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剛剛和拍攝組的工作人員講解完“揭命紙”在書畫修復中的重要,就察覺到后有人靠近,帶著很濃重的男香。[1]
“阮老師不是陶瓷那邊的嗎,怎麼跑來書畫組了?”
是趙筱楠的男朋友。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站在阮梨后,不太得宜的社距離,讓阮梨到不適。
阮梨往前走了步,冷淡地撂下兩個字:“加班。”
“你們加班有加班費嗎?”
阮梨不想說話了,想起幾年前和阮興國一起參加一次酒會,有一個公子哥過來搭訕,因為顧及對方是亞升的大客戶,不敢拒絕,只能任由對方言語輕薄。
說來也巧,那一次還是霍硯舟及時出現,幫解了圍。阮梨一直記得霍硯舟當時和說的一句話:你要知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后來悄悄把這件事告訴了程雅芝,程雅芝氣得三天沒有睡好覺,聽說亞升之后也再沒有和那家公司合作過。
自那之后,阮梨再面對這種不規矩的搭訕,便有了足夠拒絕的底氣。
的家人,不會讓這樣的委屈。
阮梨又想起之后其實還到過一次那個公子哥,對方看一眼,眼中滿是警惕和畏懼,直接繞道走。
走了一段又折回來,像是和說幾句話要折壽似的。
“阮……阮小姐,上次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會在您面前礙眼,還希您在霍總面前言幾句,請他高抬貴手。”
阮梨當時迷茫,本沒想明白對方說的這個“霍總”是誰,現在忽然回憶起來,腦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應該就是……霍硯舟吧?
出手機,阮梨給阮興國發消息:【爸爸,咱們幾年前的一個大客戶,福集團,前兩年是破產了吧?】
阮興國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才回:【怎麼突然想起那個垃圾公司了?】
阮梨:“……”
福集團,就是幾年前和搭訕的那個公子哥家的公司。
阮興國的消息又至:【是不是那個王八蛋又來找不痛快?】
阮梨:“……”
阮興國早年教書育人,最是講究說話溫雅,這些年在商場也素有“儒商”之稱,可每次提起這人,就像踩在了他的雷區,張口“王八蛋”,閉口“小雜碎”。
【不是,我都好幾年沒見過他了,聽說他們舉家回老家了?當時福為什麼破產啊】
阮興國:【說來話長,聽說是因為投資失利,原本想融資的項目又被臨時撤了資,資金鏈出了問題】
阮興國:【你說起福的事,倒是提醒了爸爸,聽說硯舟這段時間都在京北,有空的話請他到家里來吃飯,公司這次能過去,爸爸必須要當面親自謝他】
怎麼就聊到霍硯舟上去了,阮梨給阮興國回了個溫吞的“哦”,心里卻在想,人家人在倫敦,日理萬機,哪有工夫吃這個飯。
拍攝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暫時告一段落。
阮梨整整一個下午都在跟拍和協助講解,這會兒都要干掉了。趁著休息,去臨時搭建的休息棚找水,出來的時候又看到了趙筱楠的男朋友。
男人抱臂倚在門邊,一副風流浪像,顯然是在等。
“阮老師,我薛遠,真的不考慮個朋友嗎?”
阮梨不理解,他不是很趙筱楠嗎,也最看不上這種不學無的花花公子。
“趙筱楠知不知道你一下午都在這里到朋友?”
薛遠被懟,面難堪了一剎,又勉強拎起笑,“個朋友而已,阮老師不必張。”
這是渣男的通用話嗎?
阮梨不想再浪費口舌,角抿得平直,“抱歉,我不缺朋友。”
“噯,別走——”
薛遠作勢就要上手,卻聽趙筱楠的聲音倏然響起,“你們在干什麼!”
薛遠訕訕收了手,阮梨眸平靜地看向趙筱楠。加班已經很累了,為什麼還要讓應付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趙筱楠踩著高跟鞋幾步走上前,上薛遠吊兒郎當的樣子,顯然不敢在他面前發作,只眸不善地看向阮梨。
薛遠輕笑了聲,“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趙筱楠想將人喊住,男人已經雙手揣著兜走開,顯然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因為這一個曲,趙筱楠之后的拍攝都很不在狀態。負責拍攝文本的初步校對,阮梨在檢查的時候發現兩修改錯誤,在文檔上做了標記。
這像是一下子點著了趙筱楠憋了一下午的火,“阮梨,你什麼意思,這是我們書畫組的事,你想搶風頭,也不用事事都一腳吧!你一個修陶瓷的,知道怎麼修復古畫嗎?”
一眾人看過來,目好奇又八卦。
阮梨淡定地合上電腦,也不理會趙筱楠,只看向書畫組的組長,“姚哥,既然這樣,我就準備下班了。”
放著大好的周末跑來幫忙,就是看在蔣仲良和姚哥的面子上,既然這麼被嫌棄,回去睡覺好了,正好昨晚沒睡好。
組長姚茂連忙賠笑,“阮梨,你可不能走,文本這一塊蔣老指名要你來,你要是走了,我們組所有人都得抓瞎。”
蔣仲良讓阮梨把關文本也是有原因的,這幅《春日海棠圖》流落海外多年,三年前的一場拍賣會上,經由一位老先生拍下捐贈給了京北博院。阮梨當時就在那場拍賣會上,親眼見證了這幅國寶的回歸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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