篤定,興許是我記錯了,不若我同外祖母這會兒一起去祠堂再看上一眼?”
第57章
胡氏不由自主地和孟四爺對視一眼,面上出些許浮躁來。
孟云煙當年雖是在沒告知任何親人的況下一走了之,也確實是將孟老太爺和孟老夫人氣了個半死,但那“逐出孟家”也終歸只是句氣頭上的話。
想要將一個人驅出家門、名字從族譜上劃去,照律法還是相當繁瑣的。
孟府當年并沒有對孟云煙這麼做。
因此,孟云煙的名字當然還完完整整地留在孟府的族譜上。
孟四爺原本只想打著這個幌子恐嚇一番盛卿卿,誰知道竟然一點也不上當,沉了沉臉,道,“族譜?犯下那般大錯,又嫁給了別的男人,難道還想將孟府留給的嫁妝也歸于自己名下?”
“那你想怎麼?”孟老夫人沉地問。
孟四爺彎腰低頭對孟老夫人行了一禮,“兒子以為,云煙在逃婚私奔時,就已將這些錢還給孟府了,這些自然是孟府的錢,合該由孟府人保管。”
孟老夫人被他氣笑了,“怎麼,你意思說,我不是孟府的人?”
“母親當然是孟府人了,可我這馬上要嫁出去的外甥便不是。”
盛卿卿聽了半晌,沒從孟四爺的話中聽出要錢以外的意圖,不由得好奇道,“照四舅舅這麼說,我母親由外祖母保管的這些,該由孟府大家均分是嗎?”
胡氏立刻條件反地道,“當然不是!”
盛卿卿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便不是什麼公不公平之說了。我還當四舅舅是想將另外三位舅舅喊過來,一同商量怎麼分錢呢。”
——這拿一份,和四份全部拿走,差的可有點多。
四房見財起意想要一口吃個胖子也就罷了,卻口口聲聲想將自己擺在仁義道德的祭壇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盛卿卿無視了胡氏的怒視,和和氣氣地建議道,“其實我也不太需要這些外之,若是能讓孟府大家都高高興興的話,便分了吧。”
孟四爺和胡氏的臉同時變了。
“你耍什麼花招!”胡氏喝道,“這麼多錢,你舍得放?”
“不過是些死后也帶不走的東西罷了,于我而言哪有親人來得重要呢。”盛卿卿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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