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裴神玉心中一跳。

“眉眉。”

他聲音冷沉，裹挾著抑不住的薄怒。

明蘿夢緩緩揚首，一雙純澈的眼眸向他來，又帶著分忽然被驚醒的迷朦。素白的小臉已被凍得全無。

裴神玉疾步走去。

他撈起的手一握，果然是如冰塊似的冷。

“又在任什麼？”

明蘿夢的指尖卻如寒冰到滾燙炭火，下意識地了。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只要表現出自己不惜的樣子，男人就會格外生氣。

好似他比要護這副子許多。

神恍惚，一時又陷浮想聯翩。那只貓兒在時，他是不是也是這般張在乎？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在那貓兒走了之后，那樣悲痛。

其實明蘿夢也說不上來，自己一下午究竟想了些什麼。只是腦中紛紛擾擾，如神竅游離一般發呆。當他回來，才從迷障之中回神過來。

也才驚覺已在帳中靜坐了許久，自己冷得發抖。

有些訥訥地垂著睫，像是一只責罰了而眉眼黯淡的小，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只是沉默著攥著手心。

脆弱，又惹人心疼。

裴神玉見不得這副模樣，心中疼。

終是嘆了一口氣。

他彎下腰，以額相抵試了試的溫。還好，沒有燒起來。又馬上讓宮人進來換了炭火，將呆愣愣的小貓塞厚厚的毯之中。

待宮人退出之后，裴神玉將小人兒的雙手捂到掌心和懷中暖著。

男人手下作輕，可面容卻仍然冷沉。

“你明知道，自己的容不得任何閃失。”

他眉鋒隆起，如千山積雪，烏沉沉的瞳仁之中滿是不贊同。冷清如天人一般遙遠，讓人生出不可親近之意。

明蘿夢的雙手在他的懷中，卻仍是呆愣愣的。

“眉眉，答應朕。”

裴神玉薄輕啟，如命令一般出聲。

“……什麼？”

“下次讓宮人在你邊，時刻看著你。倘若你再這般讓自己罪，朕就罰們一并同此罪，甚至幾倍之。”

他知心善，必定不忍。

男人作親近，話語卻冰冷至極。

明蘿夢立刻清醒了幾分，仰眸急急道：“不要罰們，都是我的錯。”

像是撒的小貓撲他的懷中，抱著男人勁瘦有力的腰。楚楚秋水眸中滿是可憐，然出聲道：

“君玉哥哥，眉眉真的知道錯了。”

裴神玉聲音低下幾度，似乎帶著一自嘲。

“朕并不是想讓你時時刻刻與朕認錯。只是你這般，讓我如何放心呢。”

明蘿夢咬了咬。

男人低低嘆息，面容卻不再繃，只是將小人兒攬懷中，拍了拍的脊背。

雖不說，可他卻清楚，最喜歡他將抱在懷中，輕的長發。就像是彼時貓兒日日喜歡臥在他的膝上，喵喵喚著讓他順。

明蘿夢的心如被重重愧疚如繭包裹。

真壞啊。

明知胡思想，縱，會讓裴神玉因而擔心張。可心深，竟還想讓他更張在乎一些，也不沉溺于此。

仿佛見他為而不復沉穩冷靜，才更能真切地到他深沉的意。

的心很小，也很貪婪。

抓住了那一點，便由此汲取力量而賴以生存，無法離。

在晦暗的角落，更容忍不了他的心中存在旁的影子。哪怕是一只貓兒，也會讓生出落寞與嫉妒。

唯有世間獨一無二的意，才能讓安心。

“君玉哥哥……”

“嗯？”

明蘿夢偎在他的懷中，眉眼安靜，帶著一琉璃似的脆弱與迷離：

“你此前，也會對別人這麼好麼？”

作者有話說：

小貓：我醋我自己。

第68章 夢魘

“何來旁人。”

裴神玉皺著眉, 卻將往懷中摟了摟。

指尖到的長發如綢緞，他著的烏發，眉眼認真, 不厭其煩地安著突如其來的黯然緒。

“無論是過去還是往后，都獨你一個, 不會有旁人。”

他生來就疏冷, 懿安皇后更是教導他長了心忍，喜怒不形于的儲君。對待他人，也不過是秉持著分寸距離的來往。

唯獨遇見以后，才開始會失控, 屢屢心起伏。如日有晴云雨, 悟到人間的悲歡離合。

一旦心，便一發不可收拾。

因而喜，因而悲。若無，此生也不過是如死水一般不起驚瀾。

裴神玉低聲道：“眉眉, 你不知你對朕有多麼重要。”

但凡是的事, 事無大小，皆經由他手。而他因一人而緒起伏, 嘗遍無邊歡喜與悲慟，卻是前所未有。

恐怕就是他的劫。

男人眸如日穿冰層，疏淡之下卻是炙熱無比。

明蘿夢埋在他懷中, 垂著長睫, 看似仍是一言不發, 可實際上卻是在認真地聽他哄。

裴神玉不是易怒的子, 對也總是發不起脾氣。每次無論是因何而怒, 最后卻總是了男人一遍遍地訴說意, 哄安心。

人眸中約有細碎浮, 似乎已經容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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