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打斗聲傳來，安鏡高喊道：

“陛下，臣賊子已盡數伏誅！”

微長生眼睫：“我們輸了，陛下贏了。”

顧臨稷聽后退后一步，暗衛出現將微長生制住：

“微長生，朕給過你機會，在這期間你們有無數次機會收手。”

但他們沒有，那位中書令恐怕還做著推翻，微家取而代之的夢！

顧臨稷眸中冷閃過，所有威脅皇位之人，都要付出代價。

而也一直在等著這一日，讓天下人知曉。

帝王之怒，伏尸百萬，流千里！絕不是空話！

微長生被擒著出現時，所有人都震驚不已，里面到底發生何事，他們也不得而知，可心中那些的僥幸皆熄滅。

從這一刻，他們才真切到，顧臨稷顯出的帝王之威。

而他們要麼臣服，要麼去死……

“陛下恕罪！求陛下開恩！”

產房中，顧羽從后門進，懷中抱著個孩子，道：“臨稷，您確定要如此做嗎？”

半年前，安鏡將話帶給，讓去尋找一名嬰。

顧臨稷聽后微笑抱過那孩子，是個白凈的孩：

“姑姑是怕這孩子不是顧氏子，混淆了皇室脈？”

顧羽比往日更加，還是忍不住翻白眼：

“你這孩子，我要是怕這個，還應承下來？早就推后去找你父母告狀了。”

顧臨稷低笑，逗弄懷中孩子：

“任憑我能掌控這天下事，但生子是男是則為天定，是我無力改變之事，唯有這樣才能保證這江山下一代仍為子為太子、天子。”

“姑姑，這些年我努力許多，才堪堪及些皮，不允許有任何因素讓其毀之一旦，那樣我死都不能瞑目。”

顧羽出手擋住，嗔怪道：

“死小孩，說話沒有個度，你春秋鼎盛，如今有了這件事做筏子，敲鐘震懾那些人，屬于你的時代才剛剛來臨。”

欣看著眼前的侄，們是眼看著顧臨稷長到如今，這一路何其辛苦，但都咬牙堅持下來了。

“臨稷，姑姑為你驕傲。”

安鏡走進來，一邊喊道：“陛下，臣該死，竟來遲了！”

走到顧羽旁，低聲道：“公主姨姨，難道不替我驕傲嗎？”

顧羽出手點：“長得像你娘，我們才絕，驕傲不起來。”

安鏡和顧臨稷一眼，又絕了，都默契不再問。

安鏡掃視周圍，然后道：“陛下？”

示意這些人如何置？

顧臨稷沒生孩子這件事，知道人越多越有泄的風險。

顧臨稷抱著孩子躺上床：“照常。”

安鏡聽后輕嘆，然后命人將足夠后人用一輩子的賞銀賜下：

“陛下恩澤，已準備席面給各位，諸位可盡用。”

顧羽見狀對們點頭，然后從后門離開了。

大牢深，微長生站在鐵窗下，著外面的，他已經記不清自己被關了多久。

他以為自己會死，但顧臨稷將他扔在這后，便再無音訊。

突然一朵桃花飄進來，他出手接起來，陡然想起來了和顧臨稷初次見面時。

微家后院桃花林中。

顧臨稷右手拿著燒，左手提著壇酒，大塊朵頤。

宮的擺漾著，長長的披帛迎風飄揚，似桃花仙。

微長生看著這個陌生孩，他仰頭問：

“你是誰？”

對方沒有搭理他，微長生皺眉：

“你下來，等會摔……”

話音剛落，對方驚一聲，真落了下來。

如蹁躚的蝶，微長生想自己只需要手，就能將這蝶攏進自己懷中。

他確實這樣做了，將人抱了滿懷，對方異常大膽，反客為主摟住他頸。

“你好漂亮，嫁給孤做太子卿怎麼樣？”

顧臨稷眸閃爍著狡黠，微長生恍然，他知道對方份了。

太子顧臨稷。

微長生覺得自己該放開對方，但顧臨稷蛇順桿上，坐在他懷中撒道：

“人哥哥，你真不考慮？”

這不是他該考慮的事，他是微家嫡子，肩負門楣。

怎麼可能會屈居人下。

可事發展永遠不按照人所想那般進行，顧臨稷進他的院子如過無人之境。

就算他把持所有門，對方竟然也能從狗中鉆進來。

“太子殿下，您到底要做什麼？”

微長生有些惱怒，這人簡直沒臉沒皮，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子。

顧臨稷吹了聲口哨，然后悉他想法：“那你現在就見到了。”

微長生：……

春去夏來，顧臨稷依舊堅持不懈鉆狗進來，微長生見狀走過去，將人拉起來。

”殿下今日不是要去行宮避暑？”

顧臨稷點頭，然后道：“所以孤來跟你告別啊，咱們得有半月不能見了。”

要去半個月嗎？微長生聽后驚訝。

但他面上不顯，替將鬢角的枯葉摘去：

“殿下，莫要再來了。”

他深覺自己走在懸崖邊，搖搖墜，艱難十分。

這話自然不是顧臨稷喜歡的，如同往日那樣冷哼扭頭走了。

“孤再也不來了，這世間長得漂亮的又不止你一個人！”

就這樣，顧臨稷走后，果真不再來了。

微長生坐在窗前，怔怔著落葉，才察覺了秋。

他的一切異樣都傳進了是中書令的父親耳中，他找到了他。

“長生，太子殿下喜歡你？”

微長生坐在棋盤對側搖頭：

“只不過是貪兒子皮相。”

微長生覺得自己沒說錯，顧臨稷就是饞他的皮相而已，談不上什麼喜不喜歡。

中書令聽后皺眉：

“可下人說，為了見你，連狗都肯鉆。”

這話中的輕視，讓微長生心中不喜，他道：

“父親，您找兒子來是為了何事？”

中書令放下一棋子，說出了他的雄心。

微長生魂不守舍走回去，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聽見的話，父親說顧臨稷若是再找來，便如了意。

若是后面依舊喜歡他，就讓他借機抓住，為后面伺機潛伏。

微長生再坐會那落葉面前，低聲：

“顧臨稷。”

“你在我嗎？”

顧臨稷從桌下冒頭，眼睛亮晶晶看著他。

微長生指頭彎了彎，終于難自，親了親。

“是，我在你。”

兩人自從表明心跡后，便整日焦不離孟，但是意外出現了。

“表哥，聽說你和太子殿下？”表弟前來探，也聽見了些風聲。

微長生正在做風箏，明日他要和顧臨稷去湖邊放風箏。

“怎麼？莫要嚼舌。”

表弟聽后扇子擋笑容：“表哥，可是太子，后院不了男子，你真的要嫁過去？”

這話讓微長生手一抖，被竹簽刺破，珠滾出來。

“父親派你來的？”

表弟聽后嘿嘿一笑，然后正道：“表哥，你千萬不要真陷進去啊，遲早會……”

“閉！”微長生冷起臉。

外面有人通報，顧臨稷來了。

將表弟趕走后，顧臨稷走進來，抱住他：

“長生，孤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

但微長生此刻心如麻，表弟的話在他耳畔響不停，他率先問出來。

“殿下往后會有很多其他男子相伴嗎？如果是這樣，往后請不要來找我了。”

顧臨稷聽后皺起小臉：

“長生，我們不是談過這個問題，你說了會給我時間的。”

微長生臉沉下去，不，他改變主意了。

“殿下若不能，那請回吧。

他走近屋中，后沒有傳來顧臨稷跟來的聲音，他心提起來。

顧臨稷跟過來了，輕聲道：

“長生，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

顧臨稷走了。

這一走就是三年。

微長生起先強迫自己不打聽對方，但聽聞邊疆戰事吃，就開始擔憂。

他開始想當時為何不忍耐下，等顧臨稷先說完，他慢慢同商量。

那時候顧臨稷是不是想告訴他，要去邊疆了。

可這些都不得而知。

微長生提筆寫了一封信，整整十頁，可石沉大海，不見回復。

后來第二封，第三封……一直到顧臨稷回京。

一封回信都未曾寄回來。

微長生想，定然是真的不準備要自己了。

后來替選太子卿，自己這個中書令公子，自然也在其中，他終于見到了顧臨稷。

對方沒有看他，只回答了陳澄的問題，但微長生覺得那也是回答自己的。

終于顧臨稷要挑太子卿，隨手一指，竟然剛好是自己。

微長生，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難過。

但終究是喜占大多數的。

書房中，他和顧臨稷再次見面，如往常一樣不老實，但微長生卻更欣喜了。

他想，不必管那麼多，往后的事，往后再說。

和他過了非常幸福的婚后日子。

顧臨稷除了固定日，都會和他待在一起，微長生覺得很滿足了。

再后來，顧臨稷登基，他也了皇后。

他和父親這些年第一次面，父親打了他一掌，提醒他不要忘記家族使命。

微長生聽后沉默了。

臨走前，父親道：“你要真那麼喜歡，往后也可以為你的太子妃，皇后。”

“別忘記了，你母親生下你后難產而亡，生了你不是為了看你整日困囿后宮！”

這一天，太醫請平安脈后告訴他們。

顧臨稷懷孕了，算日子是他的孩子，微長生欣喜極了。

他一遍催眠自己，一遍期待著兩人的孩子。

這段時間，顧臨稷變得晴不定，并且格外護崽，不許任何人的肚子。

太醫說這些是正常，要保證心舒暢，才有益于母子平安。

但日子終于來了，微長生想清楚了，搶在父親之前，帶人去了產房。

他要帶顧臨稷離開，兩人從此居，不問世事。

但顧臨稷比他們所有人都厲害，他們輸了。

……

微長生捻著手中的桃花瓣，聽著腳步聲他轉過頭看著顧臨稷牽著個孩走近。

“去吧，他是你爹爹。”

那孩生得可，微長生走過去：

“我是你爹爹。”

“我不要爹，他是壞人！嬤嬤講過他們想謀逆，害死母親您！”

顧臨稷輕嘆聲，命人將孩子抱出去，然后看著微長生：

“你瘦了許多。”

這些年，是第一次來見微長生。

微長生聽后淡笑：“陛下卻風華依舊。”

顧臨稷命人打開牢門，和微長生面對面站著問：

“你恨朕嗎？”

“曾經恨過。”

微長生席地坐下，他微微仰頭看著顧臨稷。

“但是我很高興……陛下如今定得償所愿了？”

恨的滋味并不好，他顧臨稷時，才是活得最痛快的微長生。

顧臨稷和他面對面坐下：“長生，這些年，朕總是想起曾經，想起第一次見面時……”

顧臨稷邊含笑，但又很快止住了。

“長生，你走吧，往后姓埋名，離京城遠遠的。”

微長生聽后怔住：

“仙仙，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仙仙這昵稱，是獨屬兩人的。

哪怕時過境遷，可微長生還是能品出悉的甜。

顧臨稷聳了聳肩：

“這件事我殺了那麼多人，總要替自己積積德吧？”

這次謀逆，微氏三族滿門抄斬，午門頂空的腥整整半年都散不去。

還有那些無辜的穩婆、太醫、婢接連被暗殺。

顧臨稷低頭看雙手，離嗜暴君一步之遙。

微長生也沉默，他抓起獄卒送來的酒灌進，因為太過暴，反而將自己嗆住了。

顧臨稷看著他笑道：

“就不怕這是毒酒。”

微長生不答，只是繼續喝，他竟然罕見開起玩笑：

“那等我死后，陛下替我找個好地埋了。”

顧臨稷搶過他手中的酒，那今日就一醉方休吧。

……

微長生醒來時，他看著外面的太，有些失。

倒是真希那是毒酒。

地上有只龍首金簪，微長生撿起來握在手中，他不想走。

但他和顧臨稷之間，再無破鏡重圓的可能。

微長生笑了笑。

書房中，前大太監端著東西進來，安鏡看過去，是支帶的金簪。

“陛下，大牢中那位……去了。”

顧臨稷朱筆歪斜，眼眸落在那支金簪上，是那樣鮮紅，幾乎刺痛了雙眼。

“放著，下去吧。”

安鏡看著顧臨稷，也選擇悄聲退出去。

臨走前，安鏡著那些滾落的淚，這輩子顧臨稷都忘不掉微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