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最后四個字，話音已有些不穩，呼吸聲轉為急促不平。

在后來玄英稟告他有一機關險些被開啟，而開啟之后將會山崩塌，令所有人埋葬于此的時候。他就已經快瘋了。

裴神玉不敢想象他若是再來遲一步，將會發生什麼。

明蘿夢這才注意到他的面有些蒼白，眼下烏青明顯，像是很久沒有安睡過。一雙烏潤亮的眸子漸漸積起霧氣，形也有些搖搖墜。

是，的確沒有想過……能再見到他。

裴神玉看著的雙眸，手也微微抖，他松開了。話音仍然冷然，可卻低了一度：

“那些渣滓，憑什麼值得你付出這些。”

周都失了力氣，貓兒瞳里盈滿了難過，仍然咬著：“可我也不值得陛下如此。”

裴神玉連呼吸都在戰栗，他繃下頷，移開了會因而心疼的視線。聲音微弱不可聞：

“朕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不會再重蹈覆轍。”

他只留下最后一句話，就轉疾步而離。

明蘿夢失魂落魄地坐在貴妃榻上，如今被幽在關雎宮中，無法出去，也無人可訴。只剩下滿心的不知所措。

欠他的已經夠多了……

雖然回了宮，可與他之間的距離卻仿佛更遠了。

*

天子將要冊立貴妃為皇后，而詔書將擬，此事在朝堂掀起了驚天狂瀾。朝臣仍在震驚之余，崔恕卻已經忍不住出列駁議道：

“貴妃份，臣以為此事不妥。”

可龍椅之上的男人卻不如風，沉穩出聲：

“朕已說過，所謂前朝公主之不過憑空造，而異教細實為齊王側妃。貴妃只為潛伏教中，甚至險些因此傷，當為有功之人。”

這話，崔恕當然不信。可如今皇帝擺出的所有證據環環相扣，嚴無，竟讓他一時半會挑不出任何差錯。

他神僵，只堅持道：

“然而貴妃與異教中人有過切接，此實為污點，不足以母儀天下。”

裴神玉微微瞇起了眉眼，指骨輕叩椅邊的龍首。“若論污點，今日正好要來論一論，崔相昔日所做之事。”

元蒿領悟到帝王眼，高聲喝道：“宣——昭華鎮國長公主，進殿。”

從殿外緩緩走進麗裝華服，而又有英氣之的長公主裴風酒。在側，卻跟隨著一名氣質沉肅，讓人無法忽視的陌生黑男子。

崔恕目視著男子，莫名到有幾分悉，神驚疑不定。

男子如覆霜雪，緩緩抬起了頭——正是符嬰。

他的目穿人群，如利劍一般向崔恕來，那是飽含著多年的徹骨恨意。

“右相可還記得昔日的符侍郎，與符家上下一百四十五口人。因崔相污蔑之辭而獲罪，盡數喪命在崔相的抄家令下？”

崔恕心驚跳，盯著他。

“你，你……你究竟是誰？”

符嬰冷聲：“符家第三子，符嬰。”

他掀袍跪在長階前，將一塊青玉硯高高呈于頭頂，聲音郎朗回在朝堂中：

“崔恕造罪名，栽贓于符侍郎，又昧下本應歸繳國庫的抄家財，只為變賣金銀。此為右相府中暗室所獨藏之，上面刻有符氏家訓，實為符家所世代相傳之寶。”

崔恕的腔起伏，面鐵青：“且不論你份存疑。憑此，又如何能輕易定老臣之罪？”

裴風酒卻拍了拍手：“自然有證人。”

從裴風酒的后，又緩緩走出一名子，神平淡，如洗去鉛華。正是崔道嫵。可卻與昔日自詡貴第一人的矜娘子，判若兩人。

崔恕所有的理智終于碎裂，他死死怒瞪著對方。

“嫵娘……你？！”

崔道嫵卻沒有看他，只是緩緩跪在了階前：

“臣不愿見崔氏滿門，因父親一己之私而獲罪覆滅。故而臣以崔恕之的名義，在此指認：

父親的確意圖不軌，曾與齊王有過私往來。數次抄家所獲贓，也只為招兵買馬，窩藏兵。實則早已暗懷謀反之心，不利于大乾。”

“所有罪證，皆已一一呈遞長公主手中。”

作者有話說：

沒事！很快！甜回來！

第97章 封后

崔恕呼吸急促, 目沉沉地注視著崔道嫵。他想不通到底哪里錯了，這個突然變得沉默寡言的兒竟然會公開背叛于他。他沉聲道：

“嫵娘，你不要被他人收買。替人偽證, 誣陷于阿耶，對你有什麼好？你是我最驕傲的兒, 告訴阿耶, 都是誰給你準備的那些偽證？”

崔道嫵這才終于淡淡瞥了他一眼。可眼底卻只閃過一恨意，轉瞬又化為烏有。

從被逐出宮開始，他就視若棄子，如從云端跌落泥潭。這才看清自己曾引以為傲的那些東西是多麼脆弱易碎。

他對, 從來只有利用之。

崔道嫵又伏跪下去, 堅定道：“臣所言，字句屬實。”

“所有書信證據，皆是于父親暗室之中所獲。”

崔恕怒不可遏，忍不住劇烈咳嗽著, 最后竟噴出一口來。

他知道, 他書房暗門后中的那些證據皆是鐵證如山。可他辛苦籌劃了這麼多年，又如何會想到, 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他的親生兒所背叛！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yanqing/b/bjL29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