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那些未國庫之中的符家寶下落, 也了他如今所搜尋的重要線索之一。而線索屢次與右相崔恕相連, 卻始終未有確鑿證據。
崔恕雖因前朝時屢屢諂先帝而飽清流詬病,但在明面之上, 卻終究沒有紕之。
“符嬰此去北疆,找到了販賣符家所散失寶的北疆商販。那人看起來不過是個普通貨商,家中有一子一, 見到他來時笑臉相迎, 并無驚惶之。”
裴風酒皺著眉, 道:“然而第二日, 那人就已經死了。”
那人是懸梁自盡, 于是線索就又一次斷了。
裴神玉卻淡道:“他太過著急。”
符家獲罪, 不僅是因為那數封, 與昔日同窗石縉之間的往來信。更是因為符侍郎被揭發出早年有過一樁草菅人命,致使一尸兩命之事。
故而在百姓口中,符家如今也仍然飽罵名。
朝中之人也多嘆符清昔日清正持重,可惜卻因貪心不足,一念之差而晚節不保。
若無確鑿證據,哪怕他是天子也無法以一言扭轉乾坤。
裴風酒也深知這一點。
可想起那夜年格外郁痛的眉眼,縱是心知此事仍然是無力翻案,也不由握了拳頭。
“此事仍需契機。”
裴神玉將一封奏疏遞給,沉聲:“小酒,你看。”
裴風酒接過展閱,眉頭卻越來越深。
“阿兄,這是……”
“因此前蜀地地,淑太妃慟哭不止。因此梁家與齊王皆上表懇請,讓齊王返京盡孝。”
龍朔十五年,先帝猝然駕崩,彼時淑妃就在旁伴駕。且此前就將所有宮人屏退,最終也無人知曉那半個時辰究竟發生了何事。
而淑妃究竟有子嗣,又寵多年。先帝當時也早已不濟,最后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只不過因此前那些丹爐香藥都是梁家所獻,此事終究也無法凈干系,而讓淑妃和梁家平息許久。如今淑太妃幽居上宮中,齊王也因牽連遠封蜀地,無詔不得歸。
裴神玉眼神淡漠,卻如一柄出鞘利劍,暗藏鋒芒。
“朕打算同意此事。”
裴風酒卻驚訝道:“阿兄為何?你明知……”
淑太妃此舉,儼然是想以孝道之名施。
那個人心機縝,看來卻也是想不出別的招數了。可等齊王返京之后,恐怕又是別有圖謀。
“他們一舉不,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倒不如順手推舟。”
彼時,右相就是支持齊王的擁簇之一。
崔恕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他選擇與齊王合作,然而齊王后的淑妃又不是盞省油的燈。
雙方彼此之間必定暗中有互留把柄。
而齊王被封蜀地之后,崔恕也因此小心收斂了許多氣焰。
如今勢如此,倒不如順水推舟。
而齟齬自顯。
裴神玉淡淡道:“不若引蛇出,再一箭同獲。”
*
玉白的駿馬馬鬃順,睫纖長,馬格外健碩而高大,正神熠熠地噴著鼻響。
“它流云。”
裴神玉眼底含著一抹溫,用手拍了拍馬背。馬首咴咴高興地偏向男人的臉,似乎明顯激起來。
明蘿夢在一旁看著,好奇道:
“流云就是你以前的坐騎嗎?”
“是。朕昔日下南地而平定江陵之時,騎的也是這匹馬……要不要它?”
明蘿夢心中不由浮現出他昔日征戰各地之時的英姿發。如今天下承平,他無需再帶兵親征,但如今民間仍有不當年昭武太子的故事傳說。
那也是不曾見過的他的樣子。
當時就是這匹白馬,伴他左右麼?
郎烏發綰起,以玉冠束之,腳踩烏黑羊皮小靴,上的郁金騎裝襯得無比鮮妍明麗。眼底蘊著一小心翼翼,輕輕地去馬首。
裴神玉靜靜地凝視著,看著眸中的緒由驚到雀躍,心中流淌淡淡暖意。
“來,眉眉,我教你如何上馬。”
男人向遞了手。
明蘿夢白的小手被男人攥在掌心,終于半扶半攙地踩著馬鐙上了馬,可當安穩坐在馬背上后,的小卻忽然了。
著地面,更是突然覺一陣眼晃頭暈。
“它好高,我怕摔下來……”
“流云溫順,無我命令不會輕舉妄,莫要怕。我牽著它走幾步,你先慢慢適應。”
男人聲音沉穩,一下令無措的子安定下來。
明蘿夢弱無助地著他,終于在裴神玉溫耐心的眼神之下攥韁繩,咬牙堅持。然后聽見馬蹄噠噠,馬兒被男人牽著行走了起來。
馬場廣闊,一無垠。
雪白驕傲的駿馬馱著弱不勝的子,而高大英武的天子正在為牽馬,行走得極為穩重小心。
般的貴妃在馬背上言笑晏晏。
而天子不時回頭,見笑靨,眼底的也幾乎要溺出來。
林邊侍奉待命的元蒿遠遠著,向來冷沉如冰山的帝王,此刻也不過像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年郎,在討心的子歡心。
帝妃像極了一對青梅竹馬。
只不過他總覺得貴妃面容有些悉。然而尊卑有別,陛下又占有強,他也不敢多看貴人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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