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琪與點了頭，也不要小丫鬟給他掀簾子，自己掀了簾子走出去。

宋梅茹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失魂落魄：“與哥兒是和我離了心了……”

“您不要想。”林嬤嬤嘆氣，倒了盞熱茶遞給宋梅茹，“二爺還小，自尊心總是要強些，您以后要教導他還是得避一避人的。”

夫人善良又心，卻也是真的固執，哪有當著滿堂奴仆就責怪氣二爺的道理，而且還有阮家二爺在。夫人也是毫沒有給留臉面。

宋梅茹喃喃自語，也不接林嬤嬤遞過來的熱茶，重復的說了好幾次，“你不懂……”

蘇琪與離開西廂房的時候。蘇嫻走出來了東廂房，斜斜的依靠著門框，看起來更加的瘦小。

蘇嫻怯怯的喚了聲，“二哥。”

蘇琪與“嗯”了一聲，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也沒有說話。他大踏步走遠了。

趙姨娘不在了。房里的奴仆打死的打死，該賣掉的賣掉。偌大的留春院，一天不到就空置了下來。

蘇府的大管家秦亮忙完了事，晚上去弄墨堂給蘇鴻回報。

蘇鴻臉泛青，很是不高興：“你傳達下去，以后府里再不許任何人提起趙姨娘。就當是府里從來沒有過這個人。”

與哥兒再不濟，那也是他的嫡子，豈容趙姨娘如此的算計謀害？再一個，趙姨娘膽敢了白玉玉佩去宋家錢莊支錢……這對他來說除了諷刺，還有背叛。

他寵了趙姨娘多年，要的絕不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秦亮躬應“是”，轉退了出去。他走到院子里時，卻和領著丫鬟過來的蘇姝相遇了。

秦亮拱手給蘇姝行禮，喚“大小姐。”

蘇姝看了他一眼，問道：“我父親在里面嗎？”

“是的，老爺正在用晚飯。”

蘇姝是讓寧湘通報后，才進去的書房。蘇鴻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他索放下了碗筷。

“姝姐兒，你過來找我是為了何事？”蘇鴻對長還是愧疚的，趙姨娘蒙蔽他多年，他也真的委屈了他的姝姐兒和與哥兒。

“兒過來是想問一下父親決意要如何置妍姐兒？”蘇姝坐在寧湘搬來的牡丹凳上，直言不諱：“趙姨娘再膽子大，卻也是妍姐兒給出的主意。說到底，妍姐兒才是始作俑者。”

“妍姐兒心思不正，父親想了一天要如何教誨洗心革面，正想著待會兒過去琉璃院和你母親商量呢，恰巧你過來了……”蘇鴻面對長，十分的隨和：“開州鄉下的老家還留有一宅院，是你曾祖母以前住過的，現下僅留有二個婆子在開門。父親是想著，把妍姐兒送去那里，再找了專門的人看管，不給銀錢使，也不讓丫鬟伺候。一切都讓自己學會生活，好好的吃幾年苦頭，等以后改好了脾氣秉，父親就在當地給尋一門親事讓婚。再不可能回來燕京城了。”

妍姐兒到底是他看著長大的兒，上流著的，終歸是心底里想著給留一條活路的。

蘇姝想了一會兒，才說：“既然父親拿定了主意，妍姐兒的事就與您來做吧。”

對于蘇妍這種心比天高的人來說，讓待在鄉下，然后和一個鄉下人婚，一輩子都不能夠再踏燕京城生活，可能會比殺了還難。父親也不算是輕罰了。

“行。”蘇鴻見長同意了他的提議，臉上難得帶了些笑，“……后日父親休沐，就親自安排人送走妍姐兒。”

蘇姝“嗯”了一聲，和蘇鴻說起府管理中匱的事，也說了明日阮清川會再次帶吳太醫過來府里給與哥兒診病。

蘇鴻都點了頭，“你母親子骨太弱，這一段你先管家也好，等尋到合適的人，再來替換你。關于明日阮清川帶吳太醫來府里的事，你一定要招待好們，萬不可慢待了。”

蘇姝答應下來，又在蘇鴻的書房坐了會兒，才起告辭。卻并沒有回去秋水院，而是徑直走向了蘇妍居住的彩云間。

蓮兒挑了羊角琉璃燈在前面照路，還和蘇姝說話，“小姐，奴婢覺得二小姐甚是可恨，害的二爺那樣慘，死了才好呢。”

老爺剛才和小姐商量對二小姐的罰時，就站在一旁，聽的十分真切。

“死是最簡單的，活著才最難。”

蘇姝笑容淡淡的，“蘇妍在府里雖然是庶出的小姐，卻比我這個嫡出小姐還活的尊貴。那不沾春水的十指以后不是用來彈琴作詩，而是必須要靠辛苦勞作來養活自己……也沒有銀錢和華貴的衫首飾來襯托的貌……你想一下，能得了嗎？死了只是一瞬間的事，而活著就是不停的罪。”

隨后又覺得自己說法有問題，“也不對，靠勞作養活自己本算不上是罪，畢竟多數人都是這樣生活的。但是蘇妍做慣了千金小姐，卻一定會認為是在罪。一個每天都以為自己在罪的人，如何又會過得好呢？”

父親說了，他會派專門的人看管著蘇妍。不管父親說的話是不是真心，蘇姝都不在乎，因為也會派專門的人看管著蘇妍。保證能老死在鄉下。

彩云間早不復往日的熱鬧興盛，門前冷冷清清的，唯有兩個看門的使婆子還是蘇姝從馬房調來的。長的高大，又有力氣，就算是蘇妍想闖出來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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