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是不是準備要有個嫂子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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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海棠

裴神玉的面龐被籠罩在影之中, 仿佛一尊落滿了灰的神人塑像，疲憊而又滿是風霜。可當裴風酒說出這一句話時，神像的雙眼卻慢慢睜開。

仿佛黎明破曉的穿一切, 幽潭一般凄清的瞳仁間折出幾分彩。

“你是如何知曉。”

裴神玉既沒有斥荒唐，也沒有矢口否認, 裴風酒心中頓時如被一口巨鐘敲響, 醍醐灌頂。

果然沒錯！阿兄竟真有喜歡之人了！

然而裴風酒自然是不會把被套話但是忠心耿耿的元公公、和無心出是給一個小娘子治病，又忙改口為貴人的馮老頭子供出來。

“阿兄，這不重要。”

子大大咧咧落坐在旁側太師椅上，坐定如二郎神, 兀自斟了杯茶水潤潤嗓, 復又喋喋不休道：

“重要的是，阿兄你打算何時立后？嫂子又是個怎樣的人？我何時才能見到？又何時能抱到小侄子侄們……”

裴神玉自然知悉風酒是如何脾，面對的一連串盤問，也并不到意外責怪。

只是他無法想象小乖那樣纖弱的軀, 該如何去誕育子嗣, 比起這些，他更憂心的是如今的命壽安康。可他卻連將所之人留在邊的資格都還未擁有, 更不知何時才能將接宮中，親照料。

男人浸著清冷的劍眉淡淡鎖起，心中更是一。

他原可以按捺將錮在邊的沖, 徐徐圖之。但如今眉眉的卻不能夠拖得太久。而唯有在宮中, 他才能傾盡一切去護著。

可眉眉如今戒心深重, 他亦無從著力。

裴神玉緩緩篤然道：“朕的確已有所之人。”

然而片刻, 男人的聲音中又有一夾雜著落落寡然的遲疑：“……只是, 尚未心儀于朕。”

裴風酒差點一噎, 手指一, 茶杯就差要跌落在地摔個碎。

聽見了什麼？

阿兄這樣殺伐果決的人，又何時出過這副游移不定，唯恐出半點差錯的模樣？哪怕是面對匈奴進犯北境，都不曾見過他有半分泰山搖之。

可是如今，天子卻有了肋。

裴風酒心中連連驚嘆，又搖了搖頭。

之一字，不知所起，果然像話本里說的那樣復雜。連一向如冰山般沉寂的人，都會因此而改變。

然而裴風酒又不免心中驚奇，真會有小娘子不喜歡阿兄麼？

神都不知多貴推遲待嫁，就是在等三年后天子孝期過去，心心念念能夠宮為妃。俊朗不凡的當今天子，更不知是多春閨的夢中之人。

正神魂出竅之際，一道肅沉的男聲卻突然打斷了天馬行空的念頭。

“風酒，朕需要你的幫助。”

裴風酒回過頭來，就見到裴神玉正定定地注視著，眼中仿佛重若千鈞，殷憂意切。

已很久沒在裴神玉的眼中見過這種緒。

裴風酒一怔，心中又卷起萬千涌。

“但憑阿兄吩咐——”

兄妹二人迥異，裴風酒卻知曉自己一開朗豁達，正是因為自小就被護在兄長的羽翼之下。而從來都很清醒，自己的一榮耀榮華，與大乾的安寧繁盛，全拜誰所賜。

此后雖也曾率兵北伐，親經歷兄長所曾經歷的一切。

但是裴神玉所居的天子之位，邊的刀影與爾虞我詐，卻要比更兇險萬分。

那是一群時刻窺伺著，要將人的骨頭都咬得碎的豺狼。

仍然記得父皇薨逝之后的那段時日，淑妃與齊王虎視眈眈，右相暗中謀劃挑事，匈奴又趁機侵。而那段日子之前，裴神玉似乎才經歷過一次重創，整個人幾乎哀毀骨立。

可彼時群狼環伺，他卻又不得不從沉郁之中走出來，以一己之力撐起家國。

當時的皇兄，也是這般與言道——

“風酒，孤需要你的幫助。”

于是裴風酒便親眼目睹著，龍椅之上的人是如何夙興夜寐，朝乾夕惕，直到手握權柄坐穩今日的皇位。然而此后又是如何孤家寡人，高不勝寒。

萬千思緒輾轉，不過瞬間。

子面一凜，單膝跪地，拱手抱拳。如此前無數次奉命，沉聲開口：

“只要阿兄一言，風酒無所怨言，定鞠躬盡瘁，不辱使命。”

此刻，不僅是作為緣至親。

更是以一國鎮國長公主之在領奉皇命，為的君主效犬馬之勞，表拳拳之心。

裴神玉眼中微暖，徐徐開口：

“朕不必你肝腦涂地，死而后已。但只需要你去接近，親近于——伴左右，護無虞。”

*

自魏家姊妹陪著明蘿夢游玩了一回之后，二人不久又回到了書院之中讀書。反倒是程晏南尋了理由，親自陪著游了幾次街。

初夏，樹叢里生出些淡白的小花，清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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