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霧瞧一眼,心里不信,又問,“那這個‘銀漿’是不是那個?”
“哪個?‘銀漿’不就是‘銀瓶乍破水漿迸’的意思嘛,說的是聲音,不是別的什麼。”魏云嫻說完,底氣很足地點點頭,這輩子都沒這麼有文化過。
許知霧卻沒聽進去,看著自己的手心,呢喃道,“這就是行了房?”
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可能已經懂得比阿嫻還要多了,畢竟經歷過。
許知霧看著魏云嫻說,“阿嫻,我都明白了。”
“阿霧你明白就好,就是這麼純潔的意思。”
接著往后翻,魏云嫻振道,“終于要去春闈了!不過這王三姑娘好像懷上孩子了,王家知道了,不得打斷張秀才的。”
許知霧又豎起了耳朵,“懷孕了?阿嫻你怎麼看出來的?”
“阿霧你看,這里說王三姑娘渾乏力,早早歇下,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再看這里,王三姑娘突然推開最吃的桂花糕,覺得中犯惡心。我敢肯定,這絕對是懷上了。”
“這就是懷上了?”許知霧眨眨眼睛,不由想,也覺得神不大好,但是并不犯惡心,這又怎麼算呢,于是又向魏云嫻取經,“那懷孕還有什麼別的征兆嗎?”
許知霧在魏云嫻心里就是不諳世事的小可,和未婚先孕無茍合等諸多詞匯一點也不沾邊,因此完全沒有多想,當即道,“多著呢,有的人是沒胃口,有的人卻胃口大開,這因人而異的,像我阿姊,就一直吐一直吐,但是娘親卻說懷我的時候半點不適也沒有。”
“哦對,有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月事!”魏云嫻豎起一指頭,篤定地說,“若是月事沒來,不用懷疑,肯定懷上了。”
許知霧便悄悄在心里算了算小日子,頓時一個咯噔。
這個月,本來該是這兩天來的,但是現在完全沒有靜。
是不是當真懷上哥哥的孩子了?
許知霧再也沒有心思看話本了,雙目放空,想了好多好多,魏云嫻都看到金榜題名了,許知霧還是恍恍惚惚。
而魏云嫻并未察覺,邊看邊說,“其實看到這里就差不多了,后面一準又是尚公主啊,或是認識了別的世家,剛開始喜歡的王三姑娘多半就被一頂轎抬狀元府。但這狀元郎還有王三姑娘自己都不覺得哪里不好,因為當初的秀才搖一變如今已是狀元郎,而王三姑娘仍是個商戶,門不當戶不對,世人也就不苛責他的多了。”
“……”
“哎,世間男子多薄,尤其是那種還未婚就把姑娘往床上拐的人。”
“……”
魏云嫻沒得到回應,疑地偏頭去看,只見許知霧眼眶紅紅,鼻子,竟哭了。
“阿霧?阿霧你怎麼了?”魏云嫻關切地許知霧的臉蛋。
若是放許知霧一個人在屋里倒還好,難過一陣也就過了。可壞就壞在有人安了,緒也有個出口,因此許知霧越發傷心起來,由泣轉為哇哇大哭。
“阿霧不哭不哭,這話本子都是假的,假的。是這些不得志的書生寫來自己開心的!”魏云嫻邊哄,邊給淚,手忙腳的。
“嗚嗚嗚阿嫻……我好怕……”
“不怕不怕,這樣的男子阿霧是不到的。”魏云嫻為了安許知霧,連忙說起謝不倦來,“阿霧你想想你哥哥,世間還是有你哥哥那樣的好男人,對不對?”
許知霧哭得更大聲了。
哥哥對做了那種事竟然沒有一點點作為,沒有解釋,也沒有哄,就留一個人……哦不,現在可能是兩個人了。
許知霧傷心地捂住自己的腹部。
哥哥就這麼放任們孤兒寡母不管了。
……
許知霧拒絕和哥哥一起用晚膳。
一定要讓哥哥察覺到,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沒多久,哥哥果然來找。
許知霧哼了一聲,將簾帳全部放下來,抱著膝蓋躲到床榻最里側去,不肯見他。
“阿霧……”
哥哥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可是他卻對做了那種事,許知霧眼眶一酸,臉蛋埋在自己膝蓋上,也不說話。
“阿霧,是哥哥不好。”
謝不倦并不去簾帳,反倒坐得遠遠的,將手里東西放在桌上。
而后正對著許知霧的床榻,認真解釋,“哥哥喝下了不好的東西,還以為的是想象之中的阿霧。若足夠清醒,知道來的是真的阿霧,哥哥一定不會那般唐突。”
許知霧掉著眼淚,沒回他。
現在的哥哥才覺得悉,也正因為悉,才更令覺得心酸。
那時候的他,真的好陌生,心腸也極了,無論怎麼央求,就是不肯放走。
許知霧一想起這些,眼淚掉得更兇。
“阿霧。”謝不倦頓了頓,看著簾帳,緩緩地說,“我喜歡你,因此想要你,想娶你。哥哥想要和阿霧永遠在一起,并不為短暫的歡愉,因此那件事絕非我所愿。”
阿霧還是沒回,簾帳里傳來嗚嗚的哭聲。
謝不倦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阿霧這兩日吃得,哥哥給你帶了紅豆糕,還有甜果酒,了就出來吃一點。”
他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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