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趙明斐怎麽會嫉妒顧焱。……

“你見到他了嗎？”

恭王妃聽到外面通傳, 起迎接恭王，神出好奇，細看還有一張。

恭王凝視雕玉琢的妻子這麽關心其他男人, 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但還是老實回答：“見到了。”

恭王妃眼眸一亮：“如何？”

恭王斜睨了妻子一眼：“你這麽關心別的男人做什麽？”

語氣酸味十足，像個怨夫。

恭王妃心知他又在吃飛醋, 強忍著翻白眼的沖沒好氣道：“不說我自己去問。”

恭王見妻子臉一沉，非常沒有骨氣立馬投降：“我說，我說……你別生氣, 氣壞了子不值當。”

恭王攬過妻子坐在臨窗的羅漢塌前，細細說著今日與顧焱對劍的事。

恭王妃聽完後詫異道：“你說陛下對他的態度很微妙，為什麽？”

“我問他要顧焱, 他拒絕了。”

同為男人，恭王敏銳發現趙明斐看顧焱的眼神著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嫉妒。

趙明斐妒忌一個父母雙亡, 品級低下的侍衛, 說出去簡直荒謬。

因而恭王并沒有對恭王妃說出口，默默記在心裏。

恭王妃聽著恭王打聽來的消息，眼角不知怎麽就潤起來, “可憐的孩子，難為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恭王低聲道：“確實不錯。”

聽完顧焱的前半生, 夫妻兩都不約而同佩服他的堅韌與勤勉，還有毒辣的眼, 尤其是他能抓住進千山武館的機會, 又在衆多的勢力中選擇嚴珩一。

大虞重文輕武, 當年千山武館剛剛創建的時候沒幾個人看好，再加上高昂的學資，勸退無數跟風的人, 挑選出一批真正在武藝上有天賦的奇才。

最初沒幾個人知道，千山武館幕後的主人是趙明斐。

他打著改革政的名號網羅能人志士替他賣命，既打破被士族壟斷的推舉制，又暗中斂財壯大自己的勢力，還為自己博得一個好名聲，贏得天下民心。

一石三鳥，名利雙收。

最可怕的是他當時年僅十四歲。

如今趙明斐順利登上皇位，牢牢把持朝綱，舊臣新相互制衡，無論是從前趾高氣揚藐視皇權的世家，還是寒門提拔出來的舉子皆對他俯首聽命。

且外無憂患，天下太平。

皇權空前集中，他令行止，莫敢不從。

趙明斐怎麽會嫉妒顧焱。

恭王妃的注意力完全被顧焱吸引，忽略了丈夫眼中的疑。

“也許陛下也是看中他的一武藝，想先放在跟前栽培，往後再重用。”恭王妃寬道：“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個接班人，不過陛下不肯放人，你先別強求。”

恭王點點頭：“我知道急不來。”

他們夫婦育有一子一，兒自是不必說，恭王當個寶貝似的捧在手裏，哪裏舍得掌上明珠吃學武的苦頭，更無法繼承他手裏的兵權。

但兒子……提起小兒子他就一肚子火，既不讀書，也不習武，整日裏研究稀奇古怪的異聞傳說，勵志走遍大虞每一寸土地，做個說書人。

恭王當年無緣皇位其實心并不失落怨恨，比起站在權力巔峰，他更想有一個和睦滿的小家。

從前他在深宮中看了太多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他一點也不喜歡你死我活的生活，更不想恭王妃最後活他母後的模樣。

在這點上恭王著實佩服趙明斐的魄力。

他過完年就二十三歲了，膝下還無子嗣，大臣們上奏選秀的折子如雪花般遞上去，他愣是強地頂住所有的力不納妃，只要皇後一人。

恭王對趙明斐這個侄兒既有欽佩，又有憐，他對恭王妃道：“下次進宮，要不把咱們府裏的玉觀音送給皇後。”

恭王妃瞬間明白丈夫的意思，應承道：“皇後娘娘子骨弱，我記得去年你的手下送來一支百年老參，我一起帶進宮吧。”

恭王妃看著清冷，實際是個雷厲風行的子，第二日就遞了牌子進宮。

冒著大雪，特地帶了一雙兒來長明宮添添人氣，趙明斐剛好下朝，正與江念棠在窗邊圍爐煮茶。

紅泥火爐裏燒著銀炭，上面蓋了一張金網，煨著紫砂壺，旁邊烤了幾顆鴿蛋大小的桂圓紅棗，還有一把花生，愜意舒適。

“堂哥！”

“堂哥哥~”

龍胎見到趙明斐也不陌生，笑著撲上去。

恭王妃說了句沒規矩，要行禮陛下。

趙明斐的一左一右圍了兩個瓷娃娃，言笑晏晏：“嬸嬸不必見外，我本來也是他們的堂哥，沒錯。”

聽見他這般稱呼，恭王妃也跟著笑。

兩個孩從前就跟趙明斐悉，此時見母親也不管後愈發放肆，嚷著要花生桂圓。

趙明斐怕火傷到孩子，親自從格網上拿起被炙烤的吃食，從容地剝開。

從恭王妃的角度看去，趙明斐清雋的眉眼含笑，像極了丈夫，他溫和地詢問他們最近的生活與課業。

無法無天的兩個小魔王在他面前乖乖坐著，問什麽答什麽，與平日裏調皮搗蛋截然不同。

恭王妃眼眶發熱，要是的大兒子還在，是不是也會像趙明斐這般關心疼弟妹。

江念棠也很看見這樣和善的趙明斐，他極有耐心地替兩個取出果殼裏的，笑著逗他們。

“兩若是久長時，誰能先接我的下一句詩，誰就能吃。”

兩小只胡說八道半天都沒有答對，趙明斐也不慣著他們，說不給就不給，他們也不敢耍賴。

甜膩的桂圓最後落到江念棠的裏。

龍胎的姐姐指著江念棠大道：“堂哥不講道義，嫂嫂分明沒有回答。”

趙明斐目漆黑，眉眼含笑看向江念棠：“念念快說，不然我要被扣上不公平的帽子了。”

江念棠垂眸，口腔裏黏膩的甜卡在嚨裏，笑著接了那句“又豈在朝朝暮暮。”

趙明斐又往裏塞了一顆花生，一顆紅棗，又替倒了一杯蓮子茶。

恭王妃看出來他晦的用意，打趣道：“看來陛下想當父親了，只是暗示娘娘的方式忒含蓄了些。”

江念棠這才反應過來趙明斐給他吃的東西是什麽意思，耳子登時燙得火辣辣的，臉頰比燃著的炭還紅。

趙明斐一點沒有被穿心思的尷尬，哈哈一笑：“恭王妃聰慧，以後多進宮陪念念說說話，順便帶上這兩個小東西熱鬧熱鬧。”

恭王妃瞬間領悟趙明斐的意思，想要讓江念棠多跟孩子接。

“要我說求子還是慈恩寺最靈。”恭王妃讓人把東西拿過來：“這尊玉觀音是我當年懷他們兩人去慈恩寺求的，今日送給陛下和娘娘，盼你們能早日傳出好消息。”

趙明斐笑著承了，讓左思從庫房裏挑幾樣適合的件送來。

“擇日不如撞日，我們明日就去。”趙明斐握上江念棠又又暖的手，清晰到瞬間僵了一下。

他角高高揚起，眼裏卻沒有笑意：“聽說皇後以前常去慈恩寺祈福，相比對那裏很悉。”

江念棠臉上的笑幾乎要掛不住，心知這是句再尋常不過的話，趙明斐也絕不知道與顧焱的過往，可沾上“慈恩寺”三個字，毫無理由方寸大起來。

被他晴不定的子弄得現在草木皆兵，杯弓蛇影。

“許久沒去了。”江念棠輕抿角，憋出這麽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不說悉，也不說不悉，可進可退。

趙明斐沒再接話，江念棠暗自松了口氣。

恭王妃從長明宮出來時大雪還沒有停，臨近深冬，雪愈發猛烈，前方視線被鵝飄雪擋住，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宮婢跪在大雪中，子一團，瑟瑟發抖得可憐。

“罷了，雪大路，下次注意些。”恭王妃沒在意這個小曲，兀自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宮婢等人走遠後才緩緩站起來，瞇著眼目送遠去的恭王妃，臉上毫無懼意。

恭王妃回府更時從懷裏掉下一張紙條，撿起來看清上面的字後，全瞬間被幹力氣，眼裏閃過震驚，不可置信，最後化作難以抑制的驚喜。

“快、快去王爺回府，就說我病了。”恭王妃被婢攙扶著，著手攥指尖的紙條。

的眼睛一直盯著上面的字，生怕這是自己的一場夢。

恭王接到妻子生病的消息急急忙忙回府，氣籲籲跑到恭王妃的廂房。

一貫清冷沉穩的妻子眼眶通紅，低頭出神地凝視掌中之，聽見響猛然擡起了頭。

“王爺……”一開口就是哭腔，但恭王依稀聽出哭聲裏難以抑制的激與狂喜。

“怎麽了？”

恭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妻子邊，雙手扶住搖搖墜的。

“衍兒沒死……”恭王妃展開手中的紙條遞到恭王眼前，喜極而泣道：“我們的孩子沒死。”

恭王看著紙條裏的字，瞳孔震，與恭王妃一同抖起來。

紙條上寫著當年接生後的死嬰并非恭王長子，而是從外面買來的，真正的恭王長子被送了出去。

“是江太後的字跡，當年留了後手。”

*

趙明斐與江念棠微服出行，只帶了一隊人馬在休沐日輕裝出宮。

江念棠在途中借機看了一眼，顧焱不在其中。

心裏繃的弦悄然松了幾許。

慈恩寺與而言是個很特別的地方，那裏幾乎承載了與顧焱全部的回憶，被小心翼翼的珍藏起來。

一點也不想和趙明斐去慈恩寺求子，反正求了也是白求，還好顧焱不在，不然心裏實在難堪。

趙明斐是專門不讓顧焱跟來的。

從恭王妃詢問顧焱的名字開始，再到恭王指定找顧焱練劍，練完之後順勢跟他要人，趙明斐覺得哪裏出了問題，但經過調查又否定了他的猜測。

他看得出來恭王對顧焱的欣賞，言語之間都是想要將顧焱帶回軍中歷練培養。

今日若換作其他人，趙明斐欣然同意，或者顧焱與江念棠毫無關系，他亦會人之，絕不阻攔他的青雲之路。

拋開個人恩怨，趙明斐也覺得顧焱是個能做事的人，他踏實努力，進退有度，重要的是嚴。

但他們之間的恩怨是奪妻之恨，他不信顧焱能毫無芥替他賣命，就像他也絕不能說服自己他和江念棠之間早已過去。

顧焱必須死。

恭王如果帶走他，自己想要再對他手就會變得非常麻煩，所以今日他離宮，給顧焱一個自投羅網的機會。

顧焱這些天一直在想方設法打聽長明宮的事，但困難重重。

他不肯放棄，終于找到曾經在宮當差過的一個宮，現在被貶到西巷口做雜役。

正好今日他休沐，在做好萬全準備後，顧焱天一黑就穿上夜行，遮住面容潛西巷口。

這裏曾是趙明斐落難時圈的地方。

西巷口沒什麽人，到都是空，黑黢黢的，冷風一吹森得嚇人。

顧焱一想到江念棠曾生活在這樣凄苦的環境裏，頓時心疼起來。

他提前背好了地圖，很快找到宮的住所。

這裏地大房多，宮能一個人分到一間房，就是條件簡陋，屋裏只點了一盞微弱的燈。

顧焱潛房間，直接用劍架在的脖子上。

睡的宮被冰冷的劍刃抵住，嚇得猛一睜眼，待看見顧焱的眼睛時，恐懼大喊起來。

“陛下饒命，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說。”

顧焱劍往前用力一送，低聲音道：“那是誰說出去的。”

“是木鳶！木鳶說看見皇後娘娘渾是傷，不是我說的。”

顧焱手裏的劍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