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拼圖又大了一圈,可心里的那塊還七零八落著,毫無頭緒。
“那等下繼續幫我換藥?”
昨晚的畫面驀地躍腦中,阮梨眼神閃躲,卻還是點點頭,“好。”
“那我先去洗澡。”
見霍硯舟已經起,阮梨忙道:“不是說不可以水嗎?”
“嗯,我會注意。”
“要幫忙嗎?”
話一出口,偌大的客廳一剎陷沉寂,只瑩瑩的燈落進兩人眼底,映著阮梨的無措和霍硯舟的好整以暇。
“那,要來幫忙嗎?”霍硯舟笑問。
阮梨:“……”
阮梨低頭,繼續假裝專心拼拼圖。
*
霍硯舟依然在客房洗澡,阮梨回到主臥看書,那本歐洲藝史了這兩天的閑暇讀,沒事的時候總要翻幾頁。
淡黃紙頁上的“火焰”兩個字不經意落眼底,阮梨微微歪頭,看得有些出神。
半晌,拿過手機,在某書上搜索:如何試探對方是不是喜歡你
回答五花八門,有人提議打直球:你是不是喜歡老子?
阮梨擰眉,沒看懂這和試探有什麼關系,即便都喜歡老子,那也只能說明志趣相投呀。
然后看到了博主的聊天記錄:
A:【你是不是喜歡老子?】
B:【不喜歡啊】
A:【我也不喜歡,我喜歡孔子】
阮梨:“……”
翻了好半天,阮梨終于找到一個看著靠譜的建議。
想法還沒完全形,主臥的門就被從外推開,霍硯舟穿一條寬松的黑長,.著上半,發梢的水珠滴在前,細細的水痕過實的腰腹線。
阮梨沒出息地偏過頭,咽了咽嗓子。
明明是昨晚應允的,眼下又覺得視覺的沖擊力太甚,想讓霍硯舟穿件服。
可想到他背上的傷,又作罷。
霍硯舟走到面前,將黑的紙袋放在床頭,阮梨看到了他背上的痕。
不得不說霍硯舟的這位私人醫生真的很厲害,昨晚看著目驚心的傷痕已經好了許多,漸漸開始結痂,阮梨收斂了腦子里那些七八糟的想法,從袋子里取出紗布和藥水。
有了昨晚的經驗,手下的作穩了許多,微涼的藥水落在皮上的一瞬,卻聽見霍硯舟輕嘶了聲。
“弄疼你了?”
“一點點。”
阮梨著棉簽的指尖又開始躊躇不前。
“沒關系。”霍硯舟開口安,很溫淡的聲線。
阮梨卻有點自責,不敢再下手。
“要不還是請醫生過來吧?”
“或者,你幫我吹一吹?”
幾乎同時響起的兩句話,阮梨輕啊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昨晚那樣——”霍硯舟微頓,平沉的聲線,“吹一下,會好很多。”
“哦……”阮梨有些茫然,更多的是赧。昨晚是完全下意識的作,現在讓刻意去做,才意識到這個行為有多曖昧。
的靠近,好像要吻在他的脊背上。
可霍硯舟的語氣聽起來很正經,而且他說“會好很多”。
阮梨努力下心尖的異樣,不讓恥心作祟,輕輕地、盡可能溫地吹著上過藥的地方。
溫熱氣息落下的瞬間,霍硯舟就無比清楚地知道這對他是一個漫長的考驗和煎熬。
肩背的理隨著孩子輕的呼吸繃起,他垂眼,睡已經足夠寬松,但那抹丘形之下的藏伏本無法忽略。
直到最后一小片結痂的傷痕被溫氣息妥帖照顧,阮梨才直起,“覺怎麼樣?是不是沒有那麼疼了?”
霍硯舟輕嗯一聲,忍得有些艱難。
從前也過傷,有醫生照顧著,他不會太多關注和理會,通常都是任由傷口自己愈合。
可這一次他卻貪心地想要一味靈丹妙藥,想這些傷口快一點好,再快一點。
藥已經換好,似乎再沒有留在這里的理由,霍硯舟隨口問道:“今天怎麼樣,院里忙嗎?”
“還好,常規的工作,在著手準備修復一件青溪瓷瓶。過段時間總臺有一檔文修復類的紀實節目,到時候可能會忙。”
阮梨想到剛才網上的那些提議,在心中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最近……好像快要到草莓的季節了哦。”
“嗯?”
“這周末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去摘草莓?”
這是阮梨剛才翻到的那些方法中看起來最靠譜的一個——找一件你喜歡做的事,觀察對方的意愿配合度。
博主甚至心地出了一個評分表,從20分到100分,依次劃分為討厭、無、有好、喜歡你和很你五個等級。
霍硯舟點頭,“可以,我讓康明把周末的時間空出來。”
阮梨在心里默默給霍硯舟打分:5分。
“這麼喜歡吃草莓?”霍硯舟又問。
“嗯,很喜歡,酸酸甜甜。”阮梨歪頭,認真道:“也不一定要很大很漂亮的那種,只要有草莓的香氣,我都喜歡。”
“想不想種草莓?”
阮梨微怔,呆呆地看向霍硯舟。
不怪思想瞬間上了高速,他這樣赤.著上半,深更半夜共一室問這種話題。
霍硯舟驀然失笑,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話中的歧義,“種植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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