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熱的事里阮梨從不缺席, 也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參與進來。
這個認知讓霍明朗心間驀地一空,他甚至察覺到了心尖微末的異樣, 可太輕, 讓他本來不及捕捉。
發小梁橋拎著瓶水過來,看霍明朗拿著個手機發呆, 屏幕上長長一段話。
“嚯,霍公子這是給誰寫小作文呢。”
“滾。”
霍明朗把手機按滅,接過水擰開,灌了兩口。
連著宿醉兩場,現在胃里還有些燒。
“你不是這個月訂婚麼,哥們兒請帖呢?”
霍明朗微哂,“再等等。”
梁橋:“?”
說起請帖這事兒霍明朗也煩,臨出門前他原本想找馮鶯看看請帖的款式,卻聽見馮鶯和霍廷年在房間里爭吵。
母親的溫隨和從來都是面上的,這些年私底下和父親總是爭吵。
當時他靠近,就聽見母親尖銳的聲音從房間里響起:“我哪里做錯了?我覺得這是我這些年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你不敢爭取的,我自己來!”
吵架的本原因似乎還是那一個。
拋開早夭的大伯,父親就是爺爺最長的兒子,母親始終覺得是父親的懦弱讓沒能為霍家的主人。
霍明朗不理解。
霍家給六叔不是好的?他們這群人可以什麼都不干每年就能拿到高額的分紅,倒是六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好像都在工作,逢年過節都很回家。
霍明朗沉默不語,落在梁橋眼中就是他為所困了。
梁橋是霍明朗和阮梨的同學,從前幾個人一起玩的時候,霍明朗走在哪都帶著阮梨,阮梨就像個小尾一樣跟在霍明朗后。
兩人這麼多年都沒出火花,沒想到竟然直接談婚論嫁了,梁橋其實一直都不理解的。
梁橋霍明朗,“惹阮梨生氣了?”
“嗯。”
“嗐,我當怎麼了呢。”梁橋不以為意,“孩嘛,哄哄就好了,還有你霍明朗搞不定的姑娘?”
“滾尼瑪,我什麼時候搞過姑娘。”
梁橋連忙躲開,“行行行,您潔自好,您專一深,說出去有人信麼。”
霍明朗:“……”
霍明朗有時候也很納悶,他明明只談過兩段,第一段對方追的他,第二段不到兩個月,怎麼在別人眼中就了個場浪子呢。
梁橋把空了的瓶子投進垃圾箱,“走了,打兩局。談哪有不吵架的?再說阮梨什麼時候真的生過你的氣?”
霍明朗微微蹙眉,那些因為阮梨、因為父母吵架而生出異樣緒被攪散。
梁橋的話仿佛給了找了一個完理由,他和阮梨認識這麼多年,阮梨好像真的沒有和他生過氣,連使小子都沒有過。
總是溫和的,他說什麼,都說好。
梁橋:“是不是?不知道怎麼哄就晾一晾。有時候你越是上桿子哄,對方越拿喬。”
霍明朗想,阮梨不是這樣的格。
但或許,阮梨需要一點時間冷靜。
他也需要一點時間,想一想,到底該怎麼和道歉。
還有,等下回去他就找馮鶯要訂婚宴策劃的聯系方式。正好借著婚宴被停的這段時間,給阮梨準備一個驚喜。
“哎哎哎,那是不是你小叔?”梁橋了下霍明朗。
霍明朗順著梁橋的視線看過去,聽梁橋嘖嘖稱奇,“跟一個的誒。”
可視線里只有霍硯舟轉出玻璃門的背影。
“你小叔終于要給你娶小嬸嬸了?”
“滾,關你屁事。”
霍硯舟人已經轉出實彈區的大門,霍明朗微微皺眉。
小嬸嬸?
他要有小嬸嬸了?
上次家宴,母親和大姑問起的時候,六叔好像說他還是單吧。
手機屏幕亮起,是馮鶯的電話發來的消息:【明朗,媽媽記得你讀書的時候是不是有個姓方的同學,方依?】
霍明朗:【怎麼了】
馮鶯直接打來電話,沒兜圈子,“聽說家里是做快消的,在東南亞一帶人脈很廣,你舅舅年初剛剛去了那邊,方便的話,你幫忙牽個線?”
霍明朗下意識想拒絕,又聽母親道:“你舅舅剛接手那邊的生意,一個人也不容易。你小的時候,你舅舅可是最疼你的,記得有一次……”
“行,我回頭問問。”霍明朗不想聽馮鶯打牌,“我還有事,先掛了。”
*
從俱樂部出來,天朗氣清,阮梨只覺通舒暢,連帶著心都放松了許多。
想到那對價格不菲的珍珠耳釘,打算投桃報李,請霍硯舟吃個飯。
“您中午有空嗎?”
霍硯舟偏頭看,“你我之間,需要一直這樣客氣?”
阮梨著角,習慣了。
那換一個稱呼?換什麼?
“名字就好。”
霍硯舟利落地幫解決了問題,但阮梨有點不出來。
剛才那次不算。
在長久的概念里,霍硯舟是長輩,是霍家的掌事人,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阮梨干脆略掉稱呼,直接發問,末了還補了兩個字,“我請。”
康明給的行程里,霍硯舟今天中午有一個飯局。
霍硯舟輕嗯一聲,拿出手機給康明發消息:【中午的飯局請張董代為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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