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早宋裕便和鄭方還有凌銘三人匯合，三個人都頂著一雙熊貓眼。

“看來郭兄昨晚也沒睡好。”

凌銘頗有幾分幸災樂禍，他還以為像郭兄這麼灑的人，昨晚定是睡的香甜呢。

宋裕雙眼發，“走，咱們去看榜。”

他昨晚之所以沒睡著，完全是因為激的。

院試的時候他還能坐在客棧里等著報喜的衙役，如今到了鄉試，他有些想去親眼看榜，心火熱。

他即將要為第一個被分到臭號卻能拿到榜首的人！

為臭號正名！

“好啊，一起去。”

幾人起的已經算是早的了，可出了客棧，才發現通往貢院的路都已經堵得水泄不通。

“看來還是得提前一晚在這里蹲守。”宋裕搖了搖頭，“現在是不進去了。”

于是，一炷香后，三人又齊刷刷的坐在了客棧里，徹底老實了。

貢院外。

當拿著榜單的衙役出現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榜單上，目火熱。

鄉試榜單又被稱為龍虎榜，可見其分量之重。

“都讓讓，榜了。”

幾名衙役把榜單在墻上后，便作矯健的離開了，但凡晚一秒，便會被蜂擁而上的人群給包圍。

“別我，我都看不清了。”

“你看完了沒，看完了就給我們騰個地兒。”

數不清的推搡和踮起的腳尖，構了一幅頗特的畫面。

“我中了！”

一位須發盡白的老人熱淚盈眶道，跪在地上不停的朝著上天磕頭，“我考了十二次，終于考中了。”

距離老人的不遠，一位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則痛哭流涕，不死心的讓隨從的小廝再去看一遍榜單：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不中呢。”

可縱使看了第二次，依舊是榜上無名。

一時間，貢院外變了人生的戲臺，有悲有喜。

忽的，一道聲音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天吶，這次的榜首竟然是......他。”

......

眾人順著聲音看向榜單，大祁鄉試的第一名又被稱為解元，其名字高居榜首，用朱筆標寫，極為醒目。

是郭楓！

那個前段時間被傳得沸沸揚揚，而且被分到臭號的郭楓。

同一時間。

葉士杰親派三位報喜人，快馬前往宋裕住著的客棧，一路上，報喜人敲鑼打鼓，皆齊聲高喊：

“報！恭喜郭公子高中解元！”

所到之百姓皆駐足，不出半個時辰，宋裕高中解元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吉安府。

“恭喜郭公子，知府大人請您明日前往府上拜謁。”

宋裕著周圍各式各樣的目，渾的都開始沸騰，拿出了提前備好的喜錢，“多謝大人。”

解元需在放榜后穿禮服拜謁主考，行弟子禮，由主考加以勉勵。

“那我就沾一沾郭公子的喜氣。”

報喜人前腳剛走，后腳客棧便涌了眾多百姓。

“郭公子，能否賞一些墨寶給家里？”

“郭公子，不知能否有幸得您點撥？”

“郭公子......”

百姓們看向宋裕的視線猶如看向金疙瘩一般，恨不得上手一宋裕來沾喜氣。

宋裕一時間有些懵圈了，百姓們太過熱怎麼辦？

而一旁的鄭方和凌銘也傻眼了，郭兄高中解元他們自然是由衷的為郭兄高興，只是他們現在真的好想......好想知道他們自己中榜了沒。

“小沈大人到——”

念安的聲音響起，本來擁的人群立刻自的站好，并且還給沈清平留出了一個通道。

“拜見小沈大人。”宋裕眉梢含喜，意氣風發。

“聽聞郭公子高中解元，本備了賀禮，祝郭公子在明年會試繼續奪魁。”

繼續奪魁！

竟然是這般高的評價。

在場眾人看向宋裕的目更熱切了。

“多謝大人，必不負大人所言。”

沈清平笑著看向苦哈哈的鄭方和凌銘，“對了，也祝賀鄭公子位列第二名，凌公子位列第三名。”

瞬間，鄭方和凌銘耳畔嗡嗡作響。

第二名和第三名！

“真的假的......”凌銘說話已經過不了腦子，他本以為自己能中榜就是萬幸了。

“本從不講虛言，念安，給鄭公子和凌公子也各拿一份賀禮。”

說罷，沈清平悠悠轉，“行了，都在客棧做甚，該干嘛就干嘛去。”

堵得郡主都沒法兒溜過來給王爺道喜了。

人群散去，鄭方突然一掌打在了自己臉上。

“鄭兄，你傻了？”宋裕眼底滿是驚訝，怎麼還有人自己打自己的？

“疼......”

鄭方紅了雙眼，“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

“你沒有做夢，你真的是第二名。”

宋裕笑的角都快咧到耳后，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客房。

果不其然，推開門便看到了笑著的宋時歡。

“阿歡，我做到了。”

“父王好厲害，是全天下最厲害的爹爹。”

宋裕只覺得眼眶發熱，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刻都值了。

......

次日。

“一會兒正式拜謁，父王可就是葉大人鐵板釘釘的弟子了。”宋時歡的話音一落，一旁的沈清平角猛。

幸好這話沒讓他家老頭子聽到。

“葉老頭教我許多，該去拜拜的。”

宋裕正了正冠，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突然很是期待葉士杰知曉他真實份時候的樣子。

葉府。

葉士杰難得也有些張，每隔一炷香都要讓小廝去到府門口看看宋裕有沒有來。

終于——

“大人，郭公子來了。”

聽到小廝的話，葉士杰連忙坐直了子，看著宋裕的影緩緩出現，葉士杰笑的眼角皺紋都多了幾條。

“弟子郭楓拜見大人。”

“起來。”

葉士杰親手扶起了宋裕。

“本看著你一路從縣試走來，深知你不易，但既有驚人天賦，就要比常人更為刻苦，他日朝為，為大祁的肱骨。”

“你呀，能比本走的更遠。”

過眼前的人，葉士杰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在心里笑罵了幾句。

那位祖宗若是能老實念書，只怕天賦不比眼前的弟子低。

可惜，連皇上都做不了那位祖宗的主。

他葉士杰這輩子是跟帝師無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