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四爺這時咳嗽了一聲，上前打圓場道，“母親，也是……”

“還有你！”孟老夫人怒不可遏地轉頭瞪向自己的小兒子，“若真是能的錢，我怎麼會不為你們幾個我的親生兒子考慮？這些東西一分也不能，我才從來不與你們提起，怕的就是你們會多想，萬一——”

孟老夫人猛地停了下來，劇烈地息了幾口氣，在旁嬤嬤的攙扶下坐了回去。

盛卿卿略微抬頭看了一眼，孟老夫人并沒有在看。

但那“萬一”二字，卻讓盛卿卿心中多有些在意。

孟老夫人的話里話外若要解釋，實在是聽起來有些話中有話。

孟三夫人這時淡淡地道，“果然卿卿丫頭說得沒錯，不是你想要錢，是胡家想要錢。四弟妹，我們都有娘家，可既然進了孟府，就是孟府的媳婦，更何況卿卿只是個小姑娘，你這般也……下作了些吧？”

仍舊跪在地上的胡氏扭頭看了孟三夫人一眼，神平靜中帶著點瘋狂之，“三嫂教導得好。”

“我不敢教導你，我怕什麼時候又被什麼人的手到我的院子里來了。”孟三夫人垂著眼睛，神漫不經心地說，“畢竟有的人，手被砍了一次還不夠，仍要不死心地第二次。”

胡氏咬著牙道，“什麼意思？”

“卿卿誤打誤撞落水救了我那次，不是你教唆那個姨娘來害我的？”三夫人輕輕一笑，“不是你告訴，若我沒了孩子，仍是三房唯一有兒子的妾室，你也會幫襯過我這個正室？”

胡氏盯著沒說話。

第一次聽聞此事的其余幾人卻同時凜了神。

“我一直按著不說，是因為沒到合適的時候。”孟三夫人作十分溫地著自己的肚子，道，“但今日我便可以說了。你害侄外甥，可不是第一次，實在算不上初犯，也不必寬宏理。”

孟老夫人喝了幾口參茶，已經緩過了緒來。半合著眼、像是厭倦了似的問道，“果真如此？”

三夫人起行了一禮，鄭重道，“那姨娘我明面上發賣，其實送到了一小院中，便是活生生的人證，能和四弟妹邊的梁嬤嬤當面對質。”

孟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罪上加罪，我也該秉公理……”

胡氏整個人都抖了起來，握拳喊道，“不是我做的！”

“是不是四弟妹做的，去大理寺便能說清楚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懂怎麼判案。”孟三夫人側臉嫌惡地看了胡氏一眼，扔下這話便轉回自己的座位。

盛卿卿正要上前扶一把三夫人，就看見后頭的胡氏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紅著雙眼就往三夫人上撞，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孟三夫人這胎懷得不容易，看著都比幾個月前瘦了不，這一下要是撞倒摔實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后果。

說時遲那時快，孟二夫人也面驚詫往前傾，盛卿卿雙手將椅子向后扯開大半步的距離，人從桌椅之間的隙穿過，迎上前去將跌倒的三夫人接住，兩人同時跌到了地上。

事幾乎就發生在眨眼的瞬間，離得較遠的孟大夫人從椅子上倏地站起來時，三夫人已經著盛卿卿一起摔倒了。

而胡氏撲了個空，狠狠摔在了地上，不知道磕到什麼地方，抬頭時邊都帶著鮮。

“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沒有孩子？！”胡氏尖著還要再往上撲，被孟四爺和幾個嬤嬤回過神來死活給拽住了，用力地掙扎著大喊道，“我也一個兒子都沒有！兒有什麼用？我也想要個兒子來在孟府里站穩腳跟！你比起我來過得好多了——整個孟府四房，好像只有我一個外人，你們從來都沒拿我當過自家人！”

孟三夫人本沒空去聽胡氏的咒罵，連連倒著冷氣從地上坐起，驚魂未定地捂著自己的肚子。

孟大夫人上前將盛卿卿扶了起來，又連聲讓人去傳府醫，福壽園里外頓時一片混。

胡氏更是讓幾個嬤嬤直接制住先押了下去，孟四爺連連求也沒用。

府醫匆匆趕到檢查過孟三夫人的后了把冷汗，“還好，沒撞著，只是三夫人了些驚嚇，需要靜養幾日。”

盛卿卿聽罷府醫的話，才長長舒了口氣。

“卿卿，多謝你了。”孟三夫人后怕地握著盛卿卿的手道，“我沒想到竟突然發起瘋來，還好有你在……上次也是這般，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了。”

“三舅母可別這麼夸我了，”盛卿卿笑道，“您今日可是來替我撐腰的，我這是投桃報李。”

孟老夫人這時才放下心來，頭疼地按著自己的額角道，“都散了吧，老三家的回去好好養著，有什麼需要的……”

“母親放心，我定安排好的，您也先歇著吧。”孟大夫人接了話。

孟老夫人無聲地點了點頭。

“那四弟妹……”孟大夫人臨走時又征詢地問了一句。

“一會兒便有人來帶走了。”孟老夫人疲倦地說著，揮手讓一室人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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