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無道理。

秦馥郁只能不太愿地掏出手機，跟聞晟瀾互加了微信。

加好微信，聞晟瀾將手機收起，抬眸看向秦馥郁，“秦小姐，抱歉，事關我們兩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秦馥郁向他。

“令堂與家父已經口頭定下婚約這件事，想必秦小姐應該知道。早些時候，我聽說，秦小姐并不接這麼親事，今天能看到秦小姐出席，我很驚訝。”

聞晟瀾畔帶笑，但秦馥郁總覺這人的笑意不達眼底。

“我不清楚今日秦小姐是為何會答應前來，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秦小姐也是愿意勉強應付家里人？”

秦馥郁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那雙明亮眼眸專注盯著聞晟瀾。

“既然如此，能否請秦小姐配合，我們與家中人代，后續會繼續深了解彼此？這樣也能免除后續再被安排其他相親。”

秦馥郁以為，聞晟瀾看來也不喜歡這場聯姻，只是礙于家中長輩的安排，不好反駁，想跟竄通好，彼此合作，應付應付長輩。

最后，實在不行，告訴家中長輩，兩人不合適，不會結婚就好了。

只是，秦馥郁覺得他想得太簡單。

秦夫人那種人，怎麼可能讓人走圈套中，還能全而退的，絕對不可能！

所以——

秦馥郁將餐巾放下，再抬起頭，神已經沒有了前面佯裝的那份。

角還有著笑，只是眼眸深是沒有溫度的，“我不愿意！拒絕！”

聞晟瀾明顯怔住。

-

隔壁包廂。

與對面的裝潢差不多，木門推開可見圓木桌，秦馥嫣一旗袍，坐在桌前，纖細手指著黑筷子，正在愜意吃著飯。

唐小塘吃飽了，坐在對面邊喝茶邊說道：“沒想到小郁姐竟然會相親。”

秦馥嫣莞爾一笑，“那你是不是也沒想到，我會跟郁東聯姻親？”

唐小塘點了點頭，“一開始知道爺要跟秦家小姐聯姻的時候，我都震驚了，我們爺以前都是無無求的，怎麼都想不通他結婚是什麼樣子。后來看到太太，我就明白了，難怪爺會突然答應聯姻！遇上太太這樣的人，怎麼能不想把娶回家！怎麼說爺也是個男人啊。”

秦婉皺眉看向唐小塘，“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聽著好像油膩渣男，要不是你這張秀氣的臉，我會想打你。”

唐小塘捂著臉，“小婉姐覺得我長得好看？”

秦岑名看了眼秦婉，敏度十足地開口，“是說你長得稚秀氣，跟好看還差點距離。”

“哼。”

秦馥嫣將高級的黑筷子放下，抬眸看向唐小塘，問出最關心的話題，“郁東以前是不是看著對結婚毫不興趣？”

唐小塘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嗎？”

唐小塘又搖搖頭，“其實仔細說起來，也不是突然改變主意。一開始，唐爺爺提到聯姻的事，爺其實就沒有直白拒絕，只是他也沒有點頭答應。再加上他以往對人都是完全不興趣的模樣，邊從來沒有什麼鶯鶯燕燕的，連人靠近他都覺得煩，導致所有人都覺得他會拒絕。”

秦馥嫣了然點頭，說得不無道理。

“不過我就不一樣，其實我覺得爺不會拒絕的。爺可是個——“

話說一半，唐小塘突然停下，不再說下去，“哈哈，反正我覺得不會就是了。”

“理由是？”

唐小塘還想打馬虎眼，忽而聽到秦馥嫣說，“如果你不說實話，我以后都不給你做甜點吃。”

唐小塘糾結了，爺在太太心目中的形象，和太太給他做的核桃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猶豫片刻，他還是說道，“自從爺接手唐氏以來，從來都是以利益為主的，作為唐氏家主，以后他必定是要親，放眼去，整個浮城，恐怕也只有秦家能與唐家匹敵，既然如此，那結婚對象是秦家大小姐，不是最好的選擇嗎？所以我當時以為爺不一定會真的拒絕這門聯姻。他不過是需要時間思考罷了。”

說得很有道理。

秦馥嫣當初欣然接這門聯姻，也是如此考量的，在整個浮城，只有唐氏能配得上秦家，所以唐郁東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看來，其實秦馥嫣和唐郁東在某種程度上是有些許相似的。

他們都很理智，看事基本以大局為重。

話題剛結束，包廂的門被推開，是秦馥郁走了進來。

許是外人不在，也不用裝了，走路的儀態都變了，不再是緩緩前行，而是大大咧咧走到秦馥嫣旁邊坐下。

秦馥嫣疑，“聞先生走了？”

秦馥郁并不在意的模樣，揮了揮手，“走了啊。”

秦馥嫣問：“聊的如何？”

秦馥郁皺眉，“不怎麼樣？”

“你對聞晟瀾還是沒有改觀？”

“這種斯文男，我怎麼改觀啊，看著就是那種毫無主見，只會聽從家里安排的男人，我不喜歡。”

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秦馥郁對于聞晟瀾的印象還是停留在斯文公子的名號上，完全沒有興趣，也不想再繼續接的模樣。

想起方才見面，聞晟瀾給秦馥郁的印象，確實也如外界那般。

或許是唐郁東他們評價有誤？

之前秦馥嫣與秦馥郁的約定就是，讓秦馥郁過來跟聞晟瀾面，若是還是不喜歡聞晟瀾，那秦馥嫣不會再勉強。

既然秦馥郁現在還是堅持不愿意接這門聯姻，秦馥嫣也不好再說什麼。

一群人走出包廂。

秦馥嫣姿態端莊與秦馥郁走在前面，聽著秦馥郁吐槽聞晟瀾的子真的是太了，一點也不男人，抬眸看到從對面包廂走出來的人，神怔住。

秦馥郁察覺神不對，跟著視線看過去，發現是林紫藤從對面包廂走出來，后跟著的是的經紀人和助理。

跟林紫藤都在娛樂圈，之前偶爾過面，都是當做不認識肩而過，只是今天還有秦馥嫣在場。

秦馥嫣著實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恩師的兒林紫藤，怔愣了三秒，剛想開口與打招呼，林紫藤卻像是完全沒看到一樣，神冷漠轉離開。

心底略微失落。

秦馥郁扶住纖細手臂，“姐，走吧。”

“好。”

秦馥嫣們跟在林紫藤后走出茶樓，上車前，秦馥嫣轉看向不遠的保姆車，見林紫藤頭也不回上了車，疾馳而去，才終于收回視線。

跟林紫藤已經八年沒見了。

林紫藤是秦馥嫣恩師凝霜的兒，跟秦馥嫣從小認識。

秦馥嫣十八歲那年，凝霜在法國出了車禍，送往醫院搶救無效死亡，這件事對秦馥嫣打擊很大，導致當初在非圈里還算小有名氣的，徹底放棄外界的學習機會，直接躲進景山，那之后低調去上了大學，再也沒有在非圈子里過面。

林紫藤因為恨，與徹底斷了聯系，兩人之后雖然都在浮城，卻也是真的沒有再見過面。

那件事已經過去八年，秦馥嫣還以為自己已經將它徹底埋葬，卻沒想到只是見了林紫藤一面，那種猶如刀割般的愧疚好像洶涌海浪般涌了上來。

秦馥郁單薄手掌抓住秦馥嫣手臂，輕聲喚著：“姐？”

秦馥嫣收斂思緒，轉頭看向秦馥郁。

“想起凝霜老師了嗎？”

“嗯。”

“姐，那件事已經過去八年了，我還是希你能放下。畢竟凝霜老師的車禍不是你造的，你沒必要將這件事的所有責任都往自己上背。”

有些道理，自然是懂得，只是懂得和做到終歸還是隔著一條銀河。

秦馥嫣神淡然，眼眸深像是沒有月亮的夜空，灰暗一片。

“姐姐，之前聽你說起，走出景山第一件事是想將傾夢工作室重新開張。凝霜老師去世，傾夢工作室現在在林紫藤手里，要不要重新開張得看的決定。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先把你自己的霓裳坊開起來。”

秦馥嫣抬眸看向秦馥郁，心底自然懂得這件事的嚴峻。

秦馥郁：“你重振傾夢工作室是不想讓你老師最看重的蘇繡技藝丟失，但是眼下重開傾夢工作室不是你能決定的，你短期也無法改變林紫藤的想法。還不如將你的霓裳坊重新開起來，傳揚非文化，也算是對得起凝霜老師的教誨。”

秦馥嫣側眸看。

秦馥郁篤定道：“你肯定也不想凝霜老師所傳授的，被你從此埋藏起來。凝霜老師也想你能將蘇繡展示給更多的人知道吧。而且，說不定這樣做之后，林紫藤會改變主意，同意你的提議，將傾夢工作室重新開張。”

秦馥嫣想起凝霜老師那張慈祥的臉龐，心底酸楚難耐。

秦馥嫣從小對于刺繡特別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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