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 119 章 他當初怎麽忍心傷害……

“你們沒事吧。”

問的是兩個人, 趙焱的目卻只在江念棠上。

陳念念忙道沒事。

趙焱聞言完全直沖掌櫃而去，不理會他歇斯底裏的威脅，找了麻繩把他們全部捆在一起。

掌管繼續搬出恭王府的名頭恐嚇他們, 趙焱實在聽不下去，腳尖一踢，碎石子砸斷掌管的門牙, 疼得他吱哇，滿沫。

“送吧。”趙焱聽陳念念說完前因後果，告訴帶人直接去衙門。

“你們兩個也太大膽了。”趙焱神間頗有些不贊同道：“就算是要報, 也不該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拿了證據走人便是。”

陳念念愧道：“是我太沖，連累了明夫人。”

柳雲笑道：“真出了事才連累, 現在我們都好好的，哪裏來的連累。”

陳念念得不知說什麽好。

趙焱問：“雲娘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柳雲還想問他：“你怎麽也在京城, 還剛好路過？”

陳念念聽出來了, 兩個人雖然認識，但好像不是很悉。

“顧大哥本就是京城人。”聽柳雲他顧焱，便幫顧焱瞞他的真實份。

“原來如此。”

柳雲若有所思, 目繞過顧焱側頸，落在他背後的青磚牆上：“我一個人在家無聊, 自個兒出來轉轉。”

趙焱一聽就知道在撒謊。

趙明斐不可能放獨自出門，何況方才遇險邊也沒有暗衛出手, 證明是溜出來的。

趙焱鬼使神差地道：“眼看要到午時, 要不我請你、你們吃頓便飯。”

他絞盡腦地想出留的借口, “香滿樓就在附近，裏面的菜肴味道還不錯，和青雲鎮是不一樣的口味, 要不要帶點回去給晚晚吃。”

陳念念頭一次收到顧焱的邀請，興得一口答應。

柳雲擡頭看了看日頭，臉微變，心道不好，再不回去就要被發現了。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時辰不早，我急著回府。有緣再見。”柳雲轉要走。

趙焱上前一步攔住：“我去打包給你帶上，他們家的桂花糕味道一絕，你要不要嘗一嘗？”

柳雲面冷淡，“我不吃甜的。”

趙焱笑了一下，眼前卻不控制地騰起一層霧：“我知道。”

柳雲趕著回去，繞開他走。

“等等，我送你回去吧。”趙焱手到一半，又了回去，幹 道：“你一個人不安全。”

柳雲擺擺手：“陳姑娘比我更需要人幫忙，你若有空，不妨幫忙把這幾個人送到衙門，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

陳念念期待地看著顧焱。

“好。”趙焱眼神瞬間黯淡下來，“那你小心點。”

“我這麽大個人，不會走丟的。”柳雲笑著和兩人告別，青背影消失得幹脆利落。

趙焱目送消失在人群裏，不舍地收回目，沒察覺一旁陳念念的視線也一直落在他上。

“走吧，我幫你把他們送到府。”趙焱答應了江念棠，一定會辦好它。

兩人一路無話。

出了衙門，顧焱頷首離開。

陳念念著顧焱的背影，無力嘆了口氣。

不是說好一起吃飯的嗎？

*

柳雲趕慢趕，沿著原路返回明府。

剛從小門進去，迎面就撞上出來尋的下人。

婢見到跟見到活菩薩似的，大喊道：“夫人找到了，在這兒呢！”

此話一出，寂靜院子裏瞬間沸騰起來，此起彼伏響著“快去回公子，夫人找到了”，“夫人沒丟”等喜極而泣的聲音。

柳雲被一群人前後簇擁著往主院走，的前前後後跟了不下十幾號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活像怕憑空消失似的。

“怎麽了？”大夥看的眼神讓骨悚然。

“公子回來了，沒找到夫人，有些著急。”

何止是著急，簡直是大發雷霆。

趙明斐興致回府，就聽見下面人說江念棠不舒服在屋裏休息，午膳也沒吃。

他急匆匆趕過去，吩咐人趕去請太醫，斥責伺候的人不懂事，夫人有恙也不上報。

直到他推門而，找遍屋也空無一人。

趙明斐當即臉大變，立刻人進來問清楚況，得知江念棠曾試圖出府被攔後腦袋嗡地空白一片，半天才回神。

他目冰冷掃視跪在下面垂首腦的一幹人等，氣急敗壞地一拍桌子，寒氣人：“這麽大的事，為何不立即傳信宮告知朕，你們都是死人嗎？”

“陛下恕罪！”李玉頓時汗直立，跪在地上不敢解釋半句。

“要是皇後有半點損傷，朕剮了你。”趙明斐攥拳的指節咯咯作響，周氣勢暴戾攝人。

滔天的憤怒也無法掩蓋心的恐慌，它們像雨後的春筍，無論他怎麽都會冒出頭，只需要一點點壞消息就能瞬間長參天巨林。

他告訴自己，江念棠就算忽然恢複記憶也不會這麽不管不顧地逃跑。

沒有路引，也沒有錢。

還有晚晚，不會舍得拋下晚晚一個人離開的。

趙明斐閉眸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找回些理智：“先派人在府裏找，說不定去哪裏散心了。”

這話也不知道是安自己還是安噤若寒蟬的衆人。

他猛然睜眼，雙目赤紅：“傳朕的命令，即刻封死四個城門，在沒找到皇後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京城。另外，立即傳訊宮告訴太子看好公主，誰也不許帶走。”

“派人去恭王府請趙世子宮覲見。”

趙明斐必須防著趙焱，京城裏唯一有能力幫江念棠的人只有他。

趙焱敢帶走，他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他。

李玉得了命令，馬不停蹄去辦。

天邊飄來一朵烏雲，沉沉在明府上空。

趙明斐面覆寒霜端坐于廳堂前，一言不發，靜靜等待結果。

從江念棠要出府到他回府最多兩個時辰，跑不了多遠的，他一定會找回。

偌大的廳堂裏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沉抑的重呼吸。

過了許久，趙明斐握住太師椅扶手的五指已經麻木僵，遠約傳來“夫人找到了”的影。

他立即起，疾步往外走，到最後幾乎小跑起來。

當看見江念棠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的剎那，趙明斐梗在口的那口氣終于舒了出來，他大口大口地著氣，整個後背被冷汗打。

“你去哪裏了？”趙明斐口吻冰冷，一把攥住的手腕。

“對不起，我不該私自出門。”柳雲疼得皺了下眉，但臉上很快掛起心虛的笑，另一只手主挽住他：“我只是出去逛一逛，沒想到你會提前回來。”

剛到明斐的手臂，便察覺到他在發抖。

柳雲擡頭去，明斐眉目微沉，兩鬢青筋上浮，好似極力在抑著緒，讓有種心驚跳之。

“別生氣了。”柳雲有錯在先，認錯態度良好。

說完，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帶著幾分明顯的討好。

趙明斐在失蹤後滋長的所有惡念，在見到皎的笑後盡數化為齏。

他笑著反握住的手，把人往懷裏帶：“你回來就好，下次可不要跑出去了。我進屋沒見到你人，差點被你嚇死。”

明斐眼角上揚，笑如清風，聲音溫，不知不覺安了柳雲繃的心弦。

松了一口氣，心有餘悸拍拍前：“你才嚇到我了！下人們圍住我的樣子，活像我是個死刑犯。”

“瞎說什麽？”趙明斐斜睨一眼，“天天把死掛在邊，一點沒有忌諱。”

柳雲吐了吐舌頭，做生意的好像確實很講究這些。

“我錯了。”一個勁道歉。

趙明斐也道歉：“我朝你發火也不對。剛才一時沒控制住脾氣，因為三年前你墜江消失給我留下太大影。你突然消失在屋子裏，我還以為有仇家上門把你擄走。”

柳雲一聽，覺得自己愈發過分，靠在明斐，拉住他的袖低聲道：“我保證下次不再犯，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趙明斐一臉拿沒辦法，“除了原諒你，我還能怎麽辦？”

柳雲噗嗤一笑，撒道：“你最好了。”

府的雲來的快，去的也快。

趙明斐竈房傳膳。

飯桌上，他漫不經心地問起去了哪裏。

柳雲悉數道來。

自己去長安街逛了一圈，覺得很陌生，人來去的，空氣裏混雜著奇奇怪怪的味道，很不舒服。

趙明斐表不變，如往常般給夾菜，直到聽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時皺了下眉。

柳雲沒注意到他的異常，“那個掌櫃說自己背後站著恭王府，你說府會不會把他放了？”

趙明斐不問反答：“他們這麽老實跟你們去見？”

柳雲不想多生事端，去見過顧焱的事，擡頭道：“周圍的好心人一起幫我們送去的。”

江念棠在撒謊。

不知道自己有個小習慣，每次撒謊時眼睛不敢看人的正臉，但又不想讓人看出在心虛，所以目會落在對面人的頭頂或者頸側，佯裝理直氣壯。

一定在這件事上瞞了什麽。

趙明斐沒有穿，而是誇聰明。

柳雲小心翼翼問：“不會給你惹什麽麻煩吧，我自報了家門。”

趙明斐全然不在意：“沒關系，這掌櫃十有八九要吃牢飯。京城律法森嚴，從前沒人報便罷，人證證俱在，他跑不掉。”

“可是他說了恭王府……”

“恭王夫婦治下嚴明，斷不會因此報複。”趙明斐語氣微頓，道：“不過近些年恭王府都是他們的長子在打理，聽說這個長子是半路撿回來的，管理下面的手段差了些也有可原。不過天下治下，京兆尹斷不敢徇私枉法。”

柳雲聽明白了，就算恭王府想給掌櫃當靠山，皇帝也不允許。

嘆道：“聖上英明！”

趙明斐地勾了勾角。

一頓飯表面上吃的和和氣氣。

柳雲跑了一上午，吃過以後就累得歇下了。

這段時間，足以讓趙明斐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和江念棠代自己下午還要出門一趟，叮囑不許跑，有什麽事等他回來再說。

江念棠老實點頭。

趙明斐一出門，臉的盡散，目陡然兇戾。

“趙焱在何？”

李玉答：“已被困在宮。”

“很好。”

趙明斐提劍而去。

趙焱被傳喚進宮關在屋子裏時，瞬間明白趙明斐已經知道自己見過江念棠。

他坐在椅子上閉目凝神，心冷笑。

趙明斐怕自己帶走，故而先發制人把他關起來。

看來他所謂的得到江念棠的心不過如海中蜃樓，一即碎。

趙明斐已驚弓之鳥，稍有異杯弓蛇影，方寸大。

他也不想想，若是自己能這般輕易帶江念棠出城，當年又怎會留在皇宮獨自面對他。

趙焱老神在在，從容不迫地喝茶。

忽地聽見一聲踢門而的巨響。

“趙焱。”

趙明斐舉起劍，厲喝道：“別朕真的殺了你。”

跟而來的左思一踏房，猛地打了個寒。

陛下正拿劍追著趙世子砍殺，屋裏的桌椅板凳打翻地打翻，被劍刃砍斷的砍斷。

進宮需解劍，除了陛下特許，任何武都不得宮。

此刻趙世子手無寸鐵，只能靠著天然地勢稍作抵擋，然而陛下的武藝雖不如世子，但勝在有神兵利，世子很快于下風，咽好幾次被劍尖橫掃，只差寸許便濺當場。

左思看得膽戰心驚，後背發涼。

嚴珩一正好有事來找趙明斐，左思看見他立刻拉過來勸架。

“我的天爺，他們倆怎麽幹上了？”

嚴珩一額上的冷汗淌了下來，但還是著頭皮道：“陛下息怒，這裏面一定是有誤會！”

“誤會？”趙明斐冷笑道：“你問問他，是不是誤會？”

趙焱就是故意出現在江念棠面前。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的那點齷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