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趴在枕上，淺淺闔上了眼皮。有些疲憊，心底也涌起委屈。

他真的不打算再把找回來了嗎？

好想他呀。

*

乾龍殿外。

玄英重復道：“陛下說了，誰也不見。”

然而他話音未落，一紅勁裝的裴風酒已利落閃，闖進了殿。

玄英額上青筋一跳，剛阻攔，一名男子卻如鬼魅突然出現，冷肅地擋在他的面前。正是慣來跟在長公主后，形影不離的符嬰。

他皺了皺眉：“這——”

元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玄英大人，您就讓昭華長公主進去吧。陛下如今也……唉，長公主殿下是陛下至親，或許還能開解一二。”

大殿未點火燭，線昏暗，涼如寒窟冰窖。

裴風酒一路風風火火直接闖殿，甫見男人背影，就忍不住直言質問道：

“阿兄，你怎能將眉眉幽起來？出并非所能決定，眉眉并沒有做錯什麼。”

越說越火冒三丈，滿腔義憤填膺。

可當裴風酒走到男人的面前，聲音卻在看清對方神態的那一瞬間，就戛然而止。

這是第一次目睹裴神玉如此落魄孤寂。

男人眉窩深邃，眼底有些黎青，好似周落了一場瀅的天雨，又漸漸凝結霜寒。鋪天蓋地的蒼寂襲來，人竟如哀毀骨立。

短短數日，好似只剩下副氣息冰冷頹靡的空殼。

“皇兄，”裴風酒間干道：“你這是……”

裴神玉毫無的薄抿一線，聲音淡淡：“你說的對，一切都是因朕的錯。如今已經離宮了，不是因人脅迫，而是自愿離開了朕。”

他低垂著頭顱，又兀自斟了一杯酒，仰天而飲。男子神冷淡，如月孤寂。

“是朕此前魯莽大意，沒有保護好。如今又輕信自己能護周全，卻沒有能令全心信賴。一切，皆因朕的無能。”

裴風酒還沉浸在眉眉已經離宮的驚愕之中，可看見他這副自責折磨的樣子，也有些不忍。不由嘆了一口氣：

“阿兄……”

此刻也冷靜了幾分，回想這些天各地有前朝，聲勢漸起。朝臣與百姓不滿，皇兄承的力也與日俱增。

他已經做了他所能做的，又有什麼理由去指責他呢。裴風酒深吸了一口氣，緩聲道：

“我有什麼可以幫阿兄的？”

知道，他當然不會就這樣放棄。

第95章 真心

晨未晞, 明蘿夢推開了門。

“碧流，我想出去走走。”

正立在外間侍弄花草，容貌平平無奇的侍婢遲疑了一下, 道：“是。”

清晨的山谷空氣清新，空中盤旋有鳥雀之聲。

明蘿夢在這里已待了半月之久, 對這片山谷也算有些了解。只是鮮出門, 并不常面人前。

然而這一次在外面待得久了一些。

晨時后又過了片刻，就有一些教徒開始在山路行走，他們也注意到了山間容貌絕的子。他們并不敢接近，只是遙遙看著, 可腳步卻接連停了下來。

一群人就像是定定佇立的兀鷲, 各種迥異的目幽幽從各個方向投而來，落在的上。

讓有些無所適從，手心揪住了邊的绦。

明蘿夢甚至有種錯覺。仿佛在他們的眼中，并不是一個人。而只是一個標志, 一個件似的。

碧流突然開口：

“貴主, 您還是回去吧。”

明蘿夢有些詫異，眼前的婢看起來仍然平凡普通。而這些相的時日, 對方就像一個只按指令行事的木偶，全然幾乎沒有自己的想法。

這還是第一次聽見碧流主開口。

可沒有反對，只輕輕頷首, 回往山上走去。

只是背后的那些視線, 仍然如附骨之疽, 揮之不去。

明蘿夢回到山巔的閣樓之后, 碧流又退到了門外, 給準備膳食。遂安靜地坐在窗邊, 開始凝神細思。

教中之人, 大多來自天南海北。他們或是前朝貴族，或是因改朝換代而變得落魄的達顯貴。都著恢復往日的輝煌與榮譽。他們被明寺安的花鸞印所聚集至此，卻皆是為那地宮寶藏而來。

又想起了曾在麒麟閣，所借來的那本記載前朝的書籍。

因過于厚重，當時只略翻了些篇章。然而有些記憶仍然清晰盤旋在腦海。

子靜靜坐著，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許久，方抬起纖細的手腕，牽了一下懸掛在門邊的銅鈴。碧樓應聲而，明蘿夢向看起來始終安分的碧流，平靜道：

“我想見兄長，勞煩你通傳一聲。”

碧流的眼底浮現一詫異，馬上回應道：

“好的，貴主稍等。”

片刻之后，明寺安就來了。男子面容清雋，穿著一月白衫袍，如芝蘭玉樹。他語帶溫：

“眉眉，你尋我何事？”

明蘿夢的目掠過窗外的輕云，輕啟桃：“寺安哥哥，你所說的尋找寶藏一事，我同意了。”

明寺安喜形于：“真的麼？哥哥很開心你能想通，”

“教中之人，他們知道……你是我的兄長麼？”

“眉眉，你明白的，我們并沒有緣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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