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恰到好。
喜的,哥哥一點一點給,兩個人一起,擲些,再費些力氣,快樂便來得更濃郁更歡暢。如果一下子全給了,數不勝數的好東西擺在眼前手可及的距離,或許要不了多久,許知霧對世間萬都提不起什麼興趣了。
短短一廂話,竟許知霧更理解了謝不倦的用心。
與曲樂扇彼此都覺得投契,約好了下一次逛街市的日子。
于是在謝不倦想著如何快一些批閱完文書好去陪許知霧的時候,許知霧已經在對鏡梳妝準備出門了。
總算還不忘與他說一聲,許知霧笑容燦爛地湊到哥哥邊,“哥哥我和樂扇今日一道去買裳,想要件斗篷,我也去瞧瞧有沒有什麼好看的!”
謝不倦好笑地搖搖頭,停下手中筆,取下腰間荷包遞給,“阿霧了好友,盡興了再回來吧,對了,記得將紅纓帶上。”
許知霧也不跟他客氣,拿了荷包笑盈盈往他臉頰上蹭了一口,而后腳步輕快地走了。
走后,謝不倦翻開下一本文書,目便是,“聽聞準太子妃父母均不在京中,如今與殿下同食同住,微臣本不該置喙殿下之事,但此舉于禮不合……”
謝不倦長眉一攏。
心下明白了幾分。
阿霧在賞宴上說與他僅有一面之緣,這句話被宴上的貴傳回家中,約莫那些大臣以為他與阿霧并不算深厚,不過合眼緣罷了。
于是乎原本礙于他不敢說不肯說的人,以及不狀況按捺不的人,如今都冒出來了。
再往下翻了幾本,果真還有類似諫言。
有的以老古板口吻建議他將阿霧送回駢州,臨近婚期再往駢州接親;還有圓之人說最好將阿霧送往許家大房暫住,免人非議;甚至有那起子荒唐稽的,還說可以認阿霧為義,接到家中視如己出,也算為他“排憂解難”。
這樣多的人心他與阿霧住不住在一起,謝不倦只覺得好笑。
笑過之后便不予理會,很快便去看下一本。
傍晚時分,許知霧回來了。
話里含著盡興而歸的滿足愜意,響亮亮地對哥哥說買了好些漂亮裳,要先回屋好好試一試才能來同他用膳。
許知霧進屋之后先綠織打了涼水來洗了把臉,將額際的汗去了,而后喚綠織守著門,自己則褪了裳在毯上蹦了幾步,往榻上取了新子。
將其抖開,層層疊疊如霧如云的擺飄搖落下。
其上還掛了件訶子,厚實的料,細的針腳,栩栩如生的八瓣梅繡于其上。
許知霧之所以一眼相中它,也是因為這八瓣梅。
自小穿的都是府上繡娘做的裳,還未去鋪看過,沒想到好看的不。曲樂扇卻是在鋪買慣了裳的,練地看好了喜的斗篷,隨后便全心全意地幫許知霧挑起來。
許知霧將這桂襦穿在上,在鏡子前頭轉了轉,前后都瞧了瞧,很是合。略一旋,溫的擺便輕飄飄地轉起來,兩袖也比尋常寬大一些,一抬胳膊,便自然下一截,出雪白小臂,不過現在這時節不容單穿,一件披風或是斗篷不了,手臂也就遮得嚴嚴實實了。
襦穿好,許知霧又拿起繡有八瓣梅的訶子,左看右看,喜歡得,待欣賞夠了,才將其展開覆于口。的手沒法往后作,便隨意喚道,“綠織,幫我系一下訶子。”
“綠織”沒有出聲,沉默地接過細帶,作小心地系了個結。
許知霧還未察覺異樣,又將另一邊的細帶遞給“綠織”。
而后之人并沒有做慣這樣的活兒,指尖偶爾會到許知霧的肩胛骨,待全系好了,他低笑著從后圈住許知霧,聽得驚呼一聲,“哥哥什麼時候來的?”
“不久,阿霧看得神,沒留意罷了。”謝不倦垂首擱在許知霧肩上,修長的手也從腰間往上,輕輕挲訶子上的八瓣梅,“這是長在駢州的花。”
“對,哥哥你還記得。”許知霧想笑的,但哥哥的作漸漸渾都細細了一下,骨子里的意從腳底攀升,而且現在大白天的,許知霧紅著臉掙了掙,“哥哥……”
他這雙善于彈琴寫字的手,做起風流事也毫不含糊。
往常更過分的也不是沒有,他們甚至相,哥哥的汗珠落在的心口,但那時是在床榻上,黑燈瞎火簾帳四合的榻上,而非這般立著,于梳妝鏡前、親昵,稍一側眸就能看見鏡中的自己緋紅的臉,還有哥哥垂著眼眸優雅從容的模樣。
許知霧來不及移開視線,忽地在鏡中與抬眸的哥哥對上目,哥哥的眼睛失了平日一半的清明,恍惚有妖冶,一笑,許知霧臉更紅了。
“阿霧的臉皮太薄了。”
哥哥還是那句話。
此時的許知霧卻有些明白,當真需要厚下臉皮,才能坦然接和哥哥在不同場合的親昵。
剛剛系上的訶子又被解了,明明束縛了一層該輕松的,許知霧卻像是不過氣似的,張開呼吸起來,“哥哥,現在太早了……”
覺得天還太亮,無法同哥哥赤誠相見,謝不倦卻領會了另一個意思。
阿霧是覺得還未親,不該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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