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竟敢對本手！”

利箭著趙峙的耳畔而過，趙峙只覺得自己和死神剛打了個面，瞬間便惱怒了起來。

“你祖宗。”

沈清平勒韁繩，看向趙峙的目猶如看一個死人一般，“你算老幾，敢隨意置有功名之人？”

“哪里來的不長眼的，敢在清水縣如此同本說話！”

趙峙話音剛落，沈清平便跳馬而下，大步走到趙峙面前，一條長踩在了趙峙面前的桌子上。

三十多歲的正二品大，眉眼間皆肆意。

“本奉旨前來清水縣調查鄭方一案，你說我是誰？”

想到昨日才傳到清水縣的消息，趙峙渾一抖，怎麼可能到的這麼快？

“您是......小沈大人？”趙峙巍巍的開口。

“你的狗眼暫時保住了。”

沈清平出素白細長的大手，鉗住趙峙的腦袋，迫趙峙朝著還在馬背上的宋時歡看去：

“那你說，是不是你祖宗？”

撲通——

膝蓋和大地親接的聲音響起，趙峙只覺得家里祖先的棺材板子都快要掀開了。

“清水縣縣令趙峙拜見福安郡主，郡主萬安。”

來者竟然是皇家郡主！

嘩啦啦，瞬間跪倒了一大片人。

“平。”

宋時歡被沈清平小心翼翼的抱下馬，沖著人群開口道。

“今日不知郡主和小沈大人抵達清水縣，未能相迎，還請郡主恕罪。”趙峙此刻都還沒搞清楚，為何眼前的兩尊大佛這麼快就抵達了清水縣。

他還想趁著人還沒到，趕讓鄭方把罪給認了。

“恕罪？”

宋時歡笑了笑，如同尋常兒家一般，讓趙峙懸著的心回落了些許。

可下一秒，只聽宋時歡的聲音再次響起：

“鄭方挨鞭子了沒？”

“若是挨了，你就得去牢房蹲一蹲了。”

“沒挨，絕對沒挨。”趙峙嚇得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

幸好沒挨。

......

衙門。

宋時歡坐在上位，沈清平坐在稍側的位置，而趙峙......兒就沒敢坐著，戰戰兢兢的站在沈清平旁邊。

“說說，這案子是怎麼回事。”

沈清平扭頭看著趙峙，從一開始趙峙罵他不長眼開始，他就把這人給記在小本子上了。

“怎麼，還等著郡主請你你才說？”

“我......下......”趙峙忙不迭的跑到了本該由犯人待著的位置，“十天前，鄭方強暴了王大柱的媳婦兒，結果臨了被王大柱給撞見了，鄭方就用刀把王大柱和他媳婦都給殺了，我們清水縣好多年都沒出過這麼惡劣的行為，為了安民心，下只能快速結案。”

“王大柱是誰？”

“城北賣豬的。”

“那鄭方是在哪里強暴的王大柱媳婦兒？”沈清平聽到王大柱是賣豬的，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蠢貨一個。

“是在彌河邊上，當時王大柱媳婦兒正在漿洗服。”

“白天還是晚上。”沈清平如同審犯人一般審問著趙峙。

“傍晚，王大柱賣完豬回家看到媳婦兒不在家里，片刻不敢耽誤便去尋人，正好撞見了。”

趙峙話音落下，沈清平看向宋時歡：

“郡主，這狗縣令太蠢了。”

瞬間，趙峙紅溫了。

“趙峙。”宋時歡翻看著手里的卷宗，甫一開口，趙峙便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是害怕宋時歡，是害怕宋時歡爹。

在整個吉安府都赫赫有名的秦王。

“你的意思是，鄭方這個手無縛之力的學子，能以一敵二殺了一個賣豬的壯漢和他的妻子？”

“這......鄭方他手里畢竟有刀。”趙峙還真沒想過這點。

“也對。”

宋時歡點了點頭，而后看向趙峙，笑彎了杏眼：

“王大柱和他媳婦兒很和睦啊，一回家沒見到人就趕出去找，還能準的猜到在彌河邊漿洗服。”

趙峙眼底開始浮現出一抹狐疑。

王大柱和他媳婦兒......好像沒那麼好。

“按照卷宗上說的，你們趕到時鄭方已經把王大柱夫妻倆殺了，鄭方自己又拒不認罪，行兇的刀也沒找到，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整個案件的詳細過程的？”

“有個人證......”趙峙底氣顯得不是很足。

“這人證不會是鄭方的親戚，或者是這次鄉試考生的家里人吧？”

沈清平笑的開口，只是這笑卻讓趙峙渾發寒。

完了。

不僅是鄭方的親戚，還是鄉試考生的家里人。

更是......他這個縣令的親戚。

......

“哎吆——”

縣衙的院子里，趙峙被摁在木凳上，板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趙峙的腰部，趙峙疼的雙眼飆淚。

“用點勁兒啊，不用擔心這廝報復，他的烏紗帽都指不定能不能保得住。”沈清平在一旁大爺似的看笑話，“連個案子都查不明白，回去種地都沒人要你。”

“下知錯了，下知錯了。”

“說句知錯了就能免罰，要大祁律法何用？”沈清平眉眼清冷，“繼續打。”

為地方父母卻不庇護地方出來的秀才，只怕是與那人證關系匪淺，徇私枉法了。

另一邊。

“岳青，你去驗一驗王大柱夫妻二人的尸，之前的驗狀寫的......總覺得有些問題。”

宋時歡看著手中含糊其辭的驗狀，看來這次鄭方是被人盯上了。

“郡主，民這就去。”

岳青朝著宋時歡行禮，而后便在護衛的帶領下朝著停尸房而去。

“郡主，您讓岳青去驗尸了？”沈清平想到剛剛到的岳青，“是得再去驗驗，我剛查了那個所謂的人證，還真是不簡單。”

“是鄭方的嫡親姑母。”

“親兒子連著考了三次秀才才考上，又準備了三年，今年決定試一試鄉試。”

沈清平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曬笑，“這位人證，嫁的就是咱們清水縣這位趙縣令的弟弟。”

“難怪。”

宋時歡語氣是說不出的寒氣，“可惜了。”

“是啊，鄭方這次也算是倒大霉了，鄉試在即，憑空這糟污蔑，怕是這次鄉試難嘍。”

沈清平轉手腕，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不過，咱們這次來就是給他出氣的。”

看在王爺覺得鄭方不錯的份兒上。

他沈清平就給鄭方狠狠的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