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三名黑人將顧清珩圍在中央，飛朝他而去。

風吹過，顧清珩寬大的袖獵獵，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

他握著劍，就要迎上去，但突然有東西砸過來。

他條件反一拍，那團東西又飛向其中一個黑人，對方避開，但那團不知名突然炸開。

“砰！”

“嘭嘭嘭！”接二連三炸開，一硝石的味道散開，黑人紛紛回頭，大牛和大羊已經到了他們后方。

“孫賊，死！”

他們手起刀落，解決了其中倆，和剩下的一人纏在一起。

趙明珠則趁騎著馬趕到顧清珩旁，勒住韁繩，出手，出兩行潔白的牙齒。

“上來！”

顧清珩微仰頭，將手搭上去，快速退場。

剩下斷后就給大牛和大羊他們了。

趙明珠順利接到人后，就開始心驚膽戰起來，自從上一次騎馬差點見閻王后，就再也沒過馬。

剛才是憑著一腔沖，現在沖褪去，趙明珠就開始怕起來。

似乎察覺到了的膽怯，顧清珩寬大的手覆蓋住手：“坐直，放松。”

有人輔助，這無疑增強了趙明珠的信心。

“你背后怎麼樣？那個箭一直不取出沒關系嗎？”

顧清珩下頜擱在肩頭，旁淺笑：“沒關系。”

不愧是你，趙明珠肅然起敬。

如果是，方圓二里地都能聽見慘。

馬兒在叢林中快速疾馳，濃的樹木飛快后退，趙明珠才想起一個問題。

“顧清珩，你知道怎麼走？”

……

趙明珠偏頭看，顧清珩靠著早不知何時暈了過去。

趙明珠：……這下是真完了。

但好在黑人們沒有追上來，趙明珠干脆一鼓作氣一直跑。

直到最后一抹晚霞消失，繁星顯現，空中萬千銀河匯集。

現在到哪里趙明珠也不管了，總比待在原地被追上后刀砍死好。

不知過了多久。

馬兒開始跑不了，趙明珠讓它慢慢走著，顧清珩的額頭時不時到后頸。

有些熱。

有些熱？

趙明珠意識到不對，拉住馬停下，然后轉了他額頭，熱烘烘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冒熱氣了。

顧清珩發高燒了。

這下就不能悶頭趕路了。

趙明珠轉過：“得找個地方想辦法理他的箭傷和退熱。”

這高燒應當是箭一直在引起的。

趙明珠忍不住蹙眉，四張，林深，哪里去找能容又避野的地方。

為了減輕馬兒的負擔，趙明珠將顧清珩放倒馬背上，牽著韁繩慢慢走，然后回想時在孤兒院學到的求生知識。

上什麼都沒有……也不對，趙明珠從腰間到了火折子，這是昨日為了準備逃走，用來點火藥制造混。

這時候前方突然有了水聲，趙明珠眼前一亮，有水，這又是個好消息。

牽著馬趕去，擺過荊棘被劃得破破爛爛。

那水聽著就在不遠，可走了許久都不見蹤影。

趙明珠不氣餒，用披帛打結籃子，將路上認識的野菜、草藥、被鳥兒啄過的野果都打包。

就這樣走了不知道多久，趙明珠終于到了水汽，開眼前的灌木叢，發現旁邊是一矮瀑布。

水邊芭蕉樹還結果了！

趙明珠連忙將馬兒牽著去水邊，然后將顧清珩扶下馬，吃力托著他朝著瀑布走。

“顧清珩啊顧清珩，我真是欠你了，早知道不回去救你，還省得我折騰。”

“下次再也不多管閑事了……醒了記得報答我，那十箱京城的房契你可得給我，不然我虧大了。”

趙明珠將人放在水邊，鬢發凌，滿頭大汗。

但是來不及管那麼多，趙明珠吸吸鼻子，將頭發綁起來，就開始拾柴生火。

忙得腳不沾地，等火生水熱起來，天邊已經白。

手將顧清珩裳掉，看見傷口后停頓了片刻。

口流本不是因為箭傷，而是之前取苦蠱時的傷口裂開了。

趙明珠小心翼翼將里揭開，痂分離時恨不得屏住呼吸。

期間觀察顧清珩的神態，對方一旦有反應，就手更輕了些。

“真是的，薄凌那庸醫連個普通傷口都治不好？怎麼過去那麼久還能裂開。”

趙明珠將最后一點里和痂分離后沒好氣道。

將袖口撕下來，但下又覺太過糙，選擇將里撕了來給他傷口和跡。

兩人都睡了幾次，趙明珠是臉不紅心不跳，只是后面的箭有些為難了。

記得這種況不能直接拔出來。

“唉，你醒了。”恰好顧清珩醒來。

“怎麼了？”

趙明珠出手晃了晃，顧清珩似乎不認識一樣。

顧清珩看著，趙明珠？

閉眼后睜開：“明珠。”

趙明珠點頭：“別浪費多余力，快告訴我你這箭怎麼辦？”

顧清珩偏過頭，他手夠到箭羽后，下一刻直接拔了出來。

看得趙明珠汗倒立，試探道：“不痛嗎？哎……流出好多。”

從熱水中撈起布干捂住：“你不痛嗎？就這樣拔出來，可會夸你牛。”

顧清珩眸落在手上，昨夜他昏迷后，趙明珠吃了許多苦。

否則手上怎麼會那麼多刮痕。

“明珠。”

趙明珠聚會神看著傷口，隨意回了聲嗯。

“為什麼要回頭來救我？”

趙明珠手中握著布團，聳肩道：“還能為什麼，我善良唄。”

眼神落在那肩胛骨，也說不明白為什麼要回頭。

趙明珠想，大約是雖然顧清珩是狗東西，但又還沒真覺得能冷眼看這狗東西去死的地步。

雖然他步步，雖然他對自己下蠱，雖然他……淦趙明珠臉垮了，下次再也不救了。

兩人之間安靜起來，趙明珠覺沒流了，從服堆中找到了兩個藥瓶。

“涂哪一個，還是這兩瓶都是毒？”等著，是毒，等會就毒翻你。

顧清珩指了指白瓶：“它是金瘡藥，另一瓶是解毒丹。”

趙明珠木著臉，然后冷臉替他涂藥：

“顧清珩，看在我這次救了你份上，不如得救后放我走？”

“……”

趙明珠手停下，顧清珩又暈了。

抬頭天，六月了，請老天爺善待。

雖然人暈了，但提要求沒結束。

“還有京城十箱房契，也別忘記給我。”

趙明珠說著說著打哈欠，嘀咕：“要不現在跑算了……”眼皮子打架，歪著頭就會周公去了。

火堆木材噼里啪啦，顧清珩眼睫，手揪住一截袖，隨后安心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