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將這次考試的試卷推過去，在上面點了點。

“錯的這些題，都懂了嗎？”

邊嘉嘉點頭，“懂了。”

魏越掃了一眼，隨便指著其中一道用紅筆標記的題目。

“那你把這道解題思路給我講一遍。”

邊嘉嘉看了看，又想了想，又撓了撓頭，吐出一句：“哦，時間太久，忘了。”

“……”

魏越面無表，“試卷和答題卡昨天才發，再怎麼久也是昨天才講的，你說你忘了？”

邊嘉嘉兩手一攤，“沒辦法，我記不好……”

魏越服氣，“你怎麼不干脆說自己腦子不好使？”

邊嘉嘉鼻尖，“你要是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魏越：“……”

邊嘉嘉怕等會真把人氣跑了，趕說：“這不是有你在嘛，你再給我講一遍不就行了？”

魏越哪有那麼容易答應，角弧度上揚，要笑不笑地說：“可以啊，不過你得有點表示。”

邊嘉嘉：“你想要什麼表示？”

“隨你。”

“請你喝茶？”

“不要。”

“承包你一周的早餐？”

“不必。”

“給你買零食？”

“不用。”

“不要不必不用。”邊嘉嘉皺眉，“你到底要什麼，直接說不就得了。”

魏越坐直，清了清嗓子才說：“別的生會撒，你會什麼？”

他的意圖很明顯，說幾句好話哄哄就行。

偏偏邊嘉嘉理解不到。

只聽見冷哼一聲，幽幽道：“我會撒謊，會撒尿，還會撒就跑。不知道你想要哪種？”

魏越：“……”

算了，毀滅吧。

雖然最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還被邊嘉嘉的話氣個半死，魏越依舊很有耐心，將這張試卷不懂的題都講了一遍。

沒辦法，畢竟他比本人還要著急績。

一天下來，九門試卷終于搞定。

邊嘉嘉仰頭嘆，“輕舟已過萬重山。”

魏越接上：“低頭一看沒上船。”

邊嘉嘉：“……”

邊嘉嘉扭頭瞪他，“能不能好好說話，不打擊我會死？”

魏越“呵”了一聲，“能不能努點力，績提升會死？”

邊嘉嘉：“……”

這人怎麼滿腦子都是績績，可見被中式教育荼毒不淺啊。

……

因為魏越經常在邊念叨績，以至于邊嘉嘉連著一周的晚上，都做著與績有關的噩夢。

夢見自己考了倒數第一，被家里人圍著打，被一群人追著嘲笑，被魏越追著打……

夢醒了，現實是魏越每天拿著練習本敲響家的門，喊去學習……

正因為有魏越的堅持不懈，加上邊嘉嘉自己后來爭氣，在高二下學期，以八十一名的績沖進了二班。

結果一換班，意外在二班教室看到了悉的臉。

邊嘉嘉的座位，被賈老師安排在同樣新來的魏越邊。

“你怎麼會在這？這次考試你還是年級第二，不應該在一班嗎？”

魏越把書全部塞進屜，平靜地說：“我是被派來監督你的，防止你把自己掉出二班。”

邊嘉嘉：“誰派的？”

魏越面不改，“你覺得呢？”

邊嘉嘉覺得自己不知道。

自己爸媽肯定不會，他爸媽也不會在沒問過意見的況下做決定。

所以是誰？

其實大概能猜到，又不太敢確定……

……

雖然邊嘉嘉格開朗活潑，在二班混得開有很多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到了高三，班上轉來一位新同學——江霧。

邊嘉嘉第一次見到江霧，覺就像名字一樣，霧氣朦朧的，漂亮得不真切。

江霧和自己之前見過的生都不一樣。除了相貌好外，上那子勁和與生俱來的自信很見。

后來和江霧了姐妹，還是同桌，學習的時候不忘喊上。

學校有江霧，放學后有魏越管著。一來二去，邊嘉嘉在期中考試居然進了一班！

一轉班，常年位居第二卻待在二班不肯挪位的魏越跟著轉。心里一直不明確的那個猜想終于浮出水面，變得清晰明了起來。

再后來，他們進大學。

磕了一年的有人終眷屬，而自己卻毫無進展。

邊嘉嘉本就是急子，有了江霧他們當催化劑，更是“著急上火”卻毫無辦法。

自己先開口？覺便宜了那小子。

回想高中的時候，拋出多次“橄欖枝”，結果都被那不解風的二貨折斷。

不開口？魏越平時雖然看著不正經、吊兒郎當，實際上是個喜歡循序漸進、水到渠的二貨。

直到傅池硯海邊表白那天……

漫天的璀璨煙花，艷滴的鮮花滿地，炫彩的燈、搖曳的氣球，還有浪漫的氛圍，一切都恰到好。

邊嘉嘉被表白了——被一個陌生的男生表白。

對方說自己也是京大的學生，在學的第一天看到，就一見鐘了。

對方冒出來太突然，毫無準備的邊嘉嘉很懵，呆在了原地。

這副樣子落在魏越眼里，是在猶豫——考慮要不要答應。

畢竟就在不久前，有好幾次嚷嚷著要結束多年的母胎單，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

有些錯過就是錯一輩子，魏越不喜歡也不想這句話真。

在邊嘉嘉打算開口之際，沉著一張臉，當著表白男生的面把人強行拽走了。

手被抓著掙不掉，邊嘉嘉沒好氣地在后面喊：“你突然發什麼瘋，我還沒回答人家呢，一點禮貌都沒有。”

答不答應得給個準話吧，這樣把人家晾在那不太好。

走到沒有人的地方，魏越腳步停下，轉過來。

“對他知道講禮貌，以前怎麼沒見對我有禮貌？”

邊嘉嘉覺得他蠻不講理，反問回去，“我什麼時候對你沒禮貌了？”

“是誰第一次見面，就拉著我回自己家的。”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我那個時候才幾歲。還有，我當時是出于好心，你怎麼現在倒打一耙呢。”

邊嘉嘉頓了頓，盯他的眼睛，想要看出點什麼來。

“還有，剛才那件事和你應該沒什麼關系吧，你這樣是幾個意思？”

魏越沒有避開的目，每說一句話，就往前走近一步。

“難道是我做的很晦？還不夠明顯？”

“？ ？ ？”

邊嘉嘉警惕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后退一步。

魏越聲音低下去，“邊嘉嘉，你之前許過愿的，希我開心。”

邊嘉嘉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后退半步。

確實有這回事，沒錯。

可他現在突然拎出來講，是想做什麼？

魏越很輕笑了一下。

“邊嘉嘉，你真以為我每天閑得慌，沒有其他事干？我做的每一件事，是想離你更近一點，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向你表白。”

這次邊嘉嘉沒再后退，直接傻住。

他剛才……說了什麼？

沒聽錯吧。

魏越的目很沉，目不轉睛地盯著。

“很抱歉，突然對你說這些話。可是剛才看到有人向你表白，我真的不想再等了。害怕有的人一旦錯過，只能一直錯下去。”

邊嘉嘉垂在側的手收又松開，松開又收。

“邊嘉嘉，我喜歡你。喜歡的時間比你以為的要久。”

魏越聲音出幾分張，低下頭緩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下去。

“所以你能——”

“我答應。”邊嘉嘉毫不猶豫地說。

魏越抬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反復確認，“真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當然。”邊嘉嘉笑著點頭，“因為是你，所以我答應。”

因為是你，我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