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源源不絕地傳來溫熱的氣息，宋稚綰聽著他無法抑的意，上卻傳來更滾燙的。

低頭看去，心口忽的一滯。

那一滴淚凝在的上，隨即是兩滴、三滴……

“太子哥哥！”

宋稚綰從未見過他落淚，慌張得都忘了自個兒也在哭。

慌忙開口安：“太子哥哥，今今一點兒也沒事了，當時蒼侍衛立馬給我用了解毒藥，是我不讓蒼侍衛去跟太子哥哥說的，我怕太子哥哥分心。”

宋稚綰平日里胡鬧歸胡鬧。

可也知曉蕭琰在國事上從不含糊敷衍半分。

只要他不想，即便是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會將那些折子放在眼里。可他還是看了，不為別的。

只因他是蕭國的儲君，這天下萬民可仰仗之人，心系天下蒼生，懷悲憫。

不太子哥哥在蒼生大事和的小事之間為難。

宋稚綰地環上他的脖頸，撒似地蹭了蹭：“太子哥哥，男子漢大丈夫，可莫要哭了，今今當時被咬了也沒哭，表哥表姐還說我是們的大救星呢。”

若是旁人見了堂堂太子殿下竟為這等小事流淚，定是要驚掉了下。

也不想真的被旁人看去。

這是太子哥哥獨為一人而流的眼淚，這份殊榮，想來天底下也沒有第二個了。

宋稚綰心里是有些得意的。

原來被蛇咬了一口竟還有這些好。

蕭琰把人摟進懷中，連帶著那雙小也一并窩進懷里抱著，像是抱得越才能越安心。

他是想想便一陣后怕，若是沒有蒼淵跟著，那他的今今該怎麼辦？

蕭琰掀起猩紅的眼看，一向冷靜自恃的臉龐上還墜著一滴清淚，像被打碎的嚴冰，稀疏破碎。

他將臉在那張小臉上：“今今只想著旁人在害怕，那今今自己呢？”

的年紀甚至是幾人之中最小的。

他讓習武，是為了自保，不是為了讓去保護旁人的。

“我？”宋稚綰眨了眨眼睛，傻里傻氣地咧一笑，“我才不怕呢，不過幾條蛇而已……嗯，不過我怕別的東西。”

推了推前的人，拉開一些距離，又將擺掀開，出那雙小。

小上除了一個牙印，倒是瞧不出還有別的傷痕。

但蕭琰瞧見的作，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還沒等把話說出來，便抱著人走去床榻上，把紗帳放下，又小心翼翼地放下人，隨后那雙大掌直接起擺，將那兩條細白修長的展在眼前。

宋稚綰全程呆呆愣愣的，還聽話地把搭在他懷里。

任他上上下下地看個夠。

蕭琰甚至還下了那雙白棉，連的腳丫子也要細細地查看一遍。

沒有外傷，難不是傷？

宋稚綰被他看得了，都到腳丫子了。

抬腳在他懷里輕點了兩下：“太子哥哥幫我把子穿回來。”

蕭琰只當是覺得冷了，扯過一旁的錦被遮住那雙和腳丫子。

只是……

他的手還在錦被下包著那雙腳丫子不放，“今今方才想跟孤說什麼？除了蛇，可是還遇到了什麼讓今今害怕的東西？”

宋稚綰一想起那東西就一個激靈。

點了好幾下頭才道：“水蛭！是水蛭！比蚯蚓還可怕許多！”

“水蛭？”蕭琰擰著眉回想了一番，“是在水田里的嗎？”

“嗯——！是！”說一個字便要點一下頭。

蕭琰知去了水田里田螺，可那本子里竟沒寫在水田里到水蛭。

自小便最怕這些爬蟲，定是要嚇哭的。

該死的蒼淵。

竟瞞了這許多。

蕭琰想起方才擺的作，接著急問道：“可是水蛭爬今今上了？”

這不提還好，一提起，宋稚綰嚇得掀開被子就往他懷里躲。

告狀似的仰起頭看他：“就是爬我上了，好幾條呢，可嚇人了，嚇得我連表哥的田螺也沒敢吃。”

“夜里還做噩夢，夢見水蛭吸在我的上……”

蕭琰沉重地呼出一口氣，抱著人沉默了許久。

微的聲線中帶著一不尋常的冷靜和狠厲：“這莊子怕是和今今犯沖，孤明日便將莊子買下，人踏平了這莊子。”

可不是犯沖嗎？

在他東宮里養了這許多年，連油皮都不曾破過一塊的心肝，去那莊子幾天，接二連三地罪。

他如何不心疼？

宋稚綰眼神微微錯愕，試圖想讓自己相信方才那話的確是從他里說出來的。

“太子哥哥說……說要踏平那個莊子？”還是難以置信。

蕭琰眼底的神堅定無比，看著輕“嗯”了一聲：“將那莊子踏平，再請大師來將那的風水改一改，蓋個寺廟……”

啪——！

宋稚綰驚得一掌打斷他的荒唐之言。

雙眼圓溜溜地瞪著他：“太子哥哥說什麼呢？那可是曾祖母的莊子，我喜歡那個莊子，怎能說踏平就踏平。”

蕭琰被的掌打回了一理智，垂眸凝了半晌，才改了改心思：“那……孤大師去莊上看看風水，否則孤心有不安。”

“太子哥哥何時信鬼神之說了？”宋稚綰覺得他神叨叨的。

從前可是半點不信的，雖說會帶去寺廟祈福，可那都是為了哄安心。

“只要是今今的事，孤都信，便是要用孤的去除邪祟，孤也信。”

————

晚膳后，夜幕將至。

絳音閣里的人進去后就再沒出來過。

晚膳時老太夫人便后悔了，當時礙于俞燕桂在，迫不得已讓太子把小囡囡帶走了。

結果這一走，連飯都不用出來吃了。簡直是親手將羔羊送狼口。

蕭琰這回和往常不一樣了，只裝模作樣地出了個府門，馬車到街角一轉，車里的人便又翻墻進了府中。

廂房里聽見水聲。

蕭琰沒有進去，而是在暗喚來了蒼淵，開口便是冷冷一句：“回京后你自去領罰，需領多軍，你心中有數。”

蒼淵：“屬下領命。”

蒼淵知曉，殿下這是留了的，大概是看在小主子的面上，才沒重罰他。

“往后你和蒼一一齊行事，上務必帶好丹劑良藥。”蕭琰到底還是放不下心，只想著再多派個人守著才好。

“是。”

“還有，孤才是你的主子，今今年紀小沒輕沒重，讓你瞞著你就瞞著？豈是豬腦子？”

“……是。”

廂房里的水聲漸小，蕭琰也不再與他多言語。

只是臨走前，他出手：“桃呢？”

蒼淵子一僵，半晌才道：“吃了……”

蕭琰手掌緩緩握拳，一雙眸子冷若冰霜，似乎有些驚詫地看著跪在眼前的人。

他養的暗衛，不過跟在小囡囡邊幾日，竟連膽子也跟著大了。

“你是饞鬼托生的嗎？”

“沒吃過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