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府兩縣令的遭遇令人喜聞樂見。
京城,紫宸殿。
“皇上,臣就說葉大人絕非徇私之人,吉安府府試試卷張后無一人指出其中有誤,王爺更是名副其實的榜首,依臣之見,應嚴懲空口污蔑的小人。”
沈明文說的唾沫星子都往外噴,元祐帝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有點沒眼看。
“卿說的對,絕不能縱容此風在大祁盛行。”
元祐帝一想到葉士杰的理方法,都忍不住高看葉士杰兩眼,沒想到涉及到重要問題,這石頭的手段還真奏效。
“不過,朕還聽說秦王派人幫葉士杰遏制謠言,看來心里也是認可葉士杰這個先生的。”
瞬間,沈明文便警惕了起來。
一碼歸一碼。
“皇上,葉士杰此人雖耿直,但有的時候過于較真兒,當年被王爺氣吐的事臣可是始終記在心里,若他日葉士杰知道郭楓就是王爺,指不定要怎麼鬧呢。”
稱呼也從葉大人變了葉士杰。
元祐帝見狀點了點頭,眼中閃過得逞的笑意,“當然,卿也是秦王的良師。”
兩者均衡,才能方正。
不出五日,元祐帝斥責的圣旨便傳到了吉安府。
兩名縣令被摘了烏紗帽,拖家帶口落荒而逃。
聽說百姓們追著追了足足有十里地,尤其是那些丟了臉的落榜考生,若非忌憚大祁律法,只怕都要手刃了那兩人。
聽到這些況后的宋裕陷了沉默。
“只皮子,就不費吹灰之力的把事解決了?”
葉士杰好像真的有點本事。
“父王,葉大人并非不知變通,當年恐怕也是恨不得替您多學些,能名揚天下之人,又怎會愚笨?”
宋時歡抿了抿,元后嫡出,又為長子。
葉大人當初定也希父王能在他的教導下擔負起大祁的未來吧。
“得讓沈清平跟著葉士杰好好學學。”宋裕接下來的話讓宋時歡忍不住瞪大了雙眼,怎麼又扯上夫子了?
“就他每次辦事兒都把自己當作刀子,就算把人死自己也沾滿了,瞧瞧葉士杰,人家一滴都不沾。”
宋時歡忍不住了角。
“不過,這次替葉士杰說話的考生數量也極多,可見葉士杰此人是難得的磊落。”宋裕正了正神。
“葉士杰,不愧為我師。”
頭一次,宋裕承認了葉士杰的份。
宋裕承認,他從葉士杰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
而此時的葉士杰則帶著所有參與閱卷的員都進了貢院,開始設置考題,并且命令止任何人離開貢院半步,就連用膳都是衙役隔著墻用繩子送進去的。
貢院的大門開了又關上,吉安府的氣氛立刻變的張了起來。
中秀才,才算是真正得了功名。
而天下英才如過江之鯽,能中秀才者亦是數。
在大祁,秀才見縣令可不用下跪,且府不可隨意對其用刑,雖沒有俸祿,但已經可以開私塾以教書為生。
是以此次院試比之前的縣試和府試難度更甚十倍不止。
時間一閃而過,轉眼便到了四月,衙門布告院試正式開始報名。
宋裕特地起了個大早。
“郭兄,看來我們今日都想到一去了。”鄭方和凌銘在看到宋裕時都笑了,“早些去報完名心里就能安定了。”
可當三人走向報名的禮房,卻在距離禮房還有一條街距離的時候就被堵的進不去了。
宋裕傻眼了。
“怎麼這麼多人報名?”
“如今朝中位空缺,怕是前幾年通過府試的都想要再下場一試了。”鄭方臉也開始變得有些泛白,中榜的名額是固定的,那報考的人越多,高中的希就越低。
而宋裕卻在反應過來后擼起了袖子,沖進了擁的人群。
報名的人多又如何?
他宋裕這次院試不僅要考中,還勢必要高中。
要拿榜首!
兩個時辰后,宋裕幾近虛的回到了廂房,六喜連裳都沒來得及替宋裕換,便見宋裕直接大字攤到了床上。
太累了。
“六喜,你去替本王打聽打聽臭號的事。”宋裕想到今日報名聽到最多的詞,眼中閃過了一抹警惕。
一炷香后,六喜回到廂房回稟道:
“王爺,臭號就是挨著廁所的號舍,大約七八十個考生共用一個廁所,院試過程中考生們需要在分配的號舍里答題,所以若是分到了臭號......”
宋裕的臉立刻皺起來,胃里開始翻涌。
“聽說往年有被分到臭號的考生,整個考試都沒有堅持下來,就被人抬著出來了。”
六喜的話讓宋裕打了個激靈。
這要是被分到臭號.....哪里還有心思答題,全聞臭味兒去了。
“給本王準備些香囊,多準備些。”
宋裕覺得他仿佛已經聞到了臭味兒,整個人瞬間便從床上竄了起來,“六喜,本王之前讓你帶一捧祖廟里的土,你放哪里了?”
六喜聞言雖有些困,但還是把裝滿土的木盒拿了出來。
這土還是他親手從拉的。
只見宋裕神極為恭敬的把木盒放在了面前,而后雙手合十:
“祖宗保佑,保佑我此次不被分到臭號,也不要被分到距離臭號近的號舍。”
“算了,還是直接保佑我分到距離臭號最遠的號舍,我腳利索,不怕來回跑趟上廁所。”
宋時歡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面,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麼況。
而下一秒,宋裕接下來的話便無比清晰的傳進了宋時歡和六喜的耳畔:
“若是能讓宋言崢那小癟犢子分到臭號,那就更好了。”
宋時歡一聽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同宋裕站在一起。
臭號的威力也是知曉的,按照父王這生慣養的模樣,只怕是一天都撐不住,豎著進貢院得橫著出來。
“祖宗在上,保佑我父王此次院試遠離臭號。”
“保佑宋言崢分到臭號。”
邊說,宋時歡邊在心里默念了三遍:
臭味相投,臭味相投,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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